五具黃金衛士,與百臂妖傀廝殺一處,轟鳴雷霆滾滾,氣浪翻涌間,仿若末日降臨。
即便如此,其餘三具黃金衛士,依舊紋絲不動,透着冰冷威儀,矗立在浩陽城一角,盡忠職守的拱衛四方。
“蕭家是在防備什麼,還是想要僅憑五具黃金衛士,便鎮壓百臂妖傀?”
看着城外的驚天戰鬥,陸川眸光閃爍。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了一絲端倪,這些黃金衛士的力量,遠遠未及巔峰狀態,卻至少也達到了中期靈寂大修士的程度。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頃刻間,將來犯的強敵直接抹殺。
但現在,蕭家卻是按兵不動,任由百臂妖傀在城外肆虐,哪怕有黃金衛士抵擋,不會波及城內,可這般拖延下去,也絕非好事。
畢竟,現在的琅琊福地,變數實在太多了!
誰也不敢保證,會否有人突然冒出來,抽冷子給蕭家一個狠的。
“應該沒人了啊,即便是煉獄塔,都沒有給我任何警示,那蕭家在等什麼?”
陸川皺眉不已,眸中波光閃爍。
在此前與銀面女子一戰時,煉獄塔不知被此女用什麼秘術,封印了一段時間。
如今,自然恢復如常,可以此寶的威能,即便沒有直接現身,也有着諸多妙用,現在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除非根本沒人,亦或是躲藏在城中。
前者還比較好理解,若是後者的話,之前那麼多次機會,爲何沒有動手?
嚦!
就在陸川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隱隱中,一聲清脆嘶鳴劃破蒼穹,好似在極遠處,又似近在眼前,聲音直入心神。
“嗯?”
陸川心頭一凜,眉峰微揚,正待做些什麼事,身形驟然如拋飛的皮球,轟然撞出數十丈開外,掀起滔天沙浪。
幾乎在同時,蘊藏着無匹偉力的氣勁流光,有如巨浪翻涌,驚濤拍岸,轟然連續砸落。
轟轟轟!
一瞬間,不知多少次重擊,方圓數裡之內,近乎被無形光波,生生颳去了一層地皮,氣浪翻涌間,露出一道頎長銀白身影。
“不堪一擊!”
銀白勁裝纖塵不染,俊朗面龐上不屑之色一閃而逝,冷漠的揮了揮手中摺扇,仿若隨手驅趕蒼蠅一般。
“呵!”
就在此時,一聲冷笑突現。
“誰?”
來者微微變色,豁然掃視四周,目光如電,最終看向了身側,俊朗面龐上陰鷙之色一閃而逝,冷聲道,“你果然沒死!”
“上官銘,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陸川緩步走出,氣浪自動分開兩側,兩人相對而立。
原來,剛剛偷襲他的人,正是此前在聖倉城封城之後,與陸川激烈交手,最終棋差一招的上官銘。
“哼,廢話少說!”
上官銘啪的合攏摺扇,冷然道,“上次僥倖讓你走脫,今天,你必死無疑!”
上次輸給陸川一個山野散人,雖然沒人說什麼,卻被向來心高氣傲的上官銘視作奇恥大辱,一直心心念念着報仇雪恨。
現在,終於讓他等到機會了!
“呵,你還真是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陸川撇撇嘴,不屑道。
當時是怎樣一番情形,雙方心知肚明,若非有人恆擦一手,又有強敵環伺,陸川怕是直接將上官銘斬殺當場。
哪裡會有,現在在陸川面前,大放厥詞的機會。
“哼,上次不過是你僥倖而已,本座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上官銘眸光微冷,雙手向身側一方,右手中隱現一柄銀白色光劍,熠熠生輝,散發出懾人鋒芒。
“哈!”
陸川失笑搖頭,淡漠道,“就憑你?還是說,你自以爲,突破成爲靈寂大修士,就能跟我再鬥一場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通過剛剛的一招判斷出,上官銘已經突破。
陸川也不得不感慨,身爲世家子,又有上官策這等聖中至尊的親爹,實在是太過便利了。
雖然不可否認,上官銘的修爲和天賦也確實不凡,卻也同樣不能忽視,其強大背景,所帶來的優勢。
“殺了你,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上官銘面色一寒,肩頭虛晃,已是帶起重重殘影,將陸川包圍,手中銀白寶劍好似能夠切割空間,隨手揮舞間,便劃出一道道懾人心魄的森白光線。
遙遙望去,以陸川爲中心的方圓數丈,好似被切割成了無數空間,而陸川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
只要空間破碎,陸川也會隨之崩碎,絕無幸理。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這正是上官銘突破靈寂大修士後,所悟得的一向神通絕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禁錮一片有限的空間。
只要是存在於其中,或封禁其中的物事,生死盡皆在其一念之間。
可惜,他面對的是陸川,一個實力遠超自身修爲的怪物,甚至是怪物中的怪物。
“有點意思?”
但見陸川微微側頭,雖只是便宜了寸許,可依舊是在其中動彈了。
甚至於,眼角餘光,隨着上官銘的移動而移動。
顯而易見,無論其動作多快,甚至動用了空間規則之力,依舊無法瞞過陸川的視線或感知。
“空間規則,確實是很了不起的力量,可惜,你用錯了方向!”
陸川淡漠道。
“大言不慚,等你死在裡面,就不會大放厥詞了!”
上官銘面色陰冷,厲喝連連,猛的一揚銀白寶劍,點在一片森白光線圈出,如鏡面般的空間屏障之上。
錚!
空無一物的虛空,竟然發出陣陣嗡鳴,漣漪激盪,好似要破碎一般。
而被森白光線所包圍的範圍內,所有的一切,都以超乎想象的頻率震動,就連陸川的身影,也隨之扭曲顫動,似乎隨時都會崩碎。
“呵!”
陸川脣角微翹,面色平淡如常,竟是隨意一腳踏步。
嗡!
但見光影扭曲,竟是出現了一道抽象般的拱門,好似空間自動避讓,任其進出。
更詭異的是,陸川明明是正對着上官銘邁出一步,身形卻出現在其背後,然後一掌拍出。
上官銘來不及躲避,只能聚集空間規則之力抵擋,同時看看避開要害,可依舊被拍中了肩頭,身形陡然一個趔趄。
轟!
幾乎在同時,劇烈轟鳴中,氣浪翻涌,上官銘便步了此前陸川的後塵,直接被拍飛了數十丈。
“不可能!”
上官銘俊逸的面龐上青白片片,銀白長袍上沾滿了塵土,狼狽到了極點。
“沒什麼不可能的!”
陸川冷冷一曬,淡漠道,“憑你這點對於空間規則之力的運用,比之在神藏修爲時,連半分成長都沒有,空有一身力量,卻不會運用,又有什麼值得誇耀呢?”
誠然,上官銘突破爲靈寂大修士,對於規則之力的領悟,又增進一分。
可相較於修爲的突破,其對規則之力的運用,甚至是本身由突破而生的領悟,卻遠遠沒有達到質的變化。
這也就造成,上官銘的實力,僅僅是比尋常老牌靈寂大修士強出了一線,強的也不算多。
若非其身上的幾樣寶物,還有空間規則之力的詭異莫測,怕是剛剛在輕敵的一個照面,就被陸川重創了。
不是上官銘不夠強,而是陸川太變態,甚至是變態中的怪物。
歷經諸多大戰,陸川修爲雖未突破,實則自身也處於了一個臨界點,甚至已經有了質變。
更遑論,無論是自身神異玄通的腳下方寸,亦或是煉獄塔中的特殊空間,都讓陸川對於空間規則之力,有着超乎尋常的領悟和見解。
哪怕無法凝練空間規則,也無法直接使用,可論及對空間規則的領悟和見解,卻要比上官銘這個正牌空間規則大修士,強出了不止一線。
如此一來,想要憑藉一記神通絕學,就想重創或殺死陸川,自然是癡人說夢。
“可惡,安敢辱我?”
上官銘俊臉通紅,惱羞成怒,厲聲怒喝,揮劍劈斬,道道銀白色月牙狀劍芒呼嘯而起,如雨噴灑,颶風翻涌,瞬間密佈了方圓數十丈,將陸川籠罩在內。
不得不說,上官銘的實力,着實強大,換做任何人來,哪怕是同階大修士,也會因爲空間規則之力的詭異莫測,而束手束腳,落敗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見那月牙狀劍光閃爍間,時而由虛化實,時而由實化虛,虛實變幻莫測,甚至憑空挪移,令人防不勝防。
可惜,他面對的是陸川,對於空間規則之力的熟悉,還要在上官銘之上。
這些看似詭異,變幻莫測的劍光,甚至不需要陸川去看,僅憑自身敏銳感知,都能確切知曉其行動詭異。
嗤咔!
但見陸川右手併攏如刀,隨意劈斬,便將數十道突兀現形的劍光直接砸碎,甚至趨勢不減的靠近上官銘,帶着難以言說的恐怖壓迫力。
“我很好奇,是誰給你的膽量,敢上門來!”
陸川反掌一擊,狂暴無垠的掌力,若隱若現的石門之後,隱現一道滿面驚詫之色的曼妙倩影,冷冷道,“就因爲,你找了個幫手嗎?”
“你早就知道了?”
上官銘面色難看,有些接受不了。
曾幾何時,與他不過在伯仲間的陸川,當然是他自己理解中的不相上下,此時卻僅憑巔峰神藏的修爲,竟然輕易將自己擊退不說,還能輕而易舉的震退偷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