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金光,行動如風,這是珍獸之相,你這個敗家玩意,竟然吃了一條珍獸的蛇膽!”
陶琥一副恨不得將陸川剖開,拿出蛇膽重新利用的架勢,惡狠狠道。
“啊?”
陸川茫然無措,心中無語至極。
這不過是照搬前世看的電視劇中,綠帽俠吃的菩斯曲蛇而已,沒想到對方真的信了。
“哼!”
陶琥示意陸川跟上,自己倒背雙手向地宮深處行去,邊走邊道,“蛇乃五毒之首,你吃的又是珍獸蛇膽,當有一種奇效強化了你的身體。
如此才能解釋的通,能夠禍亂心神,並且改變體質的屍毒,竟然會被壓制。”
“前輩,可我現在……”
陸川苦笑着攤開雙手。
陶琥不屑道:“你現在這副樣子,不過是你運用不得法,僅憑身體本能,當然無法真正壓制屍毒!”
“前輩真有辦法?”
陸川眼睛一亮,自動忽視了對方語氣中的不屑。
“那是當然!”
陶琥傲然一笑,冷冷道,“不過,法不可輕傳,老夫憑什麼教你?別說什麼幫老夫鑽研屍毒,憑你現在的狀態,老夫有一百種法子讓你乖乖聽話。”
陸川默然。
短短百十米過道,已經看到不下數個酒甕般的大型罈子,裡面放着一個個人彘。
有的甚至長滿了蛆蟲,依舊活着,足可見陶琥絕非善類!
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能打動對方的東西!
前世不過是極限運動愛好者,對於化學別說半吊子,就算是在校初中生都能吊打他一沓。
花言巧語,賣弄口舌,在這種老怪物面前,純粹就是找死。
隨便幾種毒藥,就能整的你死去活來。
陸川不怕死,卻怕生不如死!
“嘿嘿!”
陶琥陰冷一笑,知道敲打的差不多了,淡漠道,“小子,敢在老夫面前玩心眼的人,要麼死了,要麼裝在罈子裡。
你要是沒有特別的本事,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將你做成藥發傀儡,慢慢研究了!”
饒是陸川心志堅毅,也不由激靈靈打個寒顫,忽然靈機一動,咬牙道:“我可以幫前輩試藥!”
“老夫自有藥奴試藥,不缺你一個活屍!”
陶琥不屑的拍了拍手掌。
“主人!”
嘩啦啦一陣鎖鏈響動,卻見一扇鐵門打開,八名形色各異的男女魚貫而入。
“這是……”
陸川瞳孔一縮。
卻見這六男兩女中,一半人堪稱畸形,或手腳粗大,或嘴歪眼斜,甚至缺胳膊斷腿。
無一例外,渾身都有或臭或香,或濃或淡的藥味!
是藥三分毒,更遑論陶琥專精毒物。
這些人明顯就是常年服食各種藥物,引發了身體病變或畸變。
八名男女神色麻木,似乎連陸川這半僵化的活屍,都沒有多少興趣。
陸川手腳冰冷,心知落在這種沒有多少人性的老怪物手中,當真是生死兩難。
“嘿嘿,你可想好了,有什麼能幫到老夫的?”
陶琥怪笑着拿起一把鋒利小刀,好似隨時都會將陸川大卸八塊。
陸川沉默少頃,聲音有些嘶啞道:“我能和殭屍交流!”
“什麼?”
陶琥面色陡變,陰冷道,“你可知道誆騙老夫的下場?”
“晚輩不敢欺瞞前輩!”
陸川苦笑搖頭,澀聲道,“只不過,所謂交流只是讓他不會吃我,並非意識上的交流。”
陶琥森然道:“哼,你在戲耍老夫嗎?你身中屍毒,殭屍當然不會吃你!”
“前輩明鑑,殭屍並非只吃活物,在武盟分部地窟中,就連同類都被啃食成白骨,您一問便知,晚輩有沒有說謊!”
陸川趕忙解釋道。
“哼!”
陶琥擺了擺手,一個藥人當即離開,另有兩個藥人,將一座巨大的鐵籠拉到近前,裡面正是杜雄所化的殭屍。
顯然,這老怪物不好糊弄,找人去問的同時,也要當場驗證。
陸川無法,只得上前與杜雄面對面,看着早已模樣大變,猙獰恐怖的大臉,心中升起一抹悲哀:“憨貨啊憨貨,你生來癡憨,從未有過自由,如今你我身陷囹圄,命不由己,哎!”
無聲嘆息中,陸川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不再壓制屍毒的同時,運轉臥虎樁和熊咆樁合練而成的運勁法門。
吼!
杜雄爆吼一聲,一爪子抓向近在咫尺的陸川,最後關頭卻停在了其頭頂,血紅的雙目,不斷在其周身梭巡,似乎在找合適的地方下嘴。
陶琥目光微變,意外的看着這一幕。
他當然看的出來,陸川在運轉一門功法,權當是下意識的防備反應,畢竟面對的是這等嗜血狂暴的怪物!
“主人!”
不多時,那名女藥人返回,附耳告訴陶琥了什麼。
“從看到你小子的第一眼,老夫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主兒,而且求生欲比任何人都強!”
陶琥的話聽不出喜怒。
陸川卻鬆了口氣,轉身離開鐵籠,恭敬向陶琥深施一禮,誠懇道:“望前輩明鑑,小子身中屍毒,還需前輩施以妙手,才能活命,怎敢生出異心?”
“哼!吃下去吧,對你的屍毒有效!”
陶琥冷冷一曬,隨手扔給陸川一個蠟丸。
咕嘟!
陸川二話不說捏開蠟衣,仰頭吞了下,可旋即便看到一副手銬、腳鐐扔在了腳下,僅僅看了一眼,便俯身將之戴上。
鐵鏈入手微涼,頗爲沉重,顯然用料極佳!
“嗯!”
陶琥滿意的點點頭,對身旁女藥人道,“小夭,從今天開始,他就歸你指揮,還有這頭殭屍,你要照料好了!”
“是,主人!”
小夭恭敬垂首,轉而對陸川道,“我叫陶夭,你可以叫我師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陸兵,陸地的陸,當兵的兵!”
陸川低聲道。
“嘻嘻,跟我來吧!”
陶夭掩嘴輕笑,領着陸川向地宮深處走去。
看着少女婀娜多姿的腰肢,陸川卻沒有多少慾念,而是反覆迴盪着陶夭笑起來時,露出的滿口黑色牙齒!
在八個藥人中,陶夭算是最像人的,可陸川卻感覺的出來,此女內部壞透了!
雖然陶夭表現的很和善,但在這種環境下的人,怎麼可能正常?
並非人人都是慕容薇啊!
可惜,在船上待了七八天,都是在船艙之中,別說慕容薇了,就連三個便宜師兄都沒見到。
“這股臭味,是五臟六腑腐爛所致,就是不知道,心腸是不是一樣!”
陸川敏銳的聞到對方身上的意味,默默感嘆。
想比起來,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啊!
“這裡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喊我,其餘幾位師兄,從一到七,都以藥爲姓!”
陶夭搬來一套被褥,頗爲貼心的爲陸川整理好牀畔,隨口問了幾句,又叮囑一番,便離開了。
“咳咳!”
陸川面色陡然一變,許久不曾發作的病,竟在此時毫無徵兆的發作了,“好詭異的毒物,以我的控制力,竟然不能排出分毫,不僅能輕微壓制屍毒,還能潛伏在體內。
恐怕,還有控制我的作用在內!”
從毒物入口即化,再到在體內的反應,陸川判斷出了許多。
甚至於,依稀能夠感受到,體內多了一個異物,只是隱藏的很妙,輕易無法發現。
顯然,陶琥加了雙重保險!
這是一個精於世故,心狠手辣,又謹慎無比的老怪物,比公輸通難對付多了。
想要在這種人手底下活命,即便表現出足夠的價值,恐怕最後逃不脫被搬上解剖臺的結局!
寄希望於別人,還不如想辦法自救!
“很好,武盟……”
陸川咬牙切齒,默默在小本本上又記下一筆。
時光飛逝,眨眼半月過去。
每日裡,陶夭都會來取血,雖然不多,但卻讓陸川真切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因爲,還要服下各種藥丸,並記錄他的各種反應。
主要便是配合陶琥鑽研屍毒,甚至還要吃下各種毒物,以此來研究屍毒和其餘毒物之間是否存在某種相輔相成的關係。
若非陸川足夠機靈,時不時掏出點前世所知有限的醫學知識,讓陶琥和公輸通一樣沉迷其中,恐怕都有被切斷手腳研究的可能。
這並非是臆想,而是陸川從陶琥眼神中的瘋狂,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種苗頭了。
箇中痛苦,已非言語能夠表述。
若非陸川心志堅毅,恐怕早就發瘋了,但他仍舊忍耐着心中與日俱增的殺意。
在此期間,陸川將除了自身修爲增長與屍毒有關之外的所有事情,事無鉅細,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陶琥。
爲此,似乎得到極大進展的陶琥,對陸川總算有了一分信任。
但這份信任的唯一好處,就是能在地宮中走動,而且還有不少限制。
陸川並不在乎,只要能夠去其它地方,早晚能發現些什麼。
尤其是,由於沒人願意投喂殭屍,陸川主動接下了這一工作,每天幫陶夭餵食。
唯一可喜的是,通過合練法門,還有多次餵食,讓杜雄所化殭屍與自己之間似乎真的建立起了一層聯繫。
雖然並非牢不可破,甚至時常會遭受威脅。
但能夠稍微指揮杜雄殭屍做幾個簡單動作,對於陸川而言,已是極大進展!
只可惜,每次餵食,陶夭都在一旁跟着,陸川沒敢做的太明顯。
奈何好景不長,屍毒的隱患終於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