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旗鎮三家話事人齊出,半步先天的神意威壓,肆無忌憚釋放開來,瀰漫了方圓千丈。
近乎讓小半個雙旗鎮之人,都感到呼吸難爲,心頭鬱結,幾欲暈厥。
這就是站在半步先天巔峰的存在,真正只差半步便可進入先天,成就天下頂尖。
“很了不起的年輕人!”
鐵無存目光炯炯的打量陸川,尤其在龍吟刀和蛟淵鎧上,毫不掩飾的露出感興趣之色。
只不過,除了覬覦之外,更多的是探究。
想想也是,即便是先天存在,都會對玄兵寶甲有着極大追求,更遑論是半步先天了。
“小友,你這般在雙旗鎮肆意妄爲,讓老夫很難做啊!”
朱玉鵬板着臉,沉聲道。
“怎麼?”
趙興周眉頭大皺,問道,“你認識這小子?”
鐵無存也是訝然不已。
“哼!”
朱玉鵬掃了兩人一眼,沒好氣道,“我可不相信,以你們兩家的實力,會不知道他的身份?”
鐵無存撇撇嘴,沒有說話。
“我不管他是誰,在雙旗鎮殺人,殺的還是我趙家之人,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趙興周冷聲道。
“呵!”
陸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真要玩命,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只不過,他的命可金貴的很,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放棄。
而且,這裡是雙旗鎮,又有鐵無存和朱玉鵬在側,在沒有探明兩人態度之前,不好早做決斷。
“趙兄,這位小友與我朱家有舊,他的事,我擔了!”
朱玉鵬略一沉吟道。
“你擔?你拿什麼擔?”
趙興周目中寒光一閃,森然道,“殺我趙家之人,即便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旁支子弟,那也是我趙家族人,你擔得起嗎?”
“凡事都可以商量!”
朱玉鵬眉頭微蹙,沉聲道,“只要趙兄願意高擡貴手,不再追究,朱某自然會給你個交代。”
“呵!”
趙興周冷冷一曬,玩味道,“也不是不可以,首先,他殺我趙家族人,其次,破壞雙旗鎮規矩,我也不多說什麼,賠付我趙家一件玄兵即可。
至於破壞規矩的懲罰,就用一件玄寶抵付,由我三家共同執掌,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就連老神在在看戲的鐵無存,都是眼睛一亮。
薑還是老的辣。
只要剝奪了陸川的玄兵寶甲,即便是內外兼修,戰力遠超常人,至多不過是一個普通半步先天而已。
憑他們的實力,還不是隨意捏扁搓圓,生死盡在掌控?
趙興周也沒有吃獨食。
只要付出點代價,讓各家都能滿意,未必不能將另一件玄寶收入囊中。
但鐵無存同樣老奸巨猾,沒有直接表態,而是在等朱玉鵬表態。
多年的老對手,他很清楚朱玉鵬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就幫一個外人,擔下這等事?
“這……”
朱玉鵬面露遲疑。
“怎麼,朱兄做不了主?那就不要說大話,也不要攔着趙某,維護雙旗鎮規矩!”
趙興周冷冷一笑,寒聲道,“不要忘了,雙旗鎮的規矩,是我們三家一同制定的!”
“哼!”
朱玉鵬面色微沉,肅然道,“雙旗鎮的規矩我懂,但你的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
這樣吧,我可以做主,讓出朱家在雙旗鎮生意的一成,如何?”
“這……”
這一下,就連鐵無存也是面露驚異,實在沒想到,朱玉鵬竟然會下這樣的決斷。
“你確定?”
趙興周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要說的話,朱家在雙旗鎮一成的生意,長久來算,絕對比玄兵寶甲強。
當然,生意帶來的資源,能夠維繫家族,後者卻是鎮壓家族氣運,有異曲同工之妙。
孰優孰劣,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我確定!”
朱玉鵬深吸口氣,擲地有聲道,“此事,我還能做的了主,趙兄若是同意,明日一早,便可以和鐵兄一起,來我東來居,簽訂契約,然後昭告雙旗鎮。”
“朱兄,你可要想清楚了!”
鐵無存大感不可思議。
若非熟悉朱玉鵬,還知道陸川的來歷,都要以爲他是前者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了!
“好,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明天一早,我就會登門拜訪!”
趙興周目中精光一閃道。
不是不眼饞玄兵寶甲,而是雙旗鎮的買賣,對他和趙家更重要。
而且,人和寶物又不會跑了。
只要在雙旗鎮一天,他就有法子,或者慢慢想法子弄到手。
“可以!”
鐵無存也只得表態。
這件事,本來沒鐵傢什麼事,但只要藉着三家定立的雙旗鎮規矩,就能在此事中咬下一塊肉來。
哪怕是趙家佔了大頭,但只要能削弱朱家,就足夠了!
“多謝兩位!”
朱玉鵬似是鬆了口氣,向兩人拱拱手,又看向陸川道,“小友,此間之事已了,隨我回東來居吧!那裡是我朱家的產業,沒人敢對你如何。”
鐵無存和趙興周齊齊皺眉,可想到明天還要籤契約,狠狠咬下朱家一塊肉,也就不在乎這點口頭便宜了。
可令人不解的是,陸川非但沒有感恩戴德,反而就這麼站着。
“小友……”
“呵!”
陸川失笑搖頭,淡淡道,“多謝好意了,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不太喜歡別人爲我做主!”
“不識好歹!”
鐵無存和趙興周互視一眼,心中對陸川的評價低了一分的同時,也是暗下決定。
既然不識好人心,他們就可以繼續圖謀玄兵寶甲。
甚至於,將朱家拉上,沒人能抵擋寶物誘惑。
別看朱玉鵬說的好聽,在兩人看來,朱玉鵬未必沒有這方面的意圖,只是隱藏的很深罷了。
“小友,我知道你修爲不弱,但你要知道,這裡是雙旗鎮,這裡面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複雜,而且……”
朱玉鵬眉頭微蹙,勸道,“解決問題的法子,也遠比大晉腹地,要簡單粗暴!”
簡而言之,你在大晉那一套不管用。
莫看你有半步先天的實力,可鐵、趙兩家要收拾你,絕對不難。
今晚,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當然知道雙旗鎮的規矩!”
陸川神色淡然,聲音中透着冷漠道,“問題,當然是要儘快解決!”
“嘿!”
趙興周神色一冷寒聲道,“朱兄,我看你就不要多費脣舌了,人家根本不領情。
雙旗鎮的規矩,是我們三家一同立下的,看來多年的和平,已經讓有些人忘記,我們是如何維護規矩的。”
“不錯!”
鐵無存點點頭,心中對於陸川那一點拉攏的念頭,已經煙消雲散。
這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愣頭青。
拉攏這樣的人,對於鐵家,可沒有多少益處,甚至可能招禍。
還不如直接殺了,將好處拿到手再說。
“哼!”
朱玉鵬面色微沉,冷冷掃了兩人一眼,苦口婆心勸道,“小友,你與我朱家有舊,我不可能看你在雙旗鎮受欺,而無動於衷。
你聽我一句勸,此事按我的安排,絕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
“我很好奇!”
陸川微微側首,斜睨着朱玉鵬道,“趙普是中毒身死不假,但沒有任何證據,你們憑什麼認定,是我下的手?”
“嘁,不是你是誰?”
趙興周冷笑一聲,森然道,“放眼雙旗鎮,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夠毒殺一品絕頂武者的人了!”
“言之有理!”
陸川點點頭,再問道,“理由呢?”
趙興周眸光微閃。
鐵無存眯了眯眼,誰也沒有說話。
“小友,到此爲止吧!”
朱玉鵬依舊勸道。
“嘿!”
陸川依舊搖頭,意味深長道,“看來,三位都很清楚啊!”
“小子,廢話少說,既然壞了雙旗鎮規矩,就得付出代價!”
趙興周面色一沉,悶聲道,“朱兄,這小子既然不識擡舉,你也不要多說什麼了,不妨我等聯手,將之儘快拿下,消弭不良影響。”
鐵無存默默點頭。
事情到了這份上,陸川還要硬撐,着實是不識時務,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小友……哎!”
朱玉鵬張了張,勸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似乎失望至極般退開兩步,擺擺手道,“還請兩位手下留情,莫要傷他性命,事後……朱某定有厚報!”
言盡於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陸川卻好似沒有感受到,來自三位半步先天的威壓,老神在在的摩挲着下巴,笑道:“看來這雙旗鎮中,還真有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在我踏入此地時,就已經佈局,要引出今晚的一切。”
“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就算你舌燦蓮花,故弄玄虛,也救不了你!”
趙興周擡起重鐗,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卻與鐵無存一樣,只是擺開了架勢,沒有急着動手。
“能在趙普中毒而死之前,就將閣下引來,又在你我即將決出勝負時,兩位湊巧在側,當真是好算計。”
陸川微微一笑,玩味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趙興周下意識追問,渾然未覺,竟被人牽着鼻子走。
“當然是可惜,那人機關算盡,明知道我是一名毒師,還敢如此佈局!”
陸川淡淡道。
“嘁,就算你是毒師又如何?真以爲區區毒物,能對付我們嗎?”
趙興周雖然嗤笑不已,神色間卻少有的凝重。
此前,兩人交手,陸川可沒有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