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那一代人中,無論是在修爲上,還是天資上,桑都是獨領風騷的人物,風華絕代。
要說覺座爲一絕後患,在桑未成長起來,便斬除她之存在,好像也能說得過去。
然而,鬼羅剎卻覺得,這個目的,還是有些簡單了······
“他之目的,非只是爲了除去桑。”
藺仙子嘆道,“而是瓦解我整個雪峰,取而代之,以雪峰之名行事,從而掩藏他們的目的,不爲他人所覺。”
嗯?取而代之······聽到這裡,風無相和鬼羅剎,皆是眉頭微皺。這般說來,北渚神官之禍,南世家葉家之亂,很有可能,都是覺座所屬那暗中勢力主導的。
目的,皆是在於,掌控南世家、北皇族兩大域界的巔峰勢力,披正道之皮,以行邪事,謀己利。
兩人心中念頭轉動間,藺仙子接着說道:“就在桑亡於覺座、菘之手不久後,他二人乘我心傷之際,故伎重演,以專克精神之毒,重創於我。”
菘,便是這一任的飄渺仙子。
“我雖敗他二人,卻是爲他二人私自帶入雪峰的一個同夥所趁,失手被擒,自此便是陷入了暗無天日的囚禁之中。”
僅是一人,就能生擒藺仙子?風無相聽得眉頭微皺。生擒和斬殺,可是相差太多了,即便藺仙子身中精神之毒,功體被制,那也不是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能制住她的。
特別是,誰也不知,重創之下的藺仙子若是搏命,能夠施展出何等玉石俱焚的手段。
那人能在不驚動雪峰高手的情況下,拿下藺仙子,足可見,對方修爲的高深,比之藺仙子,怕是也不遑多讓。
甚至,強過藺仙子,也說不定。
風無相心中疑惑的時候,藺仙子繼續開口,解釋了他心中的問題,“擒我那人所屬勢力,應該就是如今的不覺曉月。”
如果,那人沒有騙我的話。
“不覺曉月?”
“就是那個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有,無所不賣,一切皆可交換!’的不覺曉月?”
如果真是這方勢力的話,還真有可能,不覺曉月雖明言,不插手天痕紛爭,但暗地裡,有沒有攪風攪雨,誰又能知道?
不覺曉月勢力所在,無人能曉,神秘至極。而且,對方的底蘊,比之天痕各大巔峰勢力,也是絲毫不差,盤踞五大域界,多年默默的積累之下,它之勢力的龐大,怕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了。
“這般說來,我西劍域失蹤的那幾位前輩,都該是被不覺曉月所擄了?”風無相目光銳利光華閃過,身上劍意隱隱透體而出。
鬼羅剎面色也是有些發寒,卻是極力壓制着。
她看了一眼身邊黑色連帽衣罩身的男子,微頓話音後,向藺仙子問道:“仙子,晚輩聽聞雪峰一戰,最後,對方出現了一位修殺戮之氣的白瞳之人,不知,仙子對那人身份,是否有所瞭解?”
鬼羅剎這話一出,場中幾人,都是不由微屏呼吸,靜靜看向了藺仙子。
弈傾天心中也是微動起來。
他再入西劍域,鎮壓爛柯寺妖僧,和了無隔空交手的時候,空之意追根溯源,探入了無身在之地時,可是也感受到過那股駭人的殺戮之氣,和雪峰最後那人身上的殺戮之氣,一般無二。
而梵白幾人圍殺魔神血、魔神蝶時,也是有一殺戮之人出手,欲誅魔······
會是同一人出手嗎?弈傾天心中自語的時候。藺仙子卻是沒有立刻回答鬼羅剎的問題。
她的目光忽得轉向了鬼羅剎身邊之人,笑道:“鬼宮主不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嗎?”
鬼羅剎柳眉輕挑。
她還未說話,黑衣男子已然擡手,輕輕揭下黑帽,面容緩緩露出的同時。
他的話音,亦是淡淡迴響在冰殿空間裡。
讓人心微顫。
“羅剎鬼宮。”
“四王之首。”
“······”衆人屏氣斂息,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在了那人的一舉一動之下。
黑帽揭下,那人面容忽得躍入衆人眼簾的同時,他吐出了最後三字。
“阿修羅。”
平淡至極的話音落地,卻是猶若炸起了驚雷一般。
除了事先便是對對方身份有所猜測的藺仙子,其他幾人,包括在羅剎鬼宮養傷有半年之久的弈傾天,都是難掩眼中震動。
羅剎鬼宮的四王之首,修羅王,居然就是阿修羅!
就是西劍域四大主宰勢力,修羅戰巒的巒主?!
這不可同日而語的兩種身份,居然集於一人之身,還真是讓人萬萬想不到啊。
誰能想到,一直隱遁不出的修羅巒主,沒有閉關體悟他之殺戮,卻是甘心伏於他之同修,成爲對方手下第一王吶?
他阿修羅,豈是一個第一王可以比擬的!
“哈!”風無相嘴角微抽的笑了一聲,“我道阿修羅你這個瘋子這幾百年來怎得這般安穩度日,不打不鬧的。原來你丫的,也有陷入了紅顏粉帳中的時候啊。”
現出真面目的阿修羅,俊朗無比,文雅似書生,絲毫不見殺戮氣息。
此刻,他聽到風無相的調侃,不以爲意,只是淡笑不語。
一句玩笑過後,風無相面色一斂,看着藺仙子,沉沉道:“那日出現的修殺戮之氣的白瞳人,當真是那人嗎?”
藺仙子不會無緣無故揭開阿修羅的身份,在這個問題下提及阿修羅,只能說明,那白瞳人的身份和阿修羅有關。
而修殺戮之氣,又是以白瞳著稱,除了修羅一族的王者,還能有誰?
阿修羅幾人定定地看向了藺仙子,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覆。
藺仙子微嘆氣,道:“的確是那人。”
“真是那人······”風無相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然而,他自己內心的猜測,和藺仙子此刻的確定,卻是讓他不得不相信。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