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沉默了。
他想要勸一下老山羊，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此刻的老山羊，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嚎啕大哭。
凌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老山羊，但是對於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凌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保持沉默。
天老輕嘆了一聲，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柔和和慈愛的神色，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都不知道，我這到元神印記存在了百萬年，到底是在等什麼，現在想想，或許不是爲了守護妖聖傳承，而是想要再看你一眼吧！”
老山羊渾身一顫，雙眼通紅，依舊是咬緊了牙關不說話。
“你不知道百萬年前那一戰是多麼恐怖，大劫降臨，天塌地陷，萬靈悲嚎，一切都不復存在，而我和你的孃親也在那一戰之中，雙雙殉道！”
天老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滄桑，讓老山羊都不由得內心一顫。
“百萬年前，域外天魔降臨，肆虐這一方世界，以此界生靈爲食物，爲奴爲婢，戰神大世界億萬生靈，十去九空，在那樣的情況下，原諒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所以只能將你封印了起來！”
凌霄心中瞭然，原來一萬年前，自己在聖墟之中見到老山羊的時候，它剛剛破開封印，來到這個世界。
“不過，現在還能再見你一面，我很開心，我相信你孃親也會很開心！原本我是不打算將傳承給你的，因爲這責任太過沉重，但是你既然跟在他的身邊，看來這是宿命註定，妖聖傳承必須要由你繼承，妖聖的這個名號，也要送給你了！”
天老，或者說應該稱之爲妖聖，深深的看了凌霄一眼道。
“我？莫非是因爲無字天書嗎？”
凌霄的目光中精芒一閃，緩緩問道。
“少年，你得到無字天書是你的造化，但也是不幸，前路艱險，而你必須要擔負起重擔，去完成那些我們未曾完成的使命！”
妖聖略有深意的說道。
“妖聖大人？百萬年前的大劫，除了域外天魔入侵，還有什麼？赤龍戰神和你是什麼關係？赤龍戰神已經戰死了嗎？”
凌霄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此刻看到妖聖，頓時一股腦的都問了出來。
“百萬年前的大劫？域外天魔入侵，不過只是其中一部分吧，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有大恐怖，有大法則，我不能說，只能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
提到百萬年前的大劫，凌霄看到就連妖聖的這道元神印記，都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
“赤龍戰神是諸天萬界，亙古以來的第一天才，也是我追隨的大人！”
提到赤龍戰神，妖聖的眼神中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崇敬之色。
“百萬年前，若不是赤龍戰神，恐怕諸天萬界早就毀於一旦了，當時赤龍戰神的手下，有四大神將，分別是妖聖、佛主、月母和靈尊！
妖聖自然就是我，而佛主、月母和靈尊在那一戰之中也是浴血奮戰，追隨赤龍戰神大人，戰九天，破九幽，所向睥睨，殺得域外天魔的聞風喪膽！至於他們三人有沒有存活於人世，我就不得而知了！
赤龍戰神大人確實戰死了，若不是他最終以身殉道，又哪裡有這百萬年的平靜？”
凌霄目光震動，緩緩問道：“九尾天狐前輩，鎮壓了一尊天魔神，她應該也是妖聖前輩的手下吧？赤龍戰神和幾位前輩的修爲，應該都達到了無上神境吧？如此恐怖的戰力，都不足以滅殺域外天魔嗎？”
“小傢伙，等你登臨神境你就會知道，神靈之境只是起點，武道之路漫長修遠，就連赤龍戰神大人，都不敢說已經登臨絕巔……”
妖聖略有深意的笑道。
“神靈之境只是起點？”
凌霄渾身一震，心中有些振奮，又有些莫名的沉重。
傳說中的神靈之境，長生不死，擁有無盡的壽元，是戰神大陸之上，無數至尊強者所追尋的終極目標，但是在妖聖的眼裡，神靈之境卻只是起點。
那妖聖的修爲該會是何等的強大？
而讓妖聖如臨大敵的域外天魔，又藏着何等的大恐怖？
“小傢伙，無字天書的秘密，當年赤龍戰神都沒有全部參透，但他曾說這其中蘊藏着化解大劫的秘密，希望你能夠勇猛精進，化解這一場席捲諸天的大劫吧！”
妖聖輕嘆了一聲道。
凌霄點了點頭，心中感覺到有一種重擔，看來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遠啊！
接下來凌霄又問了一些問題，但妖聖早就隕落在了百萬年前，這只是它的一道元神烙印，對於很多細節的問題，他也所知大概，已經記不清楚了。
但是妖聖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卻讓凌霄感覺到了莫名的沉重。
赤龍戰神真的死了嗎？
妖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老山羊的身上，只是老山羊依舊很倔強，雙眼通紅，就那樣怔怔的看着妖聖，不發一言。
“其實，我和你孃親給你起了名字！你的名字叫安安，是你孃親給你起的，她希望你能夠一生平平安安！”
妖聖輕輕地說道。
凌霄能夠看到，妖聖的目光晶瑩，微微有些波動，但他只是一道元神印記，連哭或許都做不到。
“安安嗎？”
老山羊雙眼一紅，眼淚又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多少次魂牽夢縈，但他卻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孃親，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而安安這兩個字，彷彿瞬間洞穿了老山羊的內心，讓他脆弱的像個孩子，淚流滿面，難以自禁。
“你想看一看你的孃親嗎？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子！”妖聖的眼神中滿是慈愛的笑容。
老山羊使勁的點頭，然後伸出羊蹄子擦眼淚，但剛剛擦乾，眼淚就又落了下來。
嗡！
妖聖手中光芒一閃，一個女子的光影出現在了老山羊的面前。
光芒氤氳，那是一個十分溫婉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袍，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溫柔的如水一樣。
她的眸子很明亮，她在笑，她的目光彷彿洞穿了重重的歲月長河，落在了老山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