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紅天二人剛一離開胡府,胡威便對着崔邪說道:
“你輸了,不過輸的值得”
崔邪一臉疑惑,不知其意,覺得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心中多有不服,於是趕緊問道:
“威爺,您真讓我以後要聽這毛頭小子差遣?他嘴裡說的可不能全信啊”
胡威見崔邪質疑自己的安排,於是簡單解釋道:
“哼!信不信不要緊,十天之內你就能看到結果”
“不過、你這賭打的好啊,讓我們生意另闢新徑,以後你見他客氣些就是了,這公子啊!也不是誠心要爲難你”說完後嘴裡依然輕聲說道:
“奇才,真是個奇才!”
然後,安排崔邪去處理些下市的事兒;
自己出了屋,站在屋檐下,冥想着下步生意實施的步驟;
這時,胡威的妹妹其實在院裡,一直留意着少年的舉動,見他們一行出了府邸,便等不急般的往前院跑,見胡威還在院中房檐下站着,於是快步上前問道:
“哥,那公子走了?你們都聊得什麼?他人怎麼樣?”
胡威見妹妹一連幾問,都是關於那少年的,於是詼諧的說道:
“我就沒見你如此關心過我,倒是對一個外人,這麼在乎起來,你眼裡究竟還有沒有這個哥嘛”
少女見胡威這麼一說,捎帶矜持的說道:
“我纔不是在乎他呢,我只是想當面給他說聲謝謝而已”
胡威見自己故作矜持,於是笑着問道:
“對了,你倆是怎麼認識的啊?他幫了你什麼?還要你親自來給他說聲感謝?”
胡威妹妹見哥哥追問,一邊拉着他的手,一邊進到胡威的房間;
“走,進屋,進屋我給你說”
進了屋,少女一五一十,將與寧紅天認識的全部經過,說了出來,其中更是添油加醋,講自己如何識破碰瓷兒的把戲,少年又是如何運用才學辨別真僞,那是說的神乎其神,天花亂墜;
但,心裡唯一遺憾,是沒把那夥人抓住報官;這天真的少女還不知道,他哥哥早就替他了卻了心中的遺憾,也算是那夥人罪有應得吧;
胡威聽妹妹說完,心裡已經知曉這妹妹喜歡上了這位公子;雖然心裡有些不太適應,但是從自己商業交往來說,這無非不是一件好事兒;
何況這少年是天生的商才,智慧和膽識也是世間少有,要是能在自己麾下效力,那胡家豈不是將如日中天;
想到這裡,心裡決定,自己要想方設法,促成她倆這門婚事;必定自己父母早已不在,長兄爲父,是可以訂婚論娶的;
於是滿臉春風的說道:
“瑤瑤,哥明天有個酒宴,在“躍仙樓”,你陪哥一起去唄?”
原來胡威的妹妹叫——胡雪瑤!
那年渝州城實屬罕見的下了一場雪,這個少女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出生,便在名字中帶了一個雪字;
雪瑤以爲是哥哥平常那些無用酒宴,十分討厭的說道:
“我纔不去,你身邊都是一羣歪門邪道之人,要我陪你,想都別想”
胡威一看妹妹這表情,扮了一個假裝失望的表情說道:
“哎,算了,只是可憐剛纔那位公子,沒了見你的福分啊,算了,算了,不去也罷,還是陪你去城外盪船去吧”
說完,故作輕鬆的站起來,假裝要出城去;
胡雪瑤一聽是請那公子吃飯,心裡頓時激動萬分,臉色變得燥紅,就差直接蹦起來了,難掩心中喜悅的說道:
“哥、哥、真是與那才華橫溢的公子吃飯?如果你是與他交往,我還是可以去的嘛,必定你和他交往的話,能讓你長不少學識,增加不少眼界,我也只能陪你去了唄”
胡威見妹妹故作委屈,於是成全道:
“好,好,那就委屈你跟我走這一趟,我去長長見識,開闊眼界啊,哈哈哈”
說完,兩兄妹在屋內都笑了起來;
寧紅天從胡威府邸出來,便帶着張一超直接回店,在離店百步之遙時,店門外的二枝兒看到公子回來,一邊大聲告知店裡的哥哥,一邊跑上前去迎接;
待進了店,大枝兒迫不及待查看公子受傷沒有,是否被私加過酷刑,十分關心和心疼的很;
少年也關心起兩兄弟被惡人打傷的事兒,大家在相互關心過後,確認都沒受過嚴重的傷,心裡也就平穩下來,店內生意似乎也沒什麼影響;
晚上,回到宅院,商管家見寧紅天胡府一行,平安無事歸來,不但安然無恙,還讓胡威在“躍仙樓”備下了一桌酒宴,着實欽佩不已;
也說出當得知少年被胡威帶走,心急如焚,自知無法正面營救,只能飛鴿傳書向宋林飛求助;
紅天聽後,心裡十分感動,必定大家都在操心他的安危,當得知商管家已經飛鴿傳書給宋林飛,知道最快也得明天一早才能到,於是說道:
“等林飛回來,我要讓他陪我一起赴宴,我倆好久都沒見了”
大家坐在一起,都十分好奇少年竟然如此輕鬆,就從胡威的府邸安然無恙的出來,並且還讓胡威熱情設宴款待?
這渝州城的人都知道,凡是押着進了胡威府邸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全身而退的人,因爲那崔邪總會讓人留下點什麼才能出去,包括生命!
寧紅天見大家不解,於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張一超,開始把自己和胡威所談之事兒,一一說了出來,包括自己的打算,以及和胡威達成的協議;
雖然自己讓利較大,但只要能促進胡威玻璃生意,更加傾向於大衆化,平民化的售賣要求,自己也算是給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兒;
也就是說,紅天以後不能在任何地方、任何店鋪售賣任何玻璃製品;
他只能留下設在花臺村的作坊,胡威答應出錢,擴建玻璃熔鍊和加工作坊,作坊加工的人,還是村裡的鄉親;
至於誰負責作坊這由少年自己安排,胡威只要求能保證供應需求就行;
商管家聽後,還是有所顧慮的問道:
“公子,這胡威是下市的黑道之人,有什麼信用可言啊,萬一反悔,強行佔有生產作坊,說作坊興建是他出錢,何況官衙都顧及他的手段,你到時如何得利啊”
紅天見商管家顧慮的確有可能發生,但是自己早已料到,於是解釋道:
“他胡威什麼都可以搶走,可高品質玻璃熔鍊的配方在我腦子裡,他拿不走;
就算他對我嚴刑逼供,配方也要靠熔鍊溫度來決定,這個技術他根本掌握不了;
我知道他是黑道之人,但他更是商人,逐利是他的本性;
何況作坊的利潤不如售賣來的輕鬆,加上作坊工作辛苦,他也不願意接手;作坊還得由我掌控,這樣一來,村裡的玻璃作坊就能給村民提供工作和收入,也徹底改變原有隻靠佃田,種地來養家餬口的單一方式,這是一舉兩得之選,也正如我意啊”
聽寧紅天說完,大家十分認同他與胡威達成的協議,也期待他後續又如何開發新的的經營商品,必定都知道,他可不是一個店鋪就能知足的人,他腦子裡裝的都是大智慧啊;
夜,已經很晚,紅天讓大家早點休息,不要再爲今天的事兒有所顧慮,一切都過去了;
在剛纔聊天的過程中,房間中的人,只有張一超顯得格格不入,因爲這些商業之道他聽不懂,在他心裡只有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劍不離身的江湖,纔是他心中的天地;
紅天似乎知曉這位持劍少年的心事兒,待各自散去,留下持劍少年,問道:
“一超,你相信劍能解決一切嗎?”
張一超見紅天問他,不知其意的回答道:
“至少能保人性命吧”
“以你的劍術,那你又保護過多少人呢?”
聽到這裡,張一超立馬腦子開始回憶起來,是啊!保護過那些人?
想了半天,說出了一句:
“只是我劍法不好,待我拜天下第一劍爲師後,我就能保護很多人性命”
紅天見張一超還沒明白,於是又說了一句:
“天下第一劍客,那又保護過那些人的性命呢?”
張一超雖然在江湖之中聽過很多關於唐明劍的傳說,無非就是他用精湛的劍法,殺過那些十惡不赦之人,或者又贏過那些江湖上的頂級高手,劍法又是精妙到如何神奇,至於保護過誰?救過多少人,至今自己的確還沒有聽說過;
一時,張一超答不上來,紅天見狀,走到跟前,拍了拍肩膀,讓他也早點回去休息;
自從星辰良鋪開張以來,店裡售出的新怡之物不少;其中,在一夜之間,便火爆全城的商品,便是那輕巧、舒適、保暖、美觀的羽絨服;
在這寒冬臘月,歷史的古人,也知道防寒保暖的重要,當着神奇的羽絨服一出現,大家都想擁有這麼一件新奇的衣服,由於全靠手工縫製羽絨服,所以製作的數量有限,店裡開賣以來,早已被搶購一空;
致使渝州城內羽絨服是一件難求,紅天知道這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商機,再開一家服裝店的念頭又在他心裡運營而生;
只是這一時半會兒還快不了,必定鴨子的絨毛,短時間內是長不出來的,何況新款的設計款式自己還得慢慢去做,包括布料的選擇,以及還得專門去調查這個朝代到底有沒有出現過羽絨服,他不想再重蹈玻璃的覆轍;
第二天,天剛亮,就聽到後院有人和馬的聲響,紅天知道,宋林飛一行回來了,只是沒想到這麼早就回來了;於是起牀,準備下去迎接;
由於心裡想着今天赴宴的事兒,還有那胡府見到的少女,心神不靈,也沒睡好;
當他下樓,看到宋林飛和鹿原他們已經從後院來到屋內,兩個好久不見的少年擁抱在一起,不甚開心;
宋林飛見眼前少年沒事兒,心切不已的說道:
“接到商管家的信,我們連夜就往回趕,就怕那胡威刻意加害於你,還好你沒事兒,要不然,我定饒不了那囂張至極的胡威”
紅天見宋林飛爲了他的安危,星夜兼程回來,滿臉疲憊的樣子,心裡又不捨的說道:
“我沒事兒,你看,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嘛!你們一夜辛苦,趕緊和鹿護衛幾個回房間睡會兒,等到中午我還要帶你去赴宴呢”
宋林飛一聽赴宴,疲憊中帶着疑惑的問道:
“誰請你吃飯?在那兒?你們要我和你一起去,這算是給我接風洗塵嗎?哈哈”
紅天這時故意賣着關子說道:
“你們趕緊去休息吧,等你們幾個休息好了!中午我來叫你們便是,我還有很多事兒要和你說呢,這幾天你不在可把我想壞了”
宋林飛一聽,笑着說道:
“好、好、好,那我就等你中午叫我,看那樣子今天能吃一頓美味佳餚了,這一夜兼程也值了”說完便和鹿原一行上樓補覺;
紅天打發宋林飛去休息後,找到大枝兒、二枝兒,讓他倆把店裡經營好;順便讓大枝兒把店裡留下的最後一件羽絨服包好送回來;
赴宴總不能空着手去啊,從古至自己生活的未來,都是禮多人不怪嘛!
何況,他心裡隱隱覺得,那性格直爽的佳人似乎也會去,這準備的禮物正好有個去處;
中午,躍仙樓
這躍仙樓是大長街上繁華地段的孤樓,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主樓更是造型別致,挑樑的屋層,八方卯榫相連,四翼齊飛,猶如飄在雲端;
夏日站在這樓的頂閣,渝州城便盡收眼底,遠看那兩江之水環抱全城,景色極佳,在此處登高飲酒,那是多少文人騷客的首選啊!
胡威帶着妹妹胡雪瑤,崔邪以及三兩個手下,已經提前到了預定的廂房,那包廂裝修精緻罕見,屋內生着碳盆幾個,進到屋裡的人,熱的需要脫下外套;
胡雪瑤今日一改與少年在街頭相遇時的那身衣着,頭飾大方而簡潔,衣着美麗,雅緻,得體,臉上略施粉黛,面部的紅暈與黑眉,讓眼睛多了一份柔;
妹妹這樣的裝扮,連胡威都很久沒有見過,可見那少年公子,早已入駐在妹妹的心中,這個年齡也的確到了心有所屬的時候;
一會兒,崔邪從門外進來,喊道:
“威爺,他們來了,在樓下”
胡威一聽,客人來了,於是從房間起身,移步到二樓入口處,待紅天和宋林飛一行上樓,紅天和宋林飛、鹿原被迎接進了包廂;另外兩個護衛在包廂外;
一進包廂,紅天一眼便看到了胡雪瑤,她坐在主賓位的左側,落落大方的少女讓這少年有些遲疑,到是宋林飛上前輕輕推了他一下,讓他們順勢坐在了桌邊;
胡威果然不愧是這渝州城下市(黑市)的魁首,財大氣粗,甚至土豪來形容都不爲過,一桌子的豐盛菜餚眼花繚亂,經過崔邪的介紹,這一桌全是“躍仙樓”最好的菜餚,手藝和味道堪稱與宮廷御宴不相上下;
紅天面對這一桌美食,心裡想到,這個古人們,也真是享有口福,都懷疑滿桌野味食材,都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吃到瀕臨滅絕的,爲了不失風度,他見大家坐下,便將事先準備的禮物禮貌的送給了胡雪瑤,少女沒想到少年還帶給她禮物,緊張的站起伸手接過,還了一句感謝;
待雙面賓客介紹完畢,大家開始推杯還盞,品嚐這滿桌佳餚,一時興起,胡威起身望着紅天,把嬌豔欲滴的妹妹一陣好生介紹,這期間胡雪瑤多次拽拉個個衣服,讓其坐下,紅天自當也明白其中的用意,宋林飛也在旁邊稍加鼓動;
原本好好的一場吃飯喝酒,變成了一場相親見面會,紅天始料未及,沒做準備,這胡威今日一見,的確少了些兇狠奸詐,多了幾分兄長的愛護之情;
這酒一喝便到了下午,胡威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喝過酒,今個兒實屬他高興,酩酊大醉之後,胡雪瑤見狀,便代替哥哥問候客人是否盡興喝好,紅天和林飛知道是該結束的時候,於是便在禮貌之中結束了這次宴會,各自出了酒樓,坐上馬車消失在街上的人羣中。
回到家中,藉着酒意,紅天給宋林飛說出自己見過的兩位佳人,個個是美貌絕麗,十分動人,讓人夜不能寐,但不能天天相見,傷感之情表露無遺;
宋林飛見少年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於是一番開解,一番出謀劃策,說完感情的事兒,又說生意上的事兒,包括自己開羽絨服專賣店的事兒,當然和胡威關於玻璃生意的協議,都如實相告;
二人一直聊得很晚,寧紅天需要訴說的太多,到是宋林飛一直安慰和傾聽,自己內心一句也不表露,完全是一種與他這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和穩重;
眼看這年越來越近,“星辰良鋪”的生意好還是出奇的好,響噹噹的店鋪招牌,在渝州城真的已是家喻戶曉,寧紅天三個字也是盡獲美譽,傳遍全城;
宋林飛看到寧紅天經營店鋪如此興隆,盈利進賬的錢越來越多,村裡給他送貨馬車也不再只是老二叔一個,城中售賣的玻璃,價格已經有所鬆動,寧紅天開始火了;
從心裡感嘆這小子的確好生能耐,連世人畏懼的胡威,也被他輕鬆搞定,甚至還得搭上自己絕色芳華的妹妹;
這少年的商業成就,已初顯規模,現在誰也不知道在他腦子裡,除開玻璃、羽絨服後,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臘月二十九大早
過年的氣氛已經接近頂峰,大街上各式各樣慶祝的人,都忙的不亦樂乎;
紅天還守在店裡,計劃今天下午讓大枝兒兄弟倆回家過年,自己也爲老可家準備了不少年貨,讓這兩兄弟帶回去;
明天大年三十,宋林飛下午要回興城,這大過年的,就剩下自己在這陌生的地方過第一個沒有家人陪伴的年,這時他想到了還在未來的父母,想到了自己那個其樂融融的家,想到這裡難免有了些傷感;
就在這時,一位面容憔悴的顧客斜跨這一個布袋,進了店裡,紅天見這顧客進店後總看看自己身後,一會兒又左顧右盼,給人感覺他時刻都是擔驚害怕
因爲店內人多,就這名顧客引起了紅天的注意,並懷疑是名慣偷,這人在店裡轉悠半天,當轉到臨近櫃檯的地方,悄悄從斜跨的布袋中,掏出一個物品塞進了櫃檯底部,悄無聲息的舉動沒人發現;
當這名面容憔悴的顧客悄悄放好東西,慢慢走出店門,上了大街;等紅天從店內人流中擠到門口,再上街一看,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至於在店裡留下的東西是什麼,也無從而知?會給少年和星辰良鋪帶來什麼,從無從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