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洛轉身看向修楚軒,說道:“即使我是十惡不赦,被所有人否定。即使你要爲我捨棄一切,與你賴以生存的世界爲敵?”
修楚軒摸着穆洛的腦瓜說道:“小笨蛋,我一個有手有腳的人,怎麼可能會離誰不起。真正愛我的人,會聽我選擇原因,會尊重我的選擇。只有不愛我的人呢,纔會讓我做選擇,愛我的人從來都會是支持、理解。如果有人否定你,威逼利誘的讓我離開你,那麼這個人定然不愛我。因爲你怎麼可能十惡不赦,我又怎會有眼無珠。”
穆洛仍舊不依不撓的說道:“可萬一我就是那些愛你的人眼中的大壞蛋,不值得,不可以呢?”
修楚軒抱住穆洛,安撫的說道:“就算你十惡不赦,我也願與你臭味相同。因爲你愛我,讓我感到幸福是真的。那些以愛之名的讓我離開你的人,並沒有給過我愛情,讓我體會到只屬於我的幸福和溫暖。我們相愛就夠了,不要管別人。我是不是很帥?!”
穆洛激動的點頭。
修楚軒又追問道:“是不是比池少、佔疑還帥。”
穆洛破涕爲笑的說道:“是,是,是!我的男人,我愛的人,我的修楚軒,無人能比,宇宙無敵霹靂帥氣。我選擇的人,是最特別,最優秀的存在。”
修楚軒說道:“你呀,是不是有藉機誇自己有眼光呀。”
穆洛頑皮的笑着問修楚軒:“你說,你是不是貪圖我的美色,你這個好色之徒。”
修楚軒寵溺的回道:“是呀,我就是個貪纔好色之徒呀,你的才華,你的美貌,你的一切我都貪。”
兩個人就這樣抱着,天天的笑着,偶爾輕輕一吻。忽然幻境發生了異樣。穆洛知道自己剛剛的奮力一搏,這隻能支撐一會兒。這一會兒,穆洛的人間理想,一一展現,嘗過至歡,那麼悲傷也是至極的。
穆洛委屈的對修楚軒說道:“我根本不希望愛我的人離去,我纔不管天下蒼生能不能記得女媧和妄神,我也不在乎這世間會是人心的煉獄還是美麗的桃源。我就想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就想讓愛我的人,永遠愛我,對我好。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啊。自私的人,哪裡懂得怎麼在大義面前如何抉擇。我諸般不幸,都拜這大義所賜,我憑什麼要成全啊!”
修楚軒緊緊抓住穆洛的肩膀,修楚軒知道穆洛只是在抱怨,只是在宣泄自己的委屈,但穆洛永遠不會活成自己口中自私的自己。修楚軒既愛又恨穆洛這個所謂的優點。
修楚軒不想告訴穆洛發泄會好受,修楚軒對穆洛說道:“那就這樣做呀,我們過我們自己的生活,自私的活着,人活一世不爲自己快樂,纔是愚蠢。你的犧牲,沒有人會記得,反而會讓真正愛你的人難過。這是不對的!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別人犧牲,來換取他人的快樂。”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多少離愁別怨都是被這個‘可是’害的。”
瞬間,幻境破碎,修楚軒、池少、修齊、妄神、翛姀重回世間。
穆洛在遠遠的地方站着,在高高的空中看着。
穆洛對池少說:“池少,我想對你說一句,謝謝。謝謝你,給我一次任性去愛的機會。你是我渴望的,最帥氣的存在。”
穆洛對修楚軒說:“母親讓我知道活着的意義,而所有的經歷讓我得到活着的價值。修楚軒,我想任性的沒臉沒皮、死纏爛打、不知廉恥的愛你一次。就算被全世界唾棄,被全世界嘲諷,可我願意爲了你,與全世界爲敵。”
穆洛飛身蒼穹對衆人說道:“你們要活着,你們要記得我,你們要找到我。這個我,可以不是我。這一生之傷,幾世的妄,就留給過往吧。”
穆洛將破殤鐗和妄獅鐗收在手中,將他們兩個變成真身。放在修楚軒和池少身邊。將念淚和墨笙喚出,放在翛姀和妄神身邊。喚出8尾,翛姀和妄神也隨之在身後現出8尾。
妄神和翛姀身後各生長出一尾,池少鎖骨的尾痕全部消失,神識受損。修楚軒身體的其它9聖的力量瞬間消失,青丘的女媧殿,也隨之消失。
漫天璀璨的星光,流行之雨緩慢滑落,停在空中,輕吻空氣。韓坤鬥轉,陰陽顛倒,萬物生死一瞬,轉念一生,再次醒來,世間祥瑞不斷,人們開始口口相傳女媧娘娘,妄神仙女,九尾靈狐的神出鬼沒,唯獨沒有關於穆洛的傳說。
關於那段記憶,只有翛姀、妄神、修楚軒、池少、修齊擁有。修林柔、弦安、芷嬋、阮珮等人關於穆洛、修楚軒、池少、修齊的記憶全部消失。
池少總是到妄神和翛姀的住處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一會兒謾罵,一會兒討好的讓她們將穆洛救回。池少想嘗試回到修異之地看看有沒有穆洛。可惜,修異之地的大門,早已消失。
偌大的翛姼之地,修楚軒卻感覺存在的空間比自己的身體還要小,不斷的擠壓,狹窄的空間,痛到將自己蜷縮來配合這狹窄的空間,努力把自己塞進去,很痛卻必須這樣擠進去。
修楚軒胸悶異常,躺在曠野之上大口喘氣,還是沉悶得要窒息。一陣風吹過,恨不得將它一口吸進,就算風很涼,可修楚軒還是想讓自己能喘口氣,進行一次完整的呼吸。但事與願違,依舊沒能得到那口氣,仍舊無法呼吸,仍舊在窒息的邊緣苟延殘喘。
修楚軒就這樣蜷縮着,抱緊自己在這廣闊無邊的翛姼之地勉強呼吸,修楚軒不斷告訴自己,要活下去,再疼也得活,再難也得活,因爲穆洛說過:活着,代表無限可能。只要有一個人記得她,那就代表她還活着。
修楚軒自言自語道:我會活着,堅強的活着,我要記住你,找到你,跟你永遠在一起。
修楚軒按照穆洛曾經說的夢想中的生活,選一處清幽之地,有房有院有神仙,有琴有書有酒水,有田有樹有寵物,有她有我有生活。
池少偶爾來訪,四處遊歷尋找穆洛,也可以不是穆洛的那個人。
一個可愛的小仙童失落的坐在門口,修楚軒走近說道:“該吃飯了。”
小仙童身子一扭,別過臉去。修楚軒耐心的彎下腰,問道:“怎麼了?還在爲妄神小女問你從何而來這個問題苦惱嗎?”
小仙童搖搖頭,意識到自己的任性,略點失落和委屈的說道:“師傅,我並不在乎我從何而來,緣起緣滅,生生不息,總有因果,若要糾結,便是庸人自擾之。但是我看到別人都有師孃,爲什麼我沒有,每天只有跟你的四目相對,都快成鬥雞眼了。”
修楚軒笑着說道:“這話誰教你的,你不是還有小洛這個寵物嗎?”
小仙童搖搖頭,晚上睡覺時,小仙童忍不住去書房找正在繪畫的修楚軒,說道:“師傅,世人都知道你是聖人妄雬,無所不能,可看不到。我卻太過弱小,我要爲你找個師孃,陪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修楚軒摸着小仙童的頭說道:“乖,師傅不急,也不孤單,有你就很好。”
小仙童很擔憂的說道:“可我是會長大,我長大了也要四處遊歷的。會離開你的。”
修楚軒平靜的回道:“無妨,我有等的人。”
小仙童靈機一動說道:“師傅,不如我做師孃吧,等我長大我就做自己的師孃。我看好多人的師孃都可厲害了,師傅都很怕師孃。好的,就這麼定了,我當師孃,我也要師傅有一天怕怕我。”
修楚軒溫柔的回道:“好。”
小仙童開始每天纏着修楚軒看看自己長大了沒,逢人就問怎麼長大。池少遊歷歸來,想看望修楚軒,恰巧在林間遇到小仙童。
簡單幾句,池少得知小仙童的一切。
池少對小仙童說道:“你想長大很容易,想長成什麼樣的,我能力有限,只能讓你變成三種人,選一個。”
小仙童想起師傅跟她一樣看到受傷的小動物特別憂心,特別是那次仙童爲了救治受傷的小靈狐身受重傷,臥牀不起。修楚軒悉心照料她和靈狐,當靈狐好了之後,師傅特別開心的抱給自己看的樣子,小仙童印象十分深刻。
小仙童說乾脆的回答:“你能把我變成九尾靈狐嗎?”
池少心中暗喜,故作爲難的說道:“這個太難了,但是需要你犧牲點東西。”
小仙童毫不猶豫的回道:“什麼東西?我可以把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你,可我不會把我功法和命給你的,師傅說過這個不可以。”
池少隨手一揚,瞬間天色大變,疾風驟雨。小仙童不自覺的感嘆。
池少說道:“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功法嗎?何況你是要做好事,我不會取你性命。只是拿走你的記憶。”
小仙童問道:“那樣我會不記得我師傅嗎!”
池少回道:“會的。”小仙童猶豫了。
池少說道:“但你師傅會記得你。你會因爲你師傅忘記你,你就不要他嗎?”
小仙童堅決的搖頭說道:“不會的。”
池少說道:“那你師父也不會的,我幫你長大,然後把你送到你師傅身旁,告訴他一切。”
小仙童遲疑了一下,在池少提議的時候,小仙童偷偷傳音符給妄雬,小仙童怕池少中途攔截,特意用了八種傳送方式,也有最笨的讓身邊的小動物傳訊。
池少察覺異樣,但並不在乎,悄悄攔截了七個,特意留了一個最慢的,也是無法攔截的。此訊與傳音人綁定,如被攔截,減速,消失傳音人都會立刻知曉。唯一的弊端就是速度慢,極度耗損修爲,且不易練成。
《妄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