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蘇清影也不是那種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 發現自己將方正業的食物全都吃完了之後,蘇清影也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低聲說道。

“我好像把你的東西都吃了,你要不要再到食堂裡面打一些?對不起, 我實在太餓了,平常我也不會吃這麼多的。”

看着面前略顯侷促的蘇清影, 方正業笑了笑, 開口說道。

“沒什麼, 我那裡還有一些麪包, 回去再吃也是一樣的。”

“蘇工, 既然你經常容易餓的話, 怎麼不準備一些麪包香腸餅乾之類的吃的,若是餓了也能墊補一下,如果長時間不吃的話,會造成腦供血不足, 若是產生頭暈目眩的話, 受罪的人還是你。”

聽到方正業的話之後,蘇清影嘆了一口氣, 神情低落地開口說道:“我的工作間是不能放食物的,那裡的空間不是密閉的,如果引來老鼠的話,可能會咬爛圖紙,咬破電線, 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我的工作量也會成倍增長,反正忍一忍就行了, 而且平常也會有助手提醒我吃飯的。”

其實大部分的時候蘇清影並不用自己到食堂裡面來,打飯這種事情助手會幫着她帶回去的,不過今天助手還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理,蘇清影也懶得麻煩助手,所以自己纔會到這邊來。

對於這件事情方正業倒沒說些什麼,看着面色已經緩和過來的蘇清影,方正業想了想問道。

“剛剛我看到我大伯和堂哥的面色不錯,你們的相親似乎很成功。”

蘇清影點了點頭:“確實挺成功的,廠裡面催的急,彭廠長給我下了死命令,今年一定要我結婚,若是再相不中的話,我得丟下手中的工作來解決婚事兒,因爲這種問題耽誤工作進度其實挺搞笑的。”

方正業想了想,又問了一句:“蘇工你是覺得我堂哥合適結婚,還是因爲多少有些喜歡他?”

這話問出口後,方正業便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於唐突了,剛想要改口,蘇清影卻滿不在意地說道。

“還行吧,你的堂哥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合適,而且他也承諾過了,結婚之後不會妨礙我工作的,而且他可以做好全部的後勤工作,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其實依照蘇清影自己的想法,她本身不大想這麼早結婚的,她並不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過上頭的領導卻覺得她得安定下來,蘇清影對結婚這事兒可有可無,廠子裡又用停了她工作作爲威脅,蘇清影就只能妥協。

這個時候蘇清影就有些羨慕蘇國那邊的女工程師了,那邊兒有很多女工程師都是不婚主義,而他們國家也不會有人催促她們結婚,更不會隔三差五就強制性地讓她們相親結婚。

就像蘇清影在蘇國的導師一樣,她就是一個不婚女性,已經快五十歲了,卻過着單身的生活,沒有家庭的拖累,她偶爾也會和比她小上許多的年輕男人約會,日子過得甭提多瀟灑了。

不過因爲國情不同,就算蘇清影很羨慕自己那個導師的生活,在國內她的想法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蘇清影擡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錶,發現現在已經快兩點鐘了,她該回去了。

“方科長,今天謝謝你的招待,現在我要回去了,有時間我會請你吃飯的,這頓飯的飯票回頭我會讓助手送給你的。”

說完這番話之後,蘇清影朝着方正業揮了揮手,她沒有多做停留,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這一次其實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要比之前多上許多,不過蘇清影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吃飯,方正業也沒來得及跟她多說些什麼,看着蘇清影瀟灑離去的背影,方正業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他又在湖邊坐了一會,最後拿着飯盒慢慢悠悠地回去了。

等到半下午的時候,周繼和拿着統計好的資料過來,他將那些資料交給了方正業後,有些不安地開口說道。

“方科長,今天你要是不提議查過去的賬目,我還沒有發現問題。”

雖然他們後勤部沒有都有正常範圍內的損耗,這也是大家默認的,但是經過一番查賬之後他們才發現,過去每個月的單個物資損耗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是所有的數量加起來,卻達到了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

其他的東西都好說,可像是毛巾水瓶臉盆肥皂這種物資最近四個月的損耗都快超過去年的正常損耗總和了。

這種顯然已經不屬於正常損耗範疇了。

換而言之,也許暗處的人早就已經開始偷偷地偷盜他們放在倉庫裡面的物資,可是之前大家都沒有發現,這因此也就助長了他們的膽子,這一次直接下手來了個狠的。

後勤部總共有六個人,且別提下面的那四個科員了,就連周繼和自己有時候拿倉庫的物資都會做成損耗物資的,其他的人自然也會這麼做,也是因爲大家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這也就導致在做賬的時候,他們都會多寫下一些損耗物資,而且並不會去查到底是誰損耗的。

因爲這種‘默契’,導致他們每個人都以爲其他的人拿了更多一些的,爲了防止他們偷拿廠子裡面物資的事情暴露,大家心照不宣的便選擇了隱瞞,卻沒想到如此行事養出來一個禍害,而他們卻白白地爲禍害背了鍋。

“方科長,這件事情你覺得該怎麼辦?”

周繼和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汗水來,最爲糟糕的是他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該不該上報給彭廠長,後勤部的這些物資全部都是由採購部統一採購進來的,採購部那邊兒應該是有底賬的,他們有多少庫存根本沒有辦法作假。

周繼和覺得方正業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而且他也保證了會將小偷抓出來,所以他纔會來找方正業,想看看他能不能提出什麼有用的辦法,讓他們來渡過這次難關。

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他們後勤部怕是從上到下都得被一鍋端了,他甭說是副部長這個位置了,估計連工作都得丟了。

“如果你找我拿主意的話,我的建議是你如實將這件事情上報給彭廠長,咱們廠子內部確實有一些約定成俗的規矩,往常大家並不會刻意去計較這些,但是這次的事情不一樣,你若是繼續隱瞞下去的話,真要被廠長查出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們,我言盡於此,究竟如何選擇,還得要看你們自己的決定。”

看周繼和的模樣,也未必會如實彙報,不過方正業也只是給出了建議,至於對方究竟如何選擇,也不是方正業可以控制得了的。

方正業說完,低頭仔細看來一下週繼和給他的這些資料,將上面的數據全部默默記下來了之後,他便將這些資料重新還給了周繼和。

周繼和見狀,有些不安地看着方正業,不太明白爲什麼他又將這些資料還給自己。

“周副部長,這些資料到底要不要報上去,得看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幫你做決定的。”

兩人又不是上下級的關係,說到底這是後勤部自己內部的事情,方正業可以給他出一些主意,但是卻並不能幫着拿主意,越俎代庖不說,別人也未必會感恩。

聽到方正業的話之後,周繼和到底沒說些什麼,道了一聲謝之後便離開了。

不過看他垂頭耷腦的頹廢模樣,估計得經過一番心裡建設才能做出決定來。

在周繼和離開後不久,方正業便去了彭廠長那裡,他先將自己先前寫的報告交了上去,又對彭廠長言明瞭這兩天爲了查偷竊案,他可能會在上班時間外出。

彭行長朝着方正業百點了點說道:“既然是爲了查案子,那就沒事,不會有人記你曠工的。”

方正業點頭表示明白,彭廠長低頭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結果好半天都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他微微一愣,擡頭看了過去,卻發現方正業臉上露出躊躇之色,似乎是有什麼爲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到他這個樣子,彭廠長不由得一樂,笑着說道:“方正業,你小子在我跟前擺出這樣子幹嘛?有事兒說事兒,甭在這裡裝模作樣。”

彭進步和方正業的父母挺熟悉的,他小時候還經常到彭進步家玩兒,他可以算是看着方正業長大的,這小子小時候就是個皮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當兵回來之後看着是沉穩了不少,但是彭進步知道,那層沉穩的皮就只是假象而已,實際上這小子跟小時候一個樣子,不過是由明皮變成了蔫壞罷了。

正常報告情況他可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故意裝出這樣子等着他問呢。

方正業並沒有小心思被戳穿的窘迫,笑着說道:“彭廠長,我其實想問問,咱們廠子裡最近的效益是不是不太好?”

聽到他的話後,彭進步有些訝異地問道:“你小子怎麼會這麼問?”

他們第一季度的任務超額完成,月初的時候還給工人們發過獎金,怎麼可能效益不好?

方正業滿臉疑惑地說道:“如果不是效益不好,那爲什麼食堂那邊兒的食物都準備不足,打飯還得定量,多打不行,得回去另外想辦法搞吃的。”

彭進步作爲一廠之長,住的是小紅樓,家裡面也是有保姆照顧着的,加上他的愛人工作不是太忙,他完全可以回家吃飯,要是工作忙了,也會有專人過來給他送飯的,他基本上不會到食堂那邊兒去。

這還是彭進步第一次聽到人說食堂裡的食材準備不足,給工人們吃飯都是定量,不許工人多打飯的。

“這不可能,咱們廠子的工人大都做得體力活,飯量大,食堂的飯菜量比其他的廠子要大上不少,我之前開會的時候說過,要保證工人們的飲食供給,只要錢和票給得夠,能吃多少就有多少。”

聽到彭進步的話後,方正業的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來:“是這樣的嗎?可是剛剛我去食堂的時候,正好碰見蘇工,她跟我說她每次到食堂打飯,給她的飯菜量都很少,蘇工想要多買一些都不行,打飯女工說了,蘇工吃得多的話,會佔了車間工人的量,工人吃不飽會出事兒的。”

停頓了一下後,方正業又繼續說道:“或許蘇工並不算廠子的工人,她是技術人員,又是個女同志,打飯的女工或許認爲蘇工吃多了浪費食物吧。”

然而方正業的話還沒有說完,彭進步便拍案而起,大聲說道:“簡直胡說八道,那些混賬竟然敢剋扣蘇工的伙食?”

彭進步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兒,要知道蘇清影可是他們廠子的大寶貝,以她的實力,如果不是因爲特殊原因的話,完全可以進到軍工廠去的,他們封工把人爭取過來可是撿了大便宜的。

蘇清影到封工的這兩年,可是幫着解決了他們不少技術性的難題,又將拖拉機的發動機功率提升了不少,使得他們廠子出產拖拉機載重量翻了一倍,而因爲這個,他們的廠子的拖拉機銷量翻了三倍,廠子效益直接拔高了一大截。

這麼一個大寶貝,他們滿廠子的領導恨不能將她給供起來,結果誰能想到在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蘇工竟然連飯都吃不飽?

彭進步沒有懷疑方正業在說謊話,身爲一個退伍軍人,他不會說這種謊話污衊人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的。”

有了彭進步的這句話,方正業便放心下來。

雖然和蘇清影接觸的並不多,但是對於她的性格,方正業多少也瞭解一些,別看剛吃飯的時候在抱怨東西不夠吃,但從她被那些女工當面爲難卻沒有計較,甚至爲了不讓工人們沒飯吃而寧願委屈自己來看,她的性格有些過於單純善良。

她只是隨口抱怨罷了,估計過後很快就會忘記了。

但是蘇清影的體貼善良卻不會讓那些人收手,反而會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畢竟對於某些人來說,旁人的善良只會讓他們無所顧忌地攻擊欺辱對方,而他們還十分享受這種欺凌遠遠高於自身之人的隱秘快/感。

將自己要做事情過了明路之後,方正業便騎着車子去了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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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有龍道,鼠有鼠路。

現在是計劃經濟,所有的一切用品都得憑票購買,但是現在正規市場上的很多東西根本滿足不了老百姓的正常需求,因爲供小於求,這也就催生了黑市的存在,黑市不需要各種票據,雖然價格比正規門店高上許多,但還是受到不少老百姓的青睞。

但是想要進入黑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黑市販賣東西算是投機倒靶,如果真被抓住了的話,沒收了東西算是輕的,嚴重一點還得到監獄裡面走一遭。

封城南面是一大片老城區,這裡住着許多護人家,房子擠擠挨挨地蓋在了一起,爲了擴大使用面積,有不少人甚至悄悄地佔據了巷子的位置,搭個窩棚,蓋個廚房啥的,因此這邊兒的巷子顯得極其狹窄,勉勉強強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方正業推着自行車,熟門熟路地在彎彎曲曲的小巷內穿行着,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走到了一戶人家跟前。

這戶人家門口搭着個小窩棚,窩棚外面放着一個蜂窩爐煤,此時爐子上面放一個小小的瓦罐,瓦罐裡面不知道煮着什麼,正咕嘟嘟地往外冒着氣兒,一個穿着灰撲撲衣服的的年輕小夥子蹲在蜂窩煤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小瓦罐,這期間他不停地吸着鼻子,被那小瓦罐裡面冒出來的香氣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正業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後。

“虎子,你在幹嘛?”

那個被稱作虎子的年輕男人被這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猛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去,當發現來人是方正業的時候,他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來。

“方哥,你下次到我跟前來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靜悄悄的?我被你嚇得魂兒都要沒了。”

年輕男人說着,擡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順手從旁邊拿了一個小馬紮遞了過去,招呼着方正業坐下來。

方正業坐了下來,眼睛不經意地掃了那瓦罐一眼,那年輕男人是個上道兒的,立馬掀開瓦罐給方正業瞧。

“方哥,我就知道你這鼻子比狗都靈,在封工都能聞到我這燉雞湯的味兒,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菌菇燉雞湯,我準備燉好之後送去一些給你呢,沒想到你倒是過來了,這也省得我去送給你了。”

他笑嘻嘻地說着,說得比唱得都好聽。

面前的這個男人叫做許文虎,他是方正業的初中同學,初中畢業了之後,方正業去了部隊當兵,而許文虎則被分配到搪瓷廠做了工人,只是後來他奶奶病重,許文虎爲了給奶奶治病,將搪瓷廠的工作以兩百塊錢的價格賣了出去,那之後他就成了個無業遊民。

不過甭看許文虎沒工作,但腦子卻是個活絡的,而且人脈也挺廣的,他之前認識的人不少,借用各種法子倒騰了不少的物資,靠着這些物質,他在黑市裡面佔了一席之地。

退伍回來之後,方正業便與許文虎聯繫上,吃了幾次飯,關係倒是慢慢處出來了。

不過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那一張嘴經常會滿嘴跑火車,什麼話都能往外說,他嘴裡說是要送雞湯給他,實際上也就只是順嘴開玩笑罷了。

方正業沒搭理他的話茬,開口說道:“我今天可能有些事情要找你幫忙。”

許文虎笑着回答道:“方哥,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我說,甭跟我這麼見外,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幫你的,不過如果幫不上忙的話,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雖然人人都說他有本事,沒有正經的班上都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但是許文虎對自己的本事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並不會大包大攬地說自己什麼事兒都能辦,就算是跟自己挺熟悉的方正業找他幫忙,許文虎也不會將話給說死的,畢竟大老爺們兒吐口唾沫就是釘,如果作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做到,若是做不到的話,說大話就是在白白丟人了。

“你一直在黑市上賣東西,最近可有人大量出售勞保手套的?”

各行各業都有各行各業的規矩,就像是這種處於灰色地帶的黑市也是有規矩的,畢竟乾的是投機倒把的買賣,也不能隨隨便便扯個地方就能賣起來了,得有路子才能進入黑市,而且這些賣東西的彼此之間差不多也都相熟。

因爲怕有市場監察的人混入其中,所以他們這些賣東西的人都十分精明,對黑市上的生面孔基本上都會注意幾分,而且市場上流通的有什麼東西他們大概也知道一些。

聽到方正業的話之後,許文虎沒問方正業爲什麼會詢問這些,他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這件事情可不好說,勞保手套市場上一直都有賣的,畢竟這邊有一個日化工廠,流出來的勞保手套不少,前段時間因爲廠子裡的機器出現了一些障礙,有了不少殘次品流了出來。”

黑市上的勞保手套從來都不缺,畢竟有個在黑市上賣東西的就是日化工廠的,他有路子,能拿出不少的勞保手套,雖然大都是殘次品,但是因爲不需要票,所以買的人還不少。

“除了他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賣勞保手套了?日用品呢?臉盆肥皂毛巾水瓶之類的有沒有賣?”

許文虎搖了搖頭。

“在這一片賣東西的我基本上都熟,確實沒有你說的你陌生人,至於你說的其他那些東西,日化工廠那邊經常會有殘次品流出來,市場上一直都不缺。”

方正業倒也沒指望詢問許文虎兩句就能找出什麼線索來,他沉吟片刻後,開口說了一句。

“今天你出去賣東西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聽到這話之後,許文虎不由得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方正業一番,搖了搖頭說道。

“這可不成,方哥,不是我不帶你,你是個生面孔,而且身上這氣勢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要真帶你去的話,怕是會惹出不少的麻煩來。”

畢竟他們乾的這種算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帶一個退伍軍人去又算怎麼回事?要知道那些賣東西的一個比一個精明,方正業這樣的,他們一眼就能瞧出來他不簡單。

這麼想着,許文虎的面上露出了一抹爲難之色來。

“方哥,不是我不答應你,只是你也知道我敢的是啥樣的營生,若是帶你過去了,我怕解釋不清楚。”

許文虎面對着方正業也沒有隱瞞什麼,直接就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反正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方正業應該能理解他的。

方正業確實能理解許文虎的苦衷,若是因爲自己要查案子,反而把人的營生給弄黃了,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那你告訴我你們賣東西的地方在哪裡,我自己過去。”

許文虎:“……”

雖然沒有跟自己一起過去,但是顯然方正業還是要打算到黑市走一遭,許文虎思考了一下利弊,便答應了下來。

只要不是跟他一起去的,他就能一推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