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先是訝然了下王子安提升了軍銜,然後低聲開口,“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
王子安猶豫了下還是點頭了,“可以,記得穿上隔離服。”
寧藍在王子安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處臨時駐紮地的一個隔離房間。
躺在牀上的男人被注視了鎮靜劑已經睡過去了。
她戴上白色膠質手套,開始檢查。
結束後,她問,“有詳細的檢查過程報告嗎?”
“有。”
王子安取來了一份二十幾頁紙的資料,“這些都是。”
“我路上再看。”
寧藍上了車,藉着逐漸亮起來的天色,一頁一頁的翻看着資料。
對於病毒的情況,她已經有了些想法,心底也隱約生出了一絲希望。
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兵,話不多,一臉的沉重,顯然在擔心目前的現狀。
溫莉剛想閉眼眯一下,不經意掃了寧藍一眼,頓時驚住了。
“天吶,阿藍!你臉色好難看!”
寧藍不以爲意,“是嗎?還好吧。”
“不行,你不能再累下去了,抓緊機會睡一會兒!”溫莉一把搶走了她手裡的文件。
寧藍敗給了她執拗的眼神,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她確實累了,身體早就響起了需要休息的警鈴,若是憑着一股勁兒支撐,她早就暈過去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因爲心裡惦記着事兒,睡的不大踏實,車一停就醒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早上八點了,但芭莎市的天空依舊暗沉沉的,一如衆人灰暗的心情。
“二位,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沒有授權,我不能往前通行。”司機小兵開口。
寧藍對他道了謝,然後推開門走下了車。
溫莉立即過來扶住了她。
寧藍看着不遠處豎立的警戒線,據王子安所說,展拓設的暫時基地點就在芭莎市的軍區醫院。
軍區醫院不在市中心,但也不算特別偏僻,但一眼望過去,除了正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後門,正門早就被不時進出醫院的救護車和安保人員圍的水泄不通。
“阿莉,你哥哥的證件能帶我們進去嗎?”寧藍看着站在警戒線四周的荷槍實彈的兵哥哥們。
“應該可以吧,去試試。”溫莉掏出了軍官證,握着寧藍的手走了過去。
離警戒線還有挺長一段距離,她們就被兩個軍人攔下了。
“軍事重地,閒人免入!”
“我是溫中將派來協助你們的醫護人員,請放我們進去。”溫莉亮出了軍官證。
兩人看了一眼軍官證,然後對視了一眼,“溫中將好像是負責維護帝都的治安,他的任務不在芭莎。”
溫莉看出了他們眼中的疑慮,頓時沉下了臉,剛要開口,倏地她眼尾的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人影閃過。
“黎白,黎小白,小白白!”她眼睛一亮,興奮的蹦了幾下,高聲大叫。
從通道口經過的黎白腳步一頓,偏頭看見了一個又蹦又叫的女人。
女子戴了口罩看不清容貌,但熟悉的嗓音和對他獨一無二的稱呼卻讓他一下子認出了她。
黎白嚴肅的臉色一變,立馬大步小跑了過來。
“黎副將。”攔住寧藍的兩人立即行了個軍禮。
黎白顧不上和他們說話,抓住了溫莉的手,“阿莉,你怎麼來了?”
溫莉眼眶紅了紅,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但她只是癟了癟嘴,甕聲甕氣的問。
“小白,你還好嗎?”
黎白看出了她瑩瑩水眸裡的關切和擔憂,心裡一暖,忍不住的把她抱在了懷裡。
“我很好。”
溫莉很難得沒有掙扎,乖乖的被他抱在了懷裡。
寧藍看着兩人享受溫情的一幕,很貼心的沒有上前打擾,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展拓。
她沒有聽他的話擅自跑來這裡,他會不會很生氣?
一定會的。
不過在他生氣之前他肯定會給她一個擁抱的。
等溫莉回過神來,忙把黎白推開,“小白,我陪阿藍來找展拓,他人呢?”
黎白這纔看見了頭髮亂糟糟像個鳥窩的寧藍,他又是一驚,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
“夫人,你怎麼也來了?”
寧藍戲謔的看了他一眼,“我都來了這麼久,你纔看到我?不得不說,黎副將有些見色忘友啊。”
黎白乾咳一聲,“夫人,別開玩笑了,這地兒危險,你不該來的。”
“來都來了,難道你要把我趕回去嗎?”寧藍捏了捏眉心,“快帶路吧,說真的,我快累死了,見到了展拓讓他給我找個地方睡一覺。”
嗯,等會兒一定要對他好好抱怨一下,再撒個嬌,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使個小性子,也許他就顧不上生氣了。
累的恨不得席地而睡的寧藍這麼想,眼底卻閃着燦若春花的笑意。
黎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急性子的溫莉扯着胳膊往裡走了。
“別磨嘰了,趕緊的,我現在只想好好睡個覺。”
寧藍忙跟了上去。
有黎白這個人形自走識別器,比什麼軍官證都管用。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醫院內部,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兒撲面而來。
寧藍皺了皺鼻子,耳朵動了動,能聽到許多鬧哄哄的聲音。
吵鬧,哭泣,求饒等等,一聲一聲,撕心裂肺又聲嘶力竭,叫她心情無比的沉重。
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嚴重,連展拓所在的醫院情勢都如此糟糕,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樣一副慘狀。
她深吸了一口氣,想着她不如再忍一忍,等找到了解決的方法再休息也不遲。
“夫人,上將在辦公,不如你先休息一下?”黎白低低的說了一句。
寧藍搖頭,“不用了,我找他有事。”而且沒有親眼見到他,她怎能安心?
雖然黎白淡定的表現讓她知道展拓沒事,但沒親眼目睹,總歸是提着心的。
再說了,她很想他啊,哪怕只是一天一夜沒見,她想他想的心臟都在抽搐。
黎白看了她一眼,想起了她的牛脾氣,喉結滾動了下,咬着後槽牙點了下頭。
溫莉奇怪的看了他也會,秀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