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想吃姐姐手裡拿着的糖糕。”小女童指着寧藍拿着的糖糕撒嬌。
男人慈愛的輕笑,“馬上給你買。”他點了一下女童的鼻子,“就知道貪吃。”
小女童咯咯的笑了。
寧藍看着這暖心的一幕也跟着笑了,驀地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時像是吃了一塊黃連,滿心的苦澀。
也許她這一生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起前段日子她口口聲聲說要把展拓追回來的熱血之語,如今既覺得自嘲又覺得慶幸。
展拓必須要有一個兒子,展家也必須要有一個繼承人,而她連這最基本的一點,也做不到了。
寧藍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突然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慾望。
她回到酒店,打開光腦,刻意忽略了展拓的來電,打開信息箱。
刑少擎的信息一眼被她收入眼中,她一掃內容,臉上流露出濃郁的喜色。
“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若你不信,可以從電視上證明我所言非虛!”
寧藍立即打開帝都的中央新聞臺,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了她想看的消息。
刑少擎在會議上宣佈,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主動投案自首了,寧海是被冤枉的。
他表達了一下他對誤會寧海的虧欠和愧疚之情,然後表示恢復寧海的議員身份,立馬將他放了出來,並且準他休息幾日,再上崗工作。
寧藍心裡明鏡似得,那個罪魁禍首不過是刑少擎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而已。
如今帝國政壇幾乎是刑少擎的一言堂,不管他指鹿爲馬也好,顛倒是非也罷,都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她想要的已經達到了,是時候該履行諾言了。
“我很快回帝都,幫忙先恢復下我的身份證明,我們今天就去領證結婚!”
她給刑少擎發了這樣一條信息,然後關機,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自她之前返回到三角區,刑少擎的人就找到了她,一路暗暗幫她打點。
她踏上了飛往帝都的飛機,冷若冰霜的俏臉逐漸恢復了淡然,極爲複雜的心情半天也沒有緩和一點。
該斷則斷,不斷則亂。
既然下了決心,她就不允許自己回頭,而且她也早就沒有了回頭路。
不狠一點,快刀斬亂麻,以後的麻煩將會永無止境的纏繞着她。
還有幾個小時,她就會成爲刑少擎的妻子。
路就這麼一條,不走也得走!
寧藍穿着黑色加絨鉛筆褲,襯的一雙長腿筆直又纖細,上衣是意國一個很出名牌子的白襯衫,領口有一個用水鑽鑲嵌的蝴蝶logo。
外套是米白色的長款風衣,黑長直的頭髮被她弄成栗色的小卷,性感優雅。
茶色的墨鏡擋住了她的眉眼,她下了飛機,一眼就看到不遠處刑少擎靠在一輛邁巴赫的車頭,嘴裡叼着一根菸,有股說不出的慵懶迷人。
她心裡一跳,眼底劃過一絲恍惚之色,隨即恢復正常。
刑少擎見到她,鳳眸亮了亮,彈掉菸頭,快步走了過來。
“還好嗎?”
寧藍拿下墨鏡,露出一雙平靜的眼眸,她點了點頭,“挺好,只是沒找到人。”
刑少擎仔細的打量了她幾眼,“沒關係,我幫你找。”
寧藍哦了一聲,疏離又冷淡的道謝,“謝謝。”
刑少擎也不介意她冷漠的態度,比起她對他惡語相向,她肯理會他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寧藍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刑少擎親自驅車,他發動了車子,笑了笑。
“說起來,我好久都沒有自己開車了。”
寧藍淡聲答,“誰敢讓刑先生你來開車呢?今兒能讓你給我當司機,也是我的榮幸了。”
刑少擎看了一眼她清淡的臉色,竟有些看不懂她了,他鳳眸眯了眯,若無其事的勾脣。
“你這話說反了,能給你當司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兒。”
寧藍扯了下嘴角,不鹹不淡的噢了一聲,“是嗎?”
刑少擎沒再說話,眼尾的餘光一直在觀察她的臉色。
寧藍好似沒有發覺他的視線,至始至終神色都是平淡的,彷彿一個看透世態炎涼的僧者,對周遭的一切變化都漠不關心,只獨守着心裡的一方安寧。
刑少擎忽然便覺得,這個模樣的她竟和展拓有幾分相似。
他眸光閃了閃,狀若不經意的開口,“你讓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好了。”
他一看到那條信息,整個人都陷入狂喜的狀態,立即派人辦的妥當,然後剋制不住情緒親自來接她。
寧藍嗯了一聲,“很好,新的戶口本下來了嗎?”
刑少擎一指放在她腳邊的一個小袋子,“就在裡面,我讓人用最快速度趕出來的。”
恢復身份不是一時片刻的事兒,但刑少擎不是一般人,旁人眼中的麻煩事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寧藍拿出她新的戶口證明,看了幾眼,“那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吧。”
刑少擎心裡一喜,繼而涌上一點疑惑,不着痕跡的問,“你想好了?”
他是用手段逼迫她和他在一起的,按照她的性子,即便她因爲情勢而忍耐妥協,但她肯定會有諸多的不情不願。
他以爲她會用盡辦法拖延她和他的事,沒想到她卻給了他一個令人驚喜的答案。
但他喜悅的同時卻忍不住的疑惑。
有時候太反常了必有妖。
寧藍垂下眼簾,掩住一抹涼色,“當然,我說的出做的到。”
“既然答應你了,我就不會反悔。”
刑少擎暫且按捺下心頭的疑問,低笑一聲,“那就好。”
不管過程怎麼樣,結果是好的就行。
她這麼爽快豈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麼?
“你知道麼,展拓和傅明珠分手了。”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正偏頭欣賞着風景的寧藍一驚,勉強壓下驚愕,淡然反問,“哦?爲什麼?”
刑少擎眼神探尋的斜睨了她一眼,“大概是她犯了展拓的忌諱。”
忌諱?
什麼忌諱?
他的忌諱可不少。
寧藍有心想多問幾句,可一來覺得沒必要,二來若是她問了,倒顯得她對展拓念念不起似得。
自她把他一個人拋下她就下了狠心,也徹底斬斷了她和展拓的可能。
不管他和傅明珠怎麼樣,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了。
自己選擇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