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細節,事無鉅細。
展拓合上了紙張,沉沉開口,“我知道了。”
老爺子有交代過,他的喪事一切從簡,他不想死了都不消停。
因此展拓只請了和展家比較熟悉的人前來弔唁。
展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一出,頓時席捲了整個世界。
全球各地自動自發的爲他舉行哀悼會,哭聲不絕於耳。
展老爺子的棺木在靈堂停了一個晚上,然後被送去火化。
墓地也早就選好了的,在烈士墓園。
展老爺子以前的戰友都埋在這裡,他想和他們在一起。
展老爺子下葬後,寧藍很久很久都提不起精神,懨懨的無精打采。
嘟嘟也是,時不時的抹淚。
展拓看着母女兩萎靡的樣子,也不好勸,只能等時間撫平心裡的傷痛。
“阿拓,你說我們是不是平時太疏忽老爺子了?”心情不好,寧藍就喜歡胡思亂想。
“如果我們多關心他一點,也許他還能多活一段日子。”
展拓無奈,“你別亂想,人總有一死,爺爺不是帶着遺憾去世的,只是他大限已到。”
寧藍扯了扯嘴角,“好吧,其實是我自己捨不得。”
“如果我能多陪陪他就好了。”
沒能見到老爺子最後一面,她不甘心。
寧藍忍不住的想,爲什麼他明知道自己日子不過了,卻瞞着他們也不肯主動見他們?
是不想讓他們傷心?
寧藍心裡更抑鬱了,奄奄一息的趴在牀上。
她決定去看一看父親。
也許是展老爺子的死給她敲了一個警鐘,讓她忽然意識到人的生命其實很脆弱。
寧海一見到她就單刀直入的開口,“是不是覺得我快死了?放心,我還能再堅持幾十年。”
寧藍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悶悶不樂的坐在他身邊。
“小藍,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會歷經的過程,你總要學着看開的。”
寧藍嗯了一聲,突然問,“爺爺怎麼樣了?”
寧海怔了下才明白她的這個爺爺指誰,他嘆了口氣,“還活着。”
寧藍點了點頭,“我回去問問展拓,看哪天能不能去見他一面,父親要去
嗎?”
“如果元帥同意的話。”寧海面色複雜,“畢竟有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寧藍再次點頭,不再說話了。
怕自己再想東想西,寧藍便經常回寧家找寧海聊天,寧海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拒絕。
某一次,她領着兩個孩子來時,卻發現寧海不在。
“管家,父親呢?”她問。
“老爺出去了,應該快回來了。”管家如實回答。
寧藍哦了一聲,“那我等他。”
“媽咪,我要吃水果沙拉。”嘟嘟大叫。
“我這就去給小姐準備。”管家微微一笑的告退。
寧藍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嘟嘟拿着水晶做的小叉子叉了一塊蜜瓜送到她嘴邊。
“媽咪吃。”
寧藍一口咬掉了蜜瓜,“你今天做什麼錯事了?”無情獻殷勤,非奸即盜。
嘟嘟心虛搖頭,“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寧藍呵呵的笑,“我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你這會兒不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嘟嘟說。”嘟嘟連忙竹筒倒豆子的托盤而出,“嘟嘟今天弄壞了媽咪的一個硯臺,媽咪不要生嘟嘟的氣好不好?”
寧藍一聽就炸毛了,“展檸!你是不是皮癢!”
嘟嘟委屈的小嘴一癟,正要哭,就聽見玄關處傳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嘟嘟怎麼了?”
“外公。”嘟嘟邁着小腿朝寧海跑了過去,“媽咪要打嘟嘟。”
寧海把她抱了起來,笑呵呵的,“外公保護嘟嘟。”
“外公對嘟嘟最好了。”嘟嘟毫不吝嗇自己的甜言蜜語,“外公是嘟嘟的大英雄。”
寧海本來有些不好看的臉色頓時多雲轉晴,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寧藍翻了個白眼,看了他一眼,“父親,你遇到什麼事兒了?心情不好?”
寧海一怔,隨即否認,“沒有。”
“我又不瞎好嗎?”寧藍哼了哼,“快說,不然我就自己查。”
寧海無奈,“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可是我現在很想知道。”
寧海:“……”
他皺了皺眉,妥協開口,“是寧嬌的事兒,你確定想聽嗎?”
寧藍一呆,“寧嬌?她怎麼了?她去年不是結婚了嗎?”
寧嬌的婚禮寧藍並沒有去參加。
怎麼說呢,她做的那些事兒讓寧藍非常的膩歪,但她們到底擁有同一個父親,她也不想做的太絕。
但讓她去參加她的婚禮給她撐場面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她嫁給了孫家,孫倩的弟弟孫揚。”寧海嘆息,“孫家算是帝都比較出名的權貴之家了。”
寧藍莫名的覺得孫倩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腦袋上頓時亮起了一個燈泡。
孫倩不就是展拓那個相親的對象嗎?
上任總參謀長的千金?
唔,的確來頭不小。
“孫家在軍部的各個機關都有人任職,又有孫老的人脈在,孫家依舊風光。”
寧海眼底露出一點悵然,“原本孫家是不如寧家的,但你爺爺出事了。”
“我也離職了,如今的寧家就是個好看的空殼子,孫楊當初求娶寧嬌時,我有打聽下他的爲人,就怕他不靠譜。”
“他的名聲還算不錯,對了,他還是你弟弟的同學,和你弟弟關係甚好,也是你弟弟介紹他和寧嬌認識的。”
寧嬌曾經吸過一些違禁品,好在剛剛開始就被寧藍髮現了,然後告訴給了寧海。
寧海用凌厲手段逼迫她戒了那些髒東西,後來見她變得沉默寡言,有變乖的跡象,便對她放鬆了些。
對於和孫楊結婚,她不反對也不欣喜的同意了。
“我本來覺得孫楊是個當丈夫的好人選,誰知道一結婚後他本性就暴露了。”
寧海臉色有些難看,“他竟然家暴寧嬌,我勸過,可惜孫家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爲由,讓我不要多管閒事。”
“寧嬌的日子過的不好,她自己也不說,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管。”
“直到今天一早,她突然讓人傳話給我,說孫楊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活生生的用腳踹掉了。”
“她自己也被拳打腳踢的只剩下半條命,我這才坐不住了。”
“她總歸是我的女兒。”寧海沉重的道。
寧藍聽的勃然大怒,“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孫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父親難道就沒找他們要一個說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