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寧藍所說的,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或者是治療病人,必須要對症下藥。
寧藍手指無意識的揪着抱枕四周鑲嵌的流蘇,眼睛黯淡無光,“他要和我分手,我挽留了,可是留不住,我又能怎麼樣呢?”
展老爺子看了她一眼。
寧藍雙腿盤坐在沙發上,下巴擱在抱枕上,纖細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分外的可憐,柔弱,讓人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保護欲。
展老爺子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心頭閃過一抹不忍,剛想開口,突然就見到寧藍瞪起眼睛,惡狠狠的瞪着他。
“展老爺子,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啊?”他開心什麼?
寧藍鼓着腮幫子,瞪着一雙死魚眼,嗓音沙啞,“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展拓分開嘛,現在如你所願了,你不用拆散我們就自動分手了,我賭五毛錢,你心裡肯定樂死了!”
展老爺子:“……”
呵呵……
他還是保持沉默吧。
就讓這兩人繼續不明就裡的互相誤會好了!
哼,這就是不尊重老人的後果。
展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女娃子真不可愛。”
寧藍此刻一肚子的怨念,怨氣大的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陰暗的氣息,“是啊,我當然不可愛,可憐沒人愛嘛,連展拓都不愛我了。”
展老爺子冷哼,不說話了。
他這人說話算話,說好了不干涉他們就不會再橫加阻攔了。
以前之所以逼迫他們離婚,並不是他對寧藍有什麼意見,而是情勢所趨。
現在,寧藍證明了她有能力緩和局勢,她和展拓在一起並不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他又有什麼可反對的?
何況,說句老實話,寧藍挺討喜的。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展拓自己喜歡。
一向冷漠平靜的不像個正常人的孫子難得看上了一個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剝奪他最後一點喜好。
嗯,就默默的看戲好了。
反正這種事兒,他一個第三者,也不好插手。
個人有個人的緣分,如果他們就此分道揚鑣了,也只能說他們註定了有緣無分,不能相守。
寧藍懨懨的,到此時她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就因爲一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兒,他就要和她分手?
爲什麼?
開玩笑的吧?
可他的態度又很明顯了……
她的挽留一點用都沒有。
寧藍只覺雙腳踩在棉花上,覺得雲裡霧裡的同時又極不真實,直到走出屋子,被冰冷的風一吹,身體打了個寒顫,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這是現實,真真切切的現實。
回到自個兒的小窩裡,她感覺腦內一陣陣的發黑,眼神也有些模糊,身子發冷。
寧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她也沒有心情去想,只昏昏沉沉的躺在牀上,大腦時而空白,時而胡思亂想,根本控制不住。
下午的時候她接到溫莉的電話。
“阿藍,在幹什麼?”
“啊?哦,我在幹什麼?睡覺啊。”她本能的回答,語無倫次。
溫莉敏感的覺察出她的情緒不對,“你怎麼了?”
寧藍打了個哈哈,“我怎麼了?沒啊,我好的很,倒是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不幹嗎,想你了不行嗎?”溫莉語氣帶着點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和展拓吵架了?”
寧藍聽到她提起展拓的名字,就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她儘量平心靜氣的開口,可嗓音仍是帶着一絲哽咽,“我們分手了。”
“噗……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
和展老爺子聽到這句話的反應一樣,溫莉直覺不相信。
“是真的。”
寧藍苦笑,“是他的意思,不是我。”
溫莉更不相信了。
展拓那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的傢伙會主動和寧藍提出分手?
她寧願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也絕不會相信這點。
“肯定是你出軌了!”她肯定的道。
寧藍白眼三連翻,“沒有。”
“那就是他出軌了?”
寧藍無力吐槽,“情侶之間分手不是隻有出軌這一個原因的。”
“不,我不相信,你等等,我去問問。”
不等寧藍叫住她,溫莉就掛了電話。
過了大概兩分多鐘的時間,溫莉再次打過來,“展拓的光腦關機了,黎白說他去意國了,五分鐘之前啓的程,他隨後也會跟去。”
“他說他也不知道你們怎麼了。”
寧藍有氣無力的開口,“他這是在躲着我,怕我糾纏他嗎?他也想的太多了,我還不至於對他死纏爛打。”
“等等,想
的多的人是你纔對吧?”溫莉皺眉,“他去意國是有正經事兒要辦,你平靜一點,和我說說,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
寧藍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我現在不想說話,下次吧。”
“這樣吧,我明天就回國了,到時候再說啊。”溫莉言之鑿鑿,“這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和展拓認識多少年了,我還能不瞭解他嘛。”
“寧藍,聽我一句話,展拓是絕不會放棄你的!”
結束了通訊,寧藍嘆了口氣。
在今天之前,她從未懷疑展拓對她的感情。
他對她的好,一目瞭然,她又不是瞎子,也不是情感缺失者,怎麼會感受不到?
可她問他是不是想分手。
他卻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沉默難道不是默認嗎?
寧藍暈乎乎的躺在牀上,好似睡了過去又好似沒有睡着,半夢半醒之間,光腦的滴滴滴聲吵醒了她。
她不想接聽,腦仁頭疼欲裂,嗓子乾涸的一咽口水就傳來刺刺的疼,她甚至感覺到了血腥的氣味。
今天天氣有些冷,她去展家的時候就穿了一件襯衫。
吹了風,可能是受涼感冒了吧。
光腦仍在持續的發出嘈雜的聲音,她實在不耐煩了,只能選擇接聽。
“喂……”一開口的嘶啞聲音嚇了她一跳。
“寧藍?”來電人是刑少擎。
“嗯?少擎,是你?”
“你生病了?”刑少擎頓了頓,“你嗓音嘶啞的厲害,發燒?”
寧藍強撐着靠在牀頭,一陣天旋地轉,她差點兒暈過去,“好像是的。”
“吃藥了嗎?”刑少擎語氣依舊平淡,卻掩飾不了一絲關心之意。
寧藍搖頭,驀地發現他看不見,“沒有,懶得動。”
刑少擎聲音帶了些不贊同,“你自己不是醫生嗎?”
寧藍嗓音飄忽,“醫者不自醫。”其實她是懶得動,就想躺在牀上,睡個天昏地暗。
天大的事兒,睡飽了就好了。
“我現在馬上來找你,你別動!”刑少擎語氣堅決,帶着強硬的意味,不容拒絕。
寧藍想叫他不要來,可刑少擎已經掛了電話。
她只好打起精神,從牀上爬起來,走了還沒兩步,她身子一軟,眼前陣陣發黑。
情況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