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商會武裝

隨着那迦的倉皇撤退,黑旗海盜團對圖騰星港口的進攻,也宣佈以失敗告終。而這也讓林楚終於意識到,所謂的黑旗海盜團,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紫凝皇妃殿下建立的強大勢力,否則無法解釋那些先進技術的由來。只不過,令他迷惑不解的是,那位紫凝皇妃到底想要做什麼,是想重新統治這個世界,還是在完成一些心願。

但不管那是什麼,林楚卻很快就拋開了這個思考,對於他這個小人物來說,那些強大勢力到底想做什麼都無關緊要,關鍵是自己能夠好好的生存下去。而現在看起來,這個願望正變得越來越容易,在幾乎是憑一己之力擊退海盜團之後,即使他自稱是圖騰星的大恩人,相信商會聯盟也不會否認的。

那麼,一個大恩人能夠獲得什麼樣的感謝呢?林楚曾經幻想過美好的回報,但等他看到那些回贈的禮物清單時,卻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是太貧瘠了。而這些禮物,還僅僅是他躺在醫院病牀上休息時收到的,換句話來說這僅僅是個前奏。只不過,雖然也暗自大呼“發財”,可林楚卻也還是覺得奇怪——從什麼時候起,這些惟利是圖的商人變得這麼感恩戴德,這似乎不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吧!

這種疑惑顯然是有道理的,不過沒等林楚疑惑多久,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在稍稍康復之後,他就在妮可的陪同下,參加了趙覽峰舉行的私人聚會——值得注意的是,這確實是真正意義上的私人聚會,因爲參加聚會的十二個人,全部都是商會聯盟的最高執事。

“這意味着……”隱隱猜到了答案,但林楚卻保持着若無其事的笑容,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經過簡單的寒暄,又在吩咐侍從們全部離開之後,趙覽峰就和其他執事交換了眼神,然後將一份物資清單遞到林楚手中。

“阿楚,我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生產物,所以特地爲你準備了一份薄禮!”雖然趙覽峰說這只是薄禮,但等林楚看到清單上的物資列表時,卻只覺得這禮物重得可以把人壓倒。由十二位執事聯合簽名,這份由商會聯盟免費贈送的禮物,價值超過一千萬,足夠用來建設一個大型基地了。

“這個……會不會太多了?”雖然很想全盤接受,但考慮到自己要付出的代價,林楚還是笑吟吟的搖頭問道。趙覽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卻突然微笑着又擡起手,把一張黑色卡片遞了過來:“很多嗎?不過我們還有一份禮物,這張特殊貴賓卡片,可以保證你今後在商會聯盟購買物資時,享受六折的最大優惠。”

“六折?”這一刻,即使林楚如何的鎮定,但拿着貴賓卡片的手也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六折的貴賓卡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拋開其獨一無二的特殊意義不提,僅僅是從商業角度來考慮,也能帶來超乎想象的財富。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林楚以六折買入大量物資,只要轉手在較爲偏遠的星球賣出,就能夠賺上一筆,至少也不會虧本。

所以,如此的優待只是爲了報恩,哪怕林楚再單純也不會這麼認爲。好在幾秒種後,趙覽峰執事就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給出了一個隱藏的答案:“阿楚,其實我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果然,這纔是正題吧!”林楚精神一振,頓時豎起了耳朵。迎着他的疑問目光,趙覽峰突然收斂了笑容,滿面肅然道:“這件事,是我代表商會聯盟提出的詢問——阿楚,你有沒有興趣,成爲商會聯盟的武裝守護者?”

“武裝守護者?”在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林楚終於驗證了心中原有的疑惑,事實果然如此。所謂的武裝守護者,其實是商會聯盟內部一個半公開的秘密,其實也是這個商業組織能夠在兩大勢力間生存下來的重要依仗。說白了,那就是一支被商會扶植的武裝力量,主要任務就是保護商會聯盟的安全和利益。

毫無疑問,對於富可敵國的商人們來說,他們最擔心的是什麼,無非是有人會窺視他們的財富,比如掌握着軍政權利的聯盟和帝國。所以幾百年來,商會聯盟都會以資金、技術、物資來扶植一些私人武裝力量,讓其充當保護商會聯盟的武裝。而現在,他們顯然看上了林楚,所以纔會有如此大手筆的慷慨投資。

“不過,爲什麼是我?”若有所思的皺起眉頭,林楚卻還是有些疑惑。在這個星系中,實力超過自己的私人武裝多得是,商會聯盟爲什麼不去找那些更強的組織,而要來扶植自己這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

“投資,這是一種未來投資!”知道林楚的疑惑,趙覽峰也不隱藏自己的想法,當即直言懇切道,“雖然看起來,我們現在有些吃虧,但誰能保證將來不會獲得收益。而且,我們也沒有把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你只是我們投資的一個對象而已。”

實際上,用趙覽峰和法西在執事會議上的話來說——林楚這個能夠控制幾百架機獸的年輕人,或許會在將來成爲震撼整個星系的存在。而只要緊緊將他抓在手裡,就可以保證商會聯盟在今後幾十年的安全發展,至少不會對商會聯盟造成什麼不良影響。

“那麼,我需要做什麼?”稍微想了一想,林楚撫着那張貴賓卡片,卻又肅容問道。知道這個提問就意味着對方已經心動,趙覽峰不禁輕輕舒了口氣,微笑道:“很簡單!只要在我們商會聯盟的利益受到損害時,你能夠以你的力量來保護商會聯盟就可以了。”

這句話說得很含糊,怎麼個保護法其實大有文章,比如搖旗吶喊還是親自上陣,這中間的區別就很大。但對於林楚來說,他現在卻很願意吞下這個魚餌,將來的事情將來再想,至少現在自己想要儘快壯大實力,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強力的支援者。

“好吧!”幾秒鐘的猶豫之後,他遲疑着點點頭,終於收起了這張卡片。趙覽峰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和林楚輕輕一握,微笑道:“很好!我相信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如果阿楚你現在有什麼需求……”

“有!”出乎趙覽峰的預料,林楚居然毫不客氣的直接點頭,倒是一點謙虛的態度都沒有。迎着趙覽峰的驚愕目光,他毫無客氣的索要道:“說起來,我最近很缺機獸,剛纔爲了對付那迦又損壞了幾十架,所以能不能送我幾架……不用多,我這人不貪心,來個幾千架就就可以,摺合成現金也可以接受……啊?我還沒說完,趙執事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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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深邃的星海之中,一艘懸掛着黑旗骷髏旗的星艦獸,在小行星帶中靈活穿梭,緩緩駛向那位於行星帶中間的海盜巢穴。幾分鐘後,那迦的身影已出現在主艦的大廳中,此時的她幾乎可以用狼狽來形容,裸露在外的機械零件甚至都已冒煙。

“殿下,因爲我的失職,導致這次攻擊的失敗,請您……”砰然跪倒在金屬地板上,那迦沒有絲毫爲自己解釋的意思,只是靜靜承受着一切處罰。但出乎她的預料,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的紫凝皇妃,卻只是若無其事的揮揮手,淡淡道:“起來吧!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我們低估了那個男人的能力……想不到,這個人類的實力會提升得如此快。”

“人類?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人類!”聽到紫凝的話,那迦卻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情景,不由得冷笑道,“殿下,我在和那個傢伙戰鬥的時候,看到了他背上的瑪雅標誌。換句話來說,那傢伙可能是……”

“什麼?”紫凝吃了一驚,不由得加快速度走近了幾步,“你是說,那個林楚很可能是機獸,而且是我們古帝國製造出來的機獸?這不可能,距離古帝國的毀滅已將近兩千年,就算是再強大的機獸,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可是,他的確有一個瑪雅標誌!”那迦迷惑的搖搖頭,若有所思的回憶道,“其實我本來就覺得奇怪了,哪有人類會有那麼強的爆發力,而且恢復速度快得驚人。對了,還有他那個古怪的血瞳,看起來也像是後天植入……”

“等等!”當那迦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紫凝突然神色一變,突然輕輕顫抖了起來。一瞬間的臉色蒼白之後,她突然轉身看着舷窗之外的星海,喃喃自語道:“那個人類的血瞳,他曾說自己是天生的,但誰又會給機獸植入血瞳,這顯然是謊言。所以,如果這是他後天獲得的血瞳,那麼血瞳中的熟悉氣息,難道就是那個……”

“有可能!”輕輕一拳擊在桌子上,紫凝緊緊咬着櫻脣,似乎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在原地徘徊思考片刻,她突然轉頭望向滿臉迷惑的那迦,沉聲喝道:“那迦,從現在起由你來接管黑旗艦隊,我有重要事項要去進行調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就留在這裡休養生息,爭取培養出更多的半機械人士兵。”

“是!”雖然有些迷惑不解,但出於那種天生服從的本能,那迦還是毫無猶豫的服從命令。但是緊接着,她還是略顯猶豫的問道:“可是殿下,您打算去什麼地方調查,我們是否要派人保護您?”

“不需要,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的身份。”紫凝輕輕揮了揮手,目光卻已落在星系地圖上,“我只是想去確定一件事,也許林楚已經找到了幾個魔方,而他很可能就是……如果是那樣,恐怕我不得不盡快殺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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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他人眼中的獵物,林楚此刻還正沉浸在敲竹槓的愉快心情中。輕輕鬆鬆的洗劫了十二位執事,在充滿體會到“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快感之後,他終於心滿意足的告辭離去,在妮可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踏上了返回圖騰星的旅程。

而在途中,趁着旅行的空閒,林楚也和茉莉兒交流了看法,討論起今後的發展方向。雖然並不太懂什麼戰略,但在看過那些新物資的清單後,有着“天才少女”之稱的茉莉兒,卻很自豪的贈送了一個好消息。

“我們可以生產中型星艦獸了!”漂浮在固定空間中,茉莉兒帶着林楚參觀一整排的機獸培育裝置,神情中帶着說不出的愉快,“大叔,你不是一直抱怨不能自由航行嗎?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等我們製造出三艘星艦獸,就算是遇到聯盟中型艦隊也能有自保之力。”

“只有三艘嗎?”雖然這是個好消息,但林楚還是有些貪心不足,他可是一直夢想着能夠獨立指揮千軍萬馬。雖然控制複雜的星艦獸比控制機獸要困難,但以他如今的多控水準,還是能夠勉強指揮十叟星艦獸,所以僅僅三艘當然是不夠用了。

“貪心的傢伙,你以爲那些材料那麼好找嗎?”對於林楚的不滿足,茉莉兒毫不客氣的翻翻白眼,又笑吟吟道,“對了!還有啊,我把那些從商會聯盟敲詐來的機獸都給拆了,那些機獸的培育水準太低,需要全部回爐再生產!”

“我倒!你居然都沒問過我?”林楚聽得很無語,忍不住揮拳抗議道。茉莉兒卻不理會他,依舊繼續介紹下去:“小氣鬼,我也是爲了你好!等我培育成功之後,這批新機獸的能力起碼比原來的好上兩倍,到時候不僅你們可以使用,就連那些傻大個也可以裝備機獸部件,這不是很好嗎?”

“傻大個?”微微一怔,林楚立刻明白茉莉兒說的是簡單他們,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幾年來,雖然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但由於材料和物資的缺乏,那些猿人卻始終找不到適合使用的裝備。而現在,如果能夠把機獸部件給猿人裝備上,那麼提高的戰鬥力就不是一點點,而是質的飛躍了。

想到這一點,林楚倒是對茉莉兒的破財行爲,勉強投了贊同票,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心痛。看着小蘿莉那種笑吟吟的表情,他突然心中微微一動,有了個絕妙的好主意:“茉莉兒,反正你都要改造機獸,不如幫我把丸子也改造一下?”

“丸子?丸子已經夠強大了吧!”茉莉兒怔了一怔,卻還是順着他的思路考慮道,“說真的,我都不知道這種智慧型成長機獸,是怎麼被你誤打誤撞造出來的。不過既然你還不滿足,那麼我們可以在肉體強硬度上……”

“嘟嘟嘟!”突然響起的通訊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而等到通訊接通的一瞬間,陳若琳的聲音就已傳來:“小林子,你出來看一看,我們發現了一艘逃生艙,裡面還有一個倖存者。”

“救生艙?”林楚微微皺起眉頭,這種事情在如今的星系時代也並不少見,只不過本艦所走的路線並不在商業貿易路線上,又怎麼會遇到救生艙。疑惑歸疑惑,但既然陳諾林這麼彙報了,他還是立刻從固定空間裡出去,沿着長廊一直走到醫務室裡。

見他到來,正圍在病牀前的衆人連忙讓開通道,讓他能看清正躺在病牀上的倖存者。那是一個侍女裝扮的年輕女孩,雖然面容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神情中卻帶着幾分溫柔淡雅,輕輕顫抖的明眸更是楚楚可憐,令人不禁會產生憐惜之情。

而此時此刻,大概是看到這麼多的陌生人,這位少女更是輕輕抱膝蜷縮,瘦弱的香肩顫抖個不停。林楚向前走了一步,端起桌上的營養液遞過去,特意放緩了語調道:“這位小姐,請您放心,我們會保證您的安全。”

也許是這種溫柔的安慰起了作用,看着林楚那張人畜無害的面容,少女終於猶豫着接過營養液。莉亞和陳若琳神情古怪的彼此對視,心道我們花了幾十分鐘都沒讓她放下戒心,阿楚居然才花了幾分鐘就搞定……那什麼,難道這傢伙真是傳說中的“婦女之友”?

“是……是你們救了我嗎?”抿了幾口營養液,少女終於恢復了平靜,怯生生的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和容貌很相稱,顯然非常清脆而柔弱,聽起來就像是明珠落在玉盤上的聲音。而聽到這種楚楚可憐的聲音,林楚更是不由得軟了心腸,越發柔聲問道:“是的!請問,您能告訴我們,您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他不問這件事還好,一問起這件事,少女彷彿想到了極爲可怕的往事,突然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直到許久之後,她才斷斷續續的顫聲道:“我……我叫明美,是奴隸船‘黑鯨’號上的侍女,我們的船從佳雲星出發,帶着一批奴隸前往舒雲星販賣,但在途中卻遇到了海盜艦隊的攻擊……”

根據明美的說法,這是一起並不罕見的海盜襲擊事件,只不過被襲擊者居然是同樣黑心的奴隸船,這倒是令人忍不住感慨“報應啊報應”了。十幾天前,這艘黑鯨號奴隸船遭遇了海盜艦隊,其結果自然是毫無意外的被洗劫了一遍。而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中,只不過是低級侍女的明美,居然僥倖進入了一艘救生艙,隨即被髮射到茫茫太空中來。

因爲從來都沒有駕駛救生艙的經驗,也不知道如何查看星際地圖,所以明美只能待在救生艙裡盲無目的的漂流。十幾天來,隨着食物和清水的逐漸消耗殆盡,她甚至已經絕望到不抱任何幻想了。但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她每天的祈禱都起了作用,偶然經過這裡的林楚他們,卻恰恰遇上了這艘即將耗盡能源的救生艙……

“是嗎?還真是幸運啊!”輕輕嘆了口氣,林楚卻和莉亞彼此對視一眼,隱隱覺得有幾分懷疑。倒不是他們不相信明美的話,只不過這件事實在太巧了一些,要知道這可是茫茫星海,怎麼會那麼巧就遇到了?

不過緊接着,隨着陳若琳遞過來一份文件,林楚倒是從上面的記載上發現,確實有一艘奴隸船在最近遭到了襲擊。換句話來說,明美所說的倒確實是實話……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林楚終於微微頜首道:“明白了!那麼明美小姐,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或許我們可以派人送您回家?”

“家?”明美怔了一怔,明眸中帶上了幾分黯然與無奈,“我沒有家,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待在奴隸船上工作……”

也許是想到連唯一的“家”也被摧毀,明美的神色顯得更加悲傷,淚眼朦朧的表情令人無法無視。實際上,就連最有懷疑心的莉亞,此刻也不禁微微軟了心腸,林楚和陳若琳彼此對視一眼,終於無奈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請您暫時先休息好了,我們慢慢再商量也不遲……莉亞,這裡就委託你照顧了!”

“好的!”明白“照顧”這個詞中隱藏的含義,莉亞若有所思的露出了笑容。輕輕帶上醫護室的門,林楚突然收斂了和善神情,滿面肅然的問道:“茉莉兒,你覺得她說的是真話嗎?”

“這個嘛……好像是真的吧!”與以往的自信不同,茉莉兒這次似乎有了幾分猶豫,但她終於還是遲疑回答道,“她的精神力波動很正常,沒有說謊時的那種特徵,但就是因爲太正常了,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所以,你也不能確定?”微微皺起眉頭,林楚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醫務室,終於下定了決心,“管他呢!我可沒有把定時炸彈放在身邊的興趣,等到了下一個星際港口,我們就把她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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