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運氣這種事

這聲音出現得這麼突然,林楚甚至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可是伴隨着聲音的消失,無數的記憶碎片已洶涌衝入——這一刻,林楚看到了一位機獸培育專家的生平經歷。他的童年、他的求學、他的從軍之路,甚至還包括他的研究心得……幾分鐘後,當林楚從驚愕中甦醒過來時,他突然發現自己接受了一個人的全部記憶!

“怎、怎麼可能?”對於生活在科技時代的林楚來說,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居然吸收了一個靈魂——難以置信,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可是他不得不相信,因爲當他轉頭望向那些機獸胚胎時,他發現自己竟能叫出其中每一種胚胎的名稱。

帶着無比的震驚,林楚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他甚至用力咬手指來證明這不是夢。足足花了十幾分鍾,他才勉強收攝心神,重新來理解這件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怪事。很顯然,這位培育專家海德將一切都貢獻了出來,他只希望林楚能夠幫他做些什麼,好讓基地裡的人類都活下去。而依靠他的犧牲,林楚不禁提升了精神力等級,更擁有了大量機獸培養經驗。

“可是,爲什麼選我?”驚喜之餘,林楚也忍不住有這個疑問,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問得很愚蠢。毫不疑問,這一切都是因爲血瞳——看起來,這隻怪眼不但能吸收精神力,還能吸收靈魂中的記憶。不過正如那位培育專家在最後所警告的,不要妄圖去吸取強大靈魂,因爲你很可能反被他們吞噬。

“難怪,難怪我覺得外面那些靈魂很可怕!”聽到這個警告,林楚不禁想起沿途所見的那些靈魂,他很慶幸自己當時沒做蠢事。實際上,他原本也沒有能力吸取這位培育專家的靈魂,只不過對方肯自我犧牲,這又另當別論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至少林楚現在能夠做很多事情。幾乎在同時,爆炸聲突然從操作檯那邊傳來,蘇櫻狼狽不堪的後退幾步,苦笑道:“抱歉,看來我還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長官,我可以試試嗎?”看着蘇櫻的沮喪表情,林楚突然心中一動,脫口問道。蘇櫻怔了一怔,難免有些迷惑不解:“你會?我記得你剛纔都不認識那些胚胎,這可不是碰運氣就能培育成功的。”

“試試看,也許會有好運,可是如果不試的話,就連厄運也沒了!”林楚無謂的聳聳肩膀,緩緩走向操作檯。蘇櫻本來想阻止,可是想想反正也沒辦法,倒不如讓他在死前玩玩遊戲算了。實際上,當她看到林楚笨拙的舉起光刀時,就已經暗自嘆了口氣……

雖然繼承了培育技術,可是操作能力是要靠練習才能熟悉的,所以林楚的動作難免笨拙可笑。好在容器中的胚胎已完成大半,林楚定了定神,這才小心翼翼的揮舞着光刀,開始從冰塊裡切割出微型基因碎片。藉着顯微鏡的幫助,他將能源獸基因植入到原有胚胎中,然後利用光學儀器將之結合起來。

在此過程中,蘇櫻一直沉默着在旁觀看,而隨着林楚的進展,她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從無奈轉向驚訝,又從驚訝轉爲疑惑,最後更是掩藏不住那一份驚喜。當林楚輕輕放下光刀時,這位目瞪口呆的女性終於忍不住問道:“完成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說了,我人品好!”給出了連白癡都不會相信的答案,林楚小心翼翼的抱起胚胎,將它重新放入培養液裡。緊接着,他在旁邊的材料架上翻了一會,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瓶金屬溶液。在高溫的洶涌煅燒下,這種金屬溶液緩緩輸入培養液,開始與胚胎緩緩進行結合。大概十分鐘後,能源獸的雛形已出現在容器內,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膨脹着。

“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吃……不,可以提供能源了。”輕輕舒了口氣,林楚滿意的輸入能源獸程序組,然後笑眯眯的欣賞着作品。蘇櫻難以置信的搖着頭,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這傢伙雖然動作生疏,但每個步驟都做得無可挑剔,好像從出孃胎開始就從事機獸培育工作了。

可是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基地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希望。顧不得拷問這個神秘兮兮的傢伙,蘇櫻立刻一瘸一拐的跑出實驗室,把兩位少校都叫了進來。而在看到已經成形的能源獸後,兩位少校一邊招呼士兵來守衛,一邊也用那種膜拜的目光看着林楚。誇張點說,林楚現在只要頂個光圈,就可以直接升任大天使了。

“浪費啊浪費,負責招收新兵的混蛋都瞎眼了嗎?”而在知道林楚是後勤部的新兵時,兩位少校不禁連連搖頭,望着林楚的目光中充滿籠絡意味。在這個機獸技術全面推廣的年代,一位機獸培育專家簡直比高級軍官還珍貴,更何況林楚現在才二十出頭,誰能預見他將來有多高成就。

“這個嘛,真的只是人品爆發而已。”被人拍得輕飄飄,林楚卻還是咬牙不泄露,他可不想變成實驗室的小白鼠。蘇櫻俏臉微紅,難免有幾分尷尬——似乎,那個把林楚送去後勤部的混蛋,就是沒有眼力的自己吧!

交談中,能源獸終於完全成形,並在衆人的保護下被送往能源室。這種生物外形酷似遊戲中的史萊姆,能夠通過吞食各種雜物來產生純淨能源,而有了它與另一隻能源獸的輪流交替工作,基地又能多堅持幾個小時。不過能源只是起碼保障,要抵禦金屬獸進攻還是要依靠武器,所以蘇櫻和兩位少校很快就離開實驗室,轉而去巡查基地裡的各種武器。

與此同時,實驗室外也已經傳來零零落落的槍聲,看起來部分金屬獸已發動攻擊。林楚自從入伍以來一直待在後勤部,連普通槍法都糟糕得讓教官吐血,所以這時乾脆識趣的留在實驗室裡,免得出去給自己人添麻煩。轉悠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乾脆又睜開血瞳去搜索四周。

這一次,他又發現了幾個靈魂氣團。和之前主動犧牲的那位培育專家相比,這些靈魂顯然不願被吞沒,它們一看到血瞳的紅光射來,就紛紛驚恐逃散。可就是因爲這樣,林楚反而覺得有些鄙視,尤其當他想起那位海德研究員的自我犧牲時……

“所以,你們也留下吧!”紅光驟然射出,將數米內的空間籠罩在內,被射中的靈魂立刻泛起灰光顫抖着,似乎在竭力抗拒吸取。可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這個靈魂只堅持了不到兩分鐘,就順着紅光緩緩上升,毫無反抗餘地的進入了血瞳。

順利得手,林楚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的目的只是懲戒,而這個靈魂又太過弱小,就算吞了也沒什麼價值。也許是某種隱隱感應,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很怪異的念頭:“如果自己不吞噬這個靈魂,而是選擇操控它的話……”

幾乎是下意識的,林楚發動了精神壓力,強迫這個靈魂屈服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隱隱覺得這種做法很熟悉也很自然,就像自己曾無數次這麼做過似的。而事實證明他沒有做錯,那個靈魂早已經被他壓迫得筋疲力盡,這時只在精神力浪潮下堅持了幾秒鐘,就無奈選擇了投降。

“唔,原來真的可以?”感覺到這個靈魂與自己建立了精神聯繫,林楚倒有些驚訝。也許是出於好奇心,他很快就將目光對準其他靈魂,當然那些過於強大的除外。不到十分鐘,他就與五六個靈魂建立了精神聯繫,雖然暫時不知道有什麼用,但能夠……

他的念頭剛剛浮出,劇烈的震動突然傳來!整個實驗室猛然跳動,幾排容器立刻轟然倒下,腐蝕性的溶液滿地流淌。林楚吃了一驚,連忙轉身逃出實驗室,可當他看見基地外的景象時,卻突然怔了一怔,不由自主的陷入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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