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折騰了接近兩個小時，仍然是一無所獲，這幾個傢伙像是有什麼倚仗，死活就是不肯鬆口。
有張朝澤的口供在，倒也不怕他們幾個人能夠抵賴。
“賀警官，不如讓人把張朝澤帶來，跟他們當面對峙好了，我看他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許小冉皺眉瞧着吊兒郎當的陳凱，對身旁的賀警官說道。
如今好像也只有這法子還可以一試，有當事人的親口指認，還不信他們能狡辯得了，一個殺人罪相信足以擊潰這幫人的心理防線了。
“好。”
賀警官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張朝澤的行蹤一直在警方掌握中，當即拿出電話通知人員將張朝澤帶過來配合調查。
“警官，給支菸抽唄？”陳凱死皮賴臉的說着，渾然不知死期將至，歪着嘴在那裡怪笑，一雙不老實的眼神時不時落在許小冉的身上游走着。
沒人去搭理他，許小冉轉着圓珠筆強壓着踹翻他的衝動，林風皺眉不語，似乎在琢磨着什麼主意，等到大概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審訊室的鐵門被推開了，一名警員帶着張朝澤走了進來，又轉身出去了。
張朝澤右手上那兩根被強行掰斷的指頭已經打上了石膏，臉上也是青腫一片，貼了幾張膠布，一間屋見到林風時，這傢伙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這才點頭哈腰的問道：“警官，你們急着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你過來坐。”
賀警官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張朝澤連忙搖頭：“不用，我……我站着就好。”
賀警官也沒堅持，手指着對面吊兒郎當的陳凱，嚴肅的問：“我問你，對面這人你認識吧，是不是就他們帶走了你的女朋友揚梅？”
“就爲這個？”張朝澤一愣，鬼祟的眼神望向對方，陳凱臉上雖然還掛着笑容，眼中卻帶着絲絲冷意。
沒錯，當時其實就是他出面半強迫的帶走了揚梅，記得這小子被嚇的直哆嗦，根本沒膽量過來阻攔，沒想他竟然敢跑來這裡指認自己，要是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恐怕那個揚梅的死就要算在自己頭上。
“小子，你可別亂說！”陳凱瞪了他一眼，繃緊的上半身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他無疑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
“閉嘴！”
賀警官吼了他一嗓子，才轉過臉來，對張朝澤道：“放心好了，只要你出來作證，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說吧？”
“這個……”
張朝澤硬着頭皮走近兩步，似乎想看的更加仔細一點，屋子裡空調開的很低，可陳凱的額頭卻不斷溢出一顆顆的汗珠，顯得有些心虛。
賀警官和許小冉他們已經信心在握，這次看他還怎麼狡辯，正當想催促證人別浪費時間的時候，張朝澤忽然轉過身望着他們，果斷的搖頭說：“警官，我不認識他呀。”
“什麼！”
對面響起陳凱的冷笑，賀警官三人則一臉的驚愕。
“我都說我不認識他了，這有什麼問題？”張朝澤故作不解的說。
“張朝澤你看仔細了沒有，確定不是他嗎？”賀警官道。
許小冉也蹙緊眉頭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擔心受到威脅，所以才故意包庇他們，別忘了，揚梅爲了替你還債，纔會被他們給害死，難道你連一點良心都沒，不想爲她報仇？”
“奶警官，你這是毀謗！”
陳凱咚的一聲，拍在鐵皮桌子站起一半，還露出一臉憤慨的神色來。
“坐下！”
“威脅我？警官這話應該我對你們說纔對吧，是誰把我打成這樣，還掰斷我兩根手指，你們這就是在屈打成招，我說的那些根本不作數，全是被你們逼出來的！”張朝澤越說越是猙獰，手指毫無顧忌的指向林風。
這人態度前後轉變之快，要說沒人在背後指點，誰也不會相信。
林風冷冷的看着他，就像再看一個泯滅人性的畜生，張朝澤也不知有了什麼倚仗，竟然挺着胸膛走近過來，大聲叫板道：“我可不能因爲你們使用暴力，就昧着良心去冤枉了好人，我張朝澤不是那種人，怎麼，這裡可是警察局，你還想打我不成？”
哐！
沒有多餘的廢話，林風閃電一腳將還在唧唧歪歪個沒完的張朝澤踢的翻滾了出去。
“林風，別衝動！”許小冉急忙拉住了他，林風其實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把人踢出去後就站在原地，只是看向這無恥之人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哎……警察打人，打死人拉！”
張朝澤這潑皮，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滾，嘴裡不斷大叫，陳凱也跟着在旁邊幫忙吼着，一副等着看好戲的神情，審訊室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忽然，鐵門被人給一把推開了，正心煩意亂的賀警官回過頭吼道：“誰！局……局長……”
進來的人正是江陽分局的局長，身後還跟着一名提着公文包，文質彬彬的青年。
“老鶴，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局長揹着手，嚴厲的眼神瞪着有些手足無措的賀警官。
“警察打人了！我要告你們，我要讓你們身敗名裂，都給我等着！”
在地上打着滾的張朝澤一瞄更高級的長官來了，鬧騰的更歡，簡直連臉皮都不要了。
局長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惡狠狠的瞪了他們幾個一眼，轉身對站在身後的年輕人說：“曹律師，我們還是去隔壁談吧。”
他眼前這位姓曹的律師，別看年紀輕輕卻是個極其難纏的人物，更是跟許多高層人士保持着良好的關係，所以即便是局長，也不得不小心應付着。
“行，那咱們去隔壁。”曹律師並沒借題發揮，還很給面子的答應一聲，離開前將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投向瞭望了過來的陳凱，對方立刻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在隔壁房間，分局長花了十幾分鍾才把這位大名鼎鼎的曹律師先打發走了，接下來，賀警官就倒黴了，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連許小冉也沒討到好，要不是知道她父親的身份，正在氣頭上的分局長說不得都要當她的面拍桌子罵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