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的一番連哄帶嚇中,周可可總算老實許多,雙手擺弄着那把沒有子彈的空槍出神,在沒有體會到生死一線的那種滋味前,也許給她的感覺只是驚險與刺激。
一路上這妞的話特別多,要不是還有些擔心被殺了滅口,她肯定會擠到前座跟兩人嘮嘮特工的事情。
“別說話,前面有人。”
肖心瓊冷着臉提醒一聲,嚇得周可可趕忙閉嘴。
suv的引擎聲降低不少,只見一列警車閃着燈從前方岔路口呼嘯着而過,見此情況,肖心瓊只好改變路線,等它們都走遠了後,才駛入另一條岔路。
爲了避開像這樣成羣結隊的搜尋車隊,肖心瓊駕駛的極爲小心,每次總撿那種僻靜的小路行駛,繞了幾十公里纔回到正道上,正準備加速前行,汽車卻在這時聳動幾下,歇火了。
這車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蹟了,林風打開引擎蓋一瞧,當即搖了搖頭,放棄了修理它的打算。
“距離農場還有二十多公里,我們只能走着過去了。”肖心瓊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包裹背在背上,一手拿着平板電腦導航,林風拿着霰彈槍負責警戒,戰鬥服上的血跡已經凝固,傷口也止住了,只是失血過多,讓他感覺特別的疲累。
周可可最後一個下車,沒忘把身邊那個黑色的手提箱拿上,三個人裡,也就她毫髮無傷,剛從車上下來,一陣夜風拂過,僅在身上套了件t恤的她,不禁被冷的打了個哆嗦。
凌晨是一天當中最冷的時候,室外溫度也就只有少少幾度,她除了這件寬大的t恤,裡面穿着不保暖的泳衣,不冷纔怪,林風從車裡取出自己的外套給她搭在肩上,那刺骨的感覺才消減一些。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在田野間前行,眼前烏漆抹黑的一片,林風和肖心瓊還能勉強適應,周可可的日子卻不好過了,連摔了好幾個跟頭,腳上的一隻涼拖鞋都不知掉在哪裡去了,最後全靠林風扶着她走,纔在天亮以前到達了事先約定的農場。
眼前幾間木屋靜悄悄的,空地上已經長滿了野草,農場的主人似乎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周圍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三人藏在陰暗的角落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沒有警察藏在四周,這才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拼命逃了一晚,連口水都沒喝上,此刻三人的嗓子都乾的快要冒煙了,趁着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們決定暫時在這裡休整一會兒。
林風走到那間最大的木屋前,房門上了鎖,擰了幾下沒能打開,他只好一胳膊肘將上面的玻璃砸碎,把手從窟窿裡伸進去,咔嚓一聲就打開了門鎖。
木質地板蒙着層薄灰,這裡的主人也許外出未歸,也許遇到別的事情,壁爐上擺着白人老夫妻的相框,正一臉慈祥看着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飯桌燭臺上還有燃到一半的蠟燭,林風將蠟燭點燃,四處掃了幾眼,然後才走到門前招呼兩女進來。
廚房裡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沒見到任何能吃的東西,三人只好灌了幾口涼水,周可可半躺在沙發上歇氣,揉着可憐的腳丫,肖心瓊從臥室找了個急救箱出來,裡面有紗布和一些消毒碘酒。
“我們還能休息兩個小時,早上七點的時候出發,再往前走兩公里就到了海岸,到時會有人來接應咱們。”她一邊處理着身上的傷口,一邊頭也不擡的說。
“嗯,知道。”
林風拿着燭臺走到一扇緊閉的木門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儲物室,除了放着一堆雜七雜八的物品,牆壁上掛着個成年的麋鹿頭,就在牆角的櫃子裡,還擺着把年代感十足的kar98k毛瑟步槍,這可是二戰時期德軍狙擊手的制式裝備。
從牆上的麋鹿頭不難看出,屋子主人平時非常喜歡狩獵,也對這把槍極其鍾愛,核桃木的槍托油光發亮,這必然是經常使用的緣故,除了這把古老的狙擊步槍以外,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林風關上門走回客廳,短短几分鐘時間周可可已經睡姿不雅的仰着頭在沙發上睡着了,肖心瓊也把身上的幾道傷口大概處理了一遍,正把作戰服重新穿上。
見到林風出來,她臉上並沒任何羞澀的神色,當着他的面將拉鍊拉上,才勾了勾手說:“過來,你身上的傷口必須儘快處理,以免感染。”
“你在沙發上休息會兒,我自己來就好。”
當林風褪下作戰服,凝固的血水將他傷口的皮肉黏在了一起,每撕開一點,剛剛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即便肖心瓊只是看着他一點點撕開粘在上面的衣服,都感覺頭皮直冒冷汗,林風卻像感覺不到痛似得,除了呼吸稍重一點,臉上基本沒有任何改變。
好不容易褪掉了這身連體服,他身上唯一那條大褲衩幾乎已經被染成了紅色,直到親眼看見他前胸後背上的傷口,肖心瓊才意識到他傷的有多重。
特別是胸口位置,貓女的利爪在上面留下一片縱橫交錯的傷口,幾乎見不到一塊好肉,有些翻卷的皮肉中,甚至能看見裡面白森森的骨頭。
“你坐下,我來幫你擦藥。”
肖心瓊不由分說,以命令的口吻讓林風在沙發上坐下,剛剛睡着的周可可也被驚醒過來,睜眼就見到林風那滿身猙獰的傷痕,捂着嘴難以置信的驚呼道:“怎麼弄成這樣,你……難道感覺不到痛嗎?”
“這點痛算不了什麼。”林風大言不慚的道,當肖心瓊用棉籤粘着碘酒塗抹在他翻卷的傷口上時,林風也很難再硬氣的起來,鼻孔裡直吸着冷氣。
就在他們處理完傷口,準備在屋裡休息一會兒再出發時,那輛半路熄火的suv還是被大羣警察給發現了,喬森探長用手電照了照旁邊的泥濘路,有一串腳印清晰可見。
他的臉色頓時一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道:“從這個方向一直走就是老威爾的農場,他們難道是躲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