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擡頭仰視着姜山，對持了數秒，他緩緩開口說道：“給支菸抽，我就說給你聽。”
他如此輕易就鬆口了？
已經做好跟他打持久戰的姜山聞言不禁一愣，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有，畢竟警方手上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如果他還算聰明，就該知道頑抗到底除了吃更多苦頭，並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盯着林風那雙真誠的眼神沉默了兩秒後，姜山開口說道：“給他煙。”
三人誰都不會抽菸，於是只好出去一人，找抽菸的同事要了煙和打火機又回來了。
啪嗒
林風叼着煙湊近火苗，用力吸了一口，十分享受似得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煙柱。
“煙也抽了，現在你總可以說了吧？”姜山用文件袋往臉上扇了扇風，一臉嫌惡的問道。
“嗯。”
林風點了點頭，趁此機會又多吸了兩口，這才擡頭說道：“我沒殺章楚生，至於誰下的手，那你就要去問章楚生才知道了。”
哐！
意識到被他給耍了的姜山，用力將手裡那厚厚的一疊文件砸在他身前的桌面，並衝上前去幾步，拿手指着他鼻尖聲色俱厲的吼道：“林風，你敢耍我？！”
“我哪敢耍你，姜大警官，我說的全都是事實，可你們不信，那我又有什麼辦法？”林風嘴裡叼着煙，還做了個攤手的動作，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把他給我架起來！”
怒火衝頭的姜山厲吼了一聲。
等兩名手下一左一右將鎖着鐐銬的林風強行從椅子上架起來時，只見他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夾，帶着幾分輕蔑的拍打着林風臉頰，聲色俱厲的說道：“我本來還想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是你自己不識好歹，你以爲什麼都不說，我們就真拿你沒辦法了嗎？我手裡這些資料，足以讓法官判你死刑！”
“你媽沒教過你做人要有禮貌，特別是別去隨便打人家的臉嗎？”
說着說着，林風的眼神漸漸陰冷了下來。
“你說什麼？”姜山現在卻一點都不怕他，當即用還能動的左手握着拳頭，朝着林風胸口‘咣咣’就是兩拳。
平時沒事的時候，姜山也經常會練練拳腳，即便只用左手，全力兩下還是打的林風上身後仰，要不是被兩名警員強行架着，恐怕他已經摔在了地上。
仗着林風的手腳都被鐐銬鎖住，姜山有恃無恐的把臉湊近了幾分，用挑釁的眼神盯着他問道：“你再說一次，我剛纔好像沒有聽清？”
“我說……”林風緩緩吐出兩個字，等姜山又把臉湊過來一些，他突然暴吼一聲：“去你孃的！”
這中氣十足的一吼震得姜山的耳膜嗡嗡作響，還沒等他適應過來，林風又一個兇猛的頭槌重重撞在他油亮的額頭上。
‘哐’的聲悶響，聲音大的連背後兩人都聽的無比清晰。
扳回一籌的林風卻還沒罷休的意思，只見他將手肘往後一搗，站在右邊那人措不及防，被這一下撞的倒退出去好幾步遠。
趁這難得的機會，林風被鐵鏈銬住的雙手往前一伸，一把抓住了姜山那條斷了的胳膊，再用力一捏，就連固定斷骨用的石膏板都被捏的粉碎，還在頭暈目眩中的姜山霎時只感覺一陣劇痛襲向神經，嘴裡不由發出一聲悽慘絕倫的嚎叫。
姜山昨晚剛在醫院接好的斷骨，竟然又被林風一下給捏成了兩截，那種分筋錯骨的劇痛，世上恐怕沒幾人能承受的住，而且林風又是鐵了心不讓他好過，死死握着對方的斷手，任憑後面兩人連拖帶拽就是死活不肯撒手。
刺耳的慘嚎聲穿透力極強，哪怕是辦公室裡的蔣大國與許小冉都能聽的一清二楚，這叫聲聽起來實在太過悽慘，起先許小冉還擔心林風招到了他們的嚴刑拷打，仔細一聽，又不像是他的聲音。
“走，我們過去看看。”
蔣大國也吃不準樓下是什麼情況，當即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許小冉故意落在後面幾步，見蔣大國一路急走絲毫沒有要等她的意思，這妞眼珠一轉，飛快閃身來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翻找了幾下，很快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二樓，此時林風已經被衝進來的衆人給制住了，身上還捱了不少的拳腳，連眉頭也被警棍砸出了一條血口，血水正不斷沿着臉頰滑落。
而好不容易擺脫林風的魔掌，嘴裡還在‘嘶嘶’吸着冷氣的姜山卻比他還要慘上數倍，右手手腕部分無力的搭聳着，稍微晃動一下都鑽心的痛，只怕傷勢比昨天還要嚴重。
在衆人面前丟盡臉面的姜山，恨不得一槍把林風乾掉，即使現在不能殺他，也不妨礙先揍他一頓出氣，痛的表情扭曲的姜山一把拿過部下手裡的橡膠警棍，揚手就往林風的頭頂狠狠砸落下去。
林風帶着鐐銬，還被五六個男子死死壓着，想動一下腦袋都難，眼看警棍呼嘯着就要砸在他頭頂上，姍姍來遲的蔣大國站在門口便大吼了一聲：“住手！”
這根橡膠警棍終究還是打在了林風頭頂，不過被蔣大國這一吼，棍子上的力氣頓時小了許多，除了一點疼痛的感覺，林風並沒受到什麼傷害。
“上級三申五令不許濫用私刑，誰允許你們這麼幹的！？”
蔣大國語氣嚴厲的呵斥道，目光在衆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大多數人都心虛的低下頭，當視線落在姜山手裡舉着的那根警棍時，蔣大國眉頭一蹙，聲音再次提高了幾分：“還不把武器放下，想把人打死不成？”
名義上蔣大國至少還是他的領導，雖然姜山心理面並不服這個沒什麼背景的大隊長，但當着衆人的面他也只能把這些不滿放在心頭，悻悻的將手裡的警棍扔在地上，張嘴正要辯解幾句，卻見門口人影一晃，許小冉從蔣大國身後走了出來。
“林風！”
一看到林風眉頭上正在流血的傷口，許小冉也顧不得自己還在停職反省期間，強行擠開人羣就跑了過去，扶着林風肩膀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