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說到一半被他打斷,頓時一愣,不過還是下意識回答道:“理論上應該可以吧。”
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一臉奇怪的看向林風,蹙着眉毛問:“突然問這個幹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她總算從林風有些反常的舉動看出一些端倪。
林風本想否認,可是轉念一想,這次如果沒她幫忙的話還真不好辦,正猶豫不決,對面的陳晨彷彿已經看穿了他,露出個誇張的表情,難以相信的道:“你該不會是想去把超級幹細胞偷……”
“噓!”林風趕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嚷嚷這麼大聲,萬一被誰聽到提前做好準備那就沒戲了。
“你已經交給國家,爲什麼又要拿回去?!”陳晨以爲林風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動了佔爲己有的心思,眼中浮現出不恥的神色,但說話的聲音還是小了許多。
這妞有時比猴兒還精,自己不過就隨口問了句竟然被她猜到了。
林風露出個苦笑,既然被她看穿,那就只好實話實說了,以他對陳晨本人的瞭解,她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已經到了血癌晚期,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所以需要超能幹細胞救她一命……”
“朋友?”
陳晨狐疑的問道。
似乎她關注的中心不對,林風也懶得浪費時間再跟她繞圈子,直接說道:“是秦浩遠的女兒秦菲菲,她現在危在旦夕,我必須要救她。”
“不可以。”
出乎意料,陳晨幾乎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拒絕了,沒給林風說話的機會,她便冷冷說:“你知道這些超能幹細胞樣本對我們有多重要嗎?就算你罵我冷血無情也好,我是絕不可能同意這個事情。”
見林風看着她一直不吭聲,她又放軟了語氣勸道:“林風,不是我不肯幫你,這東西對我們實在太重要了,等我們的專家學者研製出屬於我們自己的超能肝細胞,到時你一樣可以拿去救你的朋友,還有那些千千萬萬的絕症患者也有救了。孰重孰輕,我希望你能明白!”
“來不及了,醫生說她最多隻有一星期的時間,我等不了那麼久。”見她還是無動於衷,林風豎起指頭:“不用太多我只要幾滴就夠了,這樣就不會影響你們的研究,你不是說欠我一次嗎,現在就當還我好了。”
“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
聽他說只要一點,陳晨的態度明顯有了一絲鬆動,但她還是有些猶豫,如果答應幫他,付出的代價可能會很大。
“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們把超能幹細胞放在什麼地方就行,我一個人去就足夠了。”林風難得如此認真的說道:“我保證只要一點就夠,絕不會多拿。”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片刻,最終陳晨還是敗下陣來,嘆口氣說:“那好吧,東西已經從實驗室轉移到了國安辦事處四樓,後天一大早就會送走。”
“後天一早……”林風嘴裡重複着這句話,腦子飛快轉動起來。
“忘了告訴你,到時是直升機來把東西運走,還有特勤人員一路護送,所以你別浪費時間打車隊的主意。”儘管陳晨仍舊不同意他去做如此危險的事,但嘴裡還是忍不住把實情說了出來。
林風感激的一笑,這個面冷心熱的女人大多數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這一坐就是兩個鐘頭,桌上的菜餚幾乎沒怎麼動過,兩人出來的時候卻像陌生人似得,一前一後走着,不久林風就叫了輛出租車獨自離開了。
……
回到醫院,秦菲菲已經恢復了意識,當林風見到她的時候,這丫頭還艱難的向他揮了揮手。
來到牀邊坐下,得到醫生的應允幫她取下嘴上的氧氣罩,才幾個小時不見,她的臉色更糟,已經一片死灰。
“臭木頭,你總算回來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儘管身體和精神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她還強忍着不適擠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林風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輕聲安慰道:“你生病了就別說這麼多話,等睡一覺起來,又能生龍活虎的了。”
“你這麼溫柔的跟我講話,人家還有點不習慣。”小魔女嘴角抽了抽,無聲一笑:“你也別唬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將來我走了以後,答應我,替我照顧好姐姐,還有小兔,一定要把她送回爸爸媽媽身邊,可惜我還有好多心願沒能實現,我都說給你聽,將來你替我去實現……”
秦嫣捂着嘴衝出了病房,醫生也跟着出去了。
林風用手颳了刮她依舊挺翹的鼻樑,微笑着說:“你瞎掰掰什麼呢,我都說你不會有事,那你就一定不會有事,難道連我都信不過了嗎?”
秦菲菲睜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眼前的這張臉有些模糊不清,她伸長手想去觸碰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等林風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鬍子拉碴的臉頰上時,這丫頭突然毫無徵兆‘哇’的一下放聲大哭起來。
“我就要死了……可我還捨不得大家……”
這樣子纔像是真正的她嘛,明明怕的要死,非要裝出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等到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秦菲菲僞裝出來的堅強終於崩塌了,眼淚合着鼻涕都涌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精神透支的秦菲菲又一次昏睡了過去,林風輕輕把她放在牀上,把被子掖好,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不會有事,讓她堅強一點,最遲後天早上我就回來。”他對一直守在門外的秦嫣說。
……
林風拿着秦嫣的車鑰匙離開醫院,爲接下來的行動做起了準備。
一下午時間他都在忙着採購物品,爲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弄了頂棒球帽帶上,化肥、洗衣粉、白糖、鋼珠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快塞滿了後背箱,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把在部隊上學到的東西用在自己人身上。
這一晚林風房間裡不斷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