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節骨眼上作爲館主的櫻井圭吾若是出了什麼事,這場比試基本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聽到父親滿不在乎的回答,明日香那顆焦灼的心總算放下一些,當她還是
忍不住問:“爸,你的腰沒事吧?”
“沒事。”
櫻井圭吾嘴上不當回事,當他正要使力站起來時,眉頭卻很不自然的皺成了一團。
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又怎麼能瞞過明日香的眼睛,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她看着父親非常艱難的直起腰,不忍心的喚道道:“爸……”
“我已經說了我沒事,唔!”強行往前走了兩步,腰部的痛楚讓櫻井圭吾額頭上冷汗直冒,任誰都看得出,櫻井圭吾不但有事,而且問題還很嚴重,他現在這樣子別說上場跟人動手,能安然無恙走出
家門就算不錯了。
腰間一陣陣的劇痛讓櫻井圭吾走了不到五步,就頹廢的停下腳步,盯着地面語氣低沉:“是爸爸沒用,連累你們跟着我一起丟臉……”
一向古板嚴厲又死要面子的櫻井圭吾,竟然當着女兒和幾個徒弟說出這樣喪氣的話,說明他真的已經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
耳邊彷彿傳來對手嘲笑的聲音,龍虎道館這招牌算是砸了。
“可惡,爲什麼會這樣!”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明日香卻因父親意外摔倒而陷入了絕望中,一拳擊打在柱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父親腰上本就有舊傷,如今連腰都直不起來,勢必不能再上場跟人動手,現在整個道館的希望都壓在她一個人的肩上,這裡是武道館也是他們父女三人的家,父親已經受
傷,自己絕不能再倒下!
明日香的眼神正逐漸堅毅起來,她無路可退,只有獨自一人打敗所有對手,才能保住這個家和父親的希望。
“爸,你就看着好了,我一定會一個個打敗他們,決不讓他們的陰謀得逞!”明日香擲地有聲的說。
現在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個鐘頭,櫻井圭吾原地休息了片刻,擺手拒絕了徒弟們的挽扶,強忍着每踏出一步腰間傳來的劇痛,固執的走下臺階來到空地上。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數百人之多,還不斷有人三三兩兩的朝這裡走來,櫻井圭吾和明日香剛來到場邊,跆拳道館的人也準時出現了。對方這次傾巢出動,要在龍虎道館的門口打敗他們,讓櫻井圭吾聲名掃地,所以跆拳道館包括館主在內一百幾十號人全都來了,一幫人穿着統一的跆拳道服飾,氣勢洶洶
走路帶風,周圍等着瞧熱鬧的民衆見狀連忙退後給他們讓處一條通道。比起跆拳道的人多勢衆,龍虎道館這邊只有二三十人,聲勢無疑要若了許多,特別是當徒弟們得知館主扭傷了腰,可能沒法參加比試時,一個個頓時垂頭喪氣,還沒開打
氣勢就輸了對方一大截。
“櫻井館主。”
川口雄真屁顛顛引領着一個三十歲左右腰上繫着黑帶的男子往這頭走來,對方神態傲慢,走路都昂着頭,眼神中帶着絲絲輕蔑的味道,他就是跆拳道館的館主。
秋原縣不大,兩個館主卻是第一次見面。有傳聞,這位跆拳道館的館主是東洋跟高麗的混血兒,論樣貌對方能甩櫻井圭吾十條街那麼遠,若是論實力,對方三十歲不到就獲得了跆拳道最高段位,身手不見得比不
過櫻井圭吾,何況櫻井圭吾舊病復發剛剛還扭傷了腰,動上手恐怕撐不住三招必會落敗。
對方這次來顯然已是穩操勝券,站在比他矮上半個腦袋的櫻井圭吾面前,也沒拿正眼看過他,更別提握手什麼了,他這更像是過來挑釁的。川口雄真就是個傳話筒的存在,指着周圍人山人海的民衆說:“櫻井館主,你看現在離比試開始還有近半個鐘頭,今天難得大家這麼捧場全都來了,讓大家乾等着多不好。
”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明日香不清楚這幫傢伙肚子裡又在盤算什麼壞主意,沒好氣的打斷了喋喋不休的川口雄真。
“吃火藥了。”
川口雄真小聲嘀咕一句,在對方殺氣騰騰的注視下,他還真沒膽量再去招惹對方,要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這女人暴打一頓,那他以後還有什麼臉在秋原縣混。
於是只好簡明扼要的說:“我們館長的意思是,不如趁着這點空閒時間,讓我們兩家道館的弟子上場給觀衆表演一段,就當是賽前熱身,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意見?”
感情對方是不想放過這個宣傳自己的好機會,一箭雙鵰啊。
明日香明明不想讓對方白撿便宜,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要是當面拒絕這個提議,不是讓人以爲他們心虛了嗎?
“隨便你們。”櫻井圭吾冷冷的說,他也跟女兒一樣,看穿了對方的想法,卻又不能不答應。
“那好,既然館主你答應,就讓我們跆拳道館的人先上去給大家表演一段。”
川口雄真自作主張的說完,也不管對方對這安排有沒有意見,領着那位抱着膀子一言不發的館主又往回走去。
跆拳道館分明是早有準備,這頭剛談完,一百幾十號穿着練功服的學徒就龍行虎步的走到場上,擺開架勢表演起‘雜耍’。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要說起跆拳道的觀賞性確實毋庸置疑,腰上繫着藍紅帶的光頭示意同伴將兩塊木板扔向高空,當木板到達頂點正要下落時,他快速前衝幾
步縱身躍起兩米多的高度,一個二連踢相繼把這兩塊木板踢碎。接着光頭還表演了旋風踢,三百六十度單腿旋風踢等一系列頗有難度的動作,換來場邊觀衆一波接一波的驚呼,見到跆拳道如此受人追捧,冷傲的館主罕見露出一抹笑容
,還用帶着幾分挑釁意味的眼神望向對面的龍虎道館。龍虎道館衆人一直在冷眼看着對手在觀衆面前出盡風頭,聽着這一聲聲歡呼,不少人暗自握緊了拳頭,轉瞬又頹廢的鬆開,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以他們目前的實力上場表
演就像在跳健美操,跟人家一對比,就成了自取其辱,所以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對手在場中表演雜耍。“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如果真刀實槍的來一場,我們不見得會輸。”一名弟子低着頭小聲嘀咕,只是這話聽着有些沒什麼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