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槍口,林風臉上毫無懼色,手掌緩緩退入袖口中,蓄勢待發。
就在這傢伙準備扣下扳機的前一秒,背後驀地傳來一聲斷喝,武裝分子的頭頭也就是剛纔在吊腳樓上觀察他倆那人,在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陪同下,大步走了過來。
這人也和大部分免國人一樣,身高只有一米六幾,小平頭,長滿疙瘩肉的臉上有雙狹長眼睛,盯在人身上叫人渾身難受,就像被一頭猛獸的眼神鎖定了似得。
一路走來,四周的手下急忙放低槍口,眸子裡露出崇拜與恐懼交織的神彩。
頭頭一言不發走到兩人跟前,忽的轉過身,‘啪!啪!’兩個大耳刮子打的那名還舉着手槍的武裝人員有些找不着北。
剛纔在林風和陳晨面前還不可一世的傢伙,如今當中捱了兩耳光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低垂着頭,雙腿居然情不自禁打起了哆嗦。
頭頭像是很滿意他這樣的反應,回頭望向林風兩人時,一雙陰鷙的目光最終落在陳晨身上,顯然這土匪頭子動心了,竟然大剌剌用手指隔空點了點陳晨,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
他想幹嘛已是顯而易見,而林風兩人的命運也像已經註定了,幾名士兵用槍抵在陳晨背上,強行壓着她往頭頭離開的方向走去。
而林風則留在原地,剛纔又捱了兩個耳刮子的傢伙往地上啐了口帶血唾沫,上前惡狠狠推搡起林風,想要把所受的氣發泄到他的身上。
頭目走了,其他人也跟着散去,只留下兩個武裝人員把林風押解到牆角邊,幾步遠的地方還躺着秦博士等人的遺體,血早已凝固,只剩孔洞的眼神還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嘩啦一聲子彈上膛了。
這傢伙往地上指了指,示意林風跪下,感情是要在這裡槍斃他。
在槍口的威懾下,林風不得不背對他們緩緩彎下了雙膝,那雙冰冷的眼眸中卻沒有分毫的怯意。
幾乎每天都有人被亂槍打死在這裡,牆角佈滿了坑坑窪窪的彈孔,就連他們腳下的泥土也變成了暗紅的顏色,等到天黑自然有人會用推車把屍體運到寨子外面喂那些飢腸轆轆的野狗豺狼。
兩人都沒把殺人當成回事,在背後有說有笑,一人討好似得拿出香菸放入端着槍那傢伙嘴裡,正當這人掏出火柴準備幫他把煙點燃的剎那,半跪在地的林風突然轉過身,寒光從眼前一閃而過。
嘩啦!
三兩滴血水隨着劃過的刀刃灑落在地面,首當其衝那傢伙還叼着剛點燃的香菸,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只見一道細微的血線出現在他脖頸間,逐漸綻放,迅速被暗紅色連成一片。
另外一人似乎被突然發生的一切嚇傻了,兩指間那根燃燒正旺的火柴正不斷燎烤着他的指頭,等到他回過神,尖利的軍刀直接從他眼球捅了進去。
眼球后的神經是人體最致命的要害,一旦遭到破壞,只需零點幾秒時間就能讓人喪命。
兩具屍體幾乎同時軟到在地上,林風收起軍刀,彎腰撿起被割喉那傢伙手裡的ak74,這槍保養的還算不錯,應該剛拆封不久,還能嗅到一股黃油的味道。
按下彈夾釋放鈕,瞄了兩眼後又把彈夾重新裝上,他這才貓着腰利用建築的陰影無聲無息往前方棟吊腳樓躥去。
如今已是晚飯時間,入口處燃起了篝火,整個村寨上空都被嫋嫋青煙籠罩,除了放哨的人員,大部分人都回家吃飯去了,這倒方便了林風。
幾個呼吸間,就來到那排吊腳樓下,他當時看的十分清楚,陳晨就是被押解進了第一間屋裡。
現在只不過過去了不到五分鐘而已,頭頭想要拿下這頭雌老虎恐怕並不容易,希望她沒事纔好。
林風瞄了眼接近三米高的樓臺,將槍帶掛在頸子上,向後退了幾米,猛地一個助跑,腳尖在牆體棱角上輕輕一點,身體頓時拔地而起,當頭頂即將接近樓臺時,他才伸手抓住護欄,就這麼像只狸貓一樣悄無聲息翻上了二樓。
兩名持槍武裝人員還在盡忠職守的把守在門外,屋子裡傳來陣乒乒乓乓的聲響,聽上去多半是陳晨跟對方動上手了,林風的背部緊貼着牆壁,躡手躡腳靠近過去,門口的衛兵正在豎着耳朵偷聽房裡的動靜,誰也沒有發覺一道人影正向他們靠近。
譁……
刀刃輕易切開了第一個人的喉嚨,而另一邊的衛兵也猛地反應過來,手腳麻利的端起槍就要射擊,林風卻比他更快,手一抖,軍刀脫手飛出,準備射中這人的面門。
這人手上一鬆,步槍哐當掉在地上,動靜雖說不大,卻很難瞞過屋裡的人。
林風暗叫一聲‘不好’,也顧不得再繼續隱藏身形,擡腳把房門踹開,當他前腳剛跨進門檻,陡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危急關頭,他就地一個翻滾,下一秒子彈便打在他剛剛出現的位置上。
當林風擡起槍準備一槍幹掉對方時,這纔看清,武裝分子頭頭正用手臂緊緊勒着陳晨的脖子,右手握槍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兩人幾乎前胸貼着後背,陳晨成了他的擋箭牌,如果想要開槍幹掉對方,很難避免不傷到陳晨。
“別動,再動一下我就一槍崩了這個女人!”頭頭陰沉的用華夏語威脅道,他的左眼眶淤青一片,看來之前在陳晨那裡沒討到好處。
而陳晨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只不過襯衫上的鈕釦被崩開了兩顆,露出一片雪白的粉頸,如果林風再晚趕到一會兒,說不定她就真被對方給糟蹋了。
場面一時變得十分微妙,誰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唯恐引起對方的激烈反應。
林風端着槍一言不發,剛纔那聲槍響勢必很快會引來武裝分子的援軍,到那時麻煩就大了,無形中,他已經落到了下風。
陳晨自然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外面已經傳來喧鬧的聲響,再耽誤一兩分鐘,只怕他們兩個誰都走不出這裡,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她眼裡露出決然之色,不顧抵在額頭上的槍口,大聲喊道“不要管我了,你快……”
這個‘走’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只見對面林風手裡的槍口突然火光閃現,接着纔是‘砰’的一聲槍響傳入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