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國一如既往的直接，嘴上說着買賣不成仁義在，那眼神卻在赤果果的告訴林風，多少訂一點就當幫個忙。
說實在的，林風現在缺的只是高端裝備，什麼步槍機槍火箭筒，他從巴特人那裡繳獲了不知多少，倉庫都快塞不下，他還想找個人賣了換成錢哩。
以淅川機械廠如今的窘狀，他們廠裡的機械設備這十幾二十年都沒更新換代過了，幾十年前技術生產出來的產品誰稀罕要啊。
“那就看看吧。”拉昂達也不缺這點錢，或許能找到幾件看得過去的玩意兒，人都領來了，多少也得給蔣大國幾分面子。儘管什麼都還沒訂下來，沈天鴻卻不禁露出一抹喜色，從他上任以來吃了不知多少次閉門羹，爲了廠子能儘快恢復生產，幾個銀行全都跑遍了，人家把錢全投進房地產也一分錢不帶給他，廠子要想生存就
只能靠自己。這幾個月時間他鞋底都磨破了兩雙，堂堂國企軍工廠現在只能幫人加工一些農用機零件，就這個，還是他在酒桌上喝的胃出血纔拿到的項目，淅川機械廠要生存什麼面子裡子都顧不上了，跟蔣大國通電話
時，聽他介紹有這麼一號人，能夠左右一個國家的權利，他也就報着試試看的心態大早趕了過來。
沈天鴻雙手捧着疊整理好的文件遞了過來，這上面有幾十款產品，全都是川機人的驕傲，只是林風臉上的表情卻像沒什麼波動，就跟翻報紙似得，沒找到感興趣的東西就連着翻了好幾頁。到了裝甲車那部分，林風翻看資料的速度明顯放緩下來，頭也不擡抽出只煙叼在嘴裡點燃，仔細看着圖紙上的介紹，這幾款步兵戰車那都是川機人的驕傲，當年外銷總數佔了全國出口量的一半，但是現在
已經有許多更新型，防護作戰能力各方面更出色的戰車出現，它們註定要被淘汰。
拉昂達不缺錢，就算購買武器裝備，也是以先進武器爲主，這些東西價格倒是十分公道，兩輛差不多性能的戰車，比合作夥伴瓦西里耶夫的報價還要便宜三成左右。
林風盯着資料上的東西沉默不語，對面的兩人也不好打擾到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這個，給我來幾輛，就五輛吧。”林風指了指一款履帶式防空車說。
這傢伙買東西就跟菜市場賣菜似得，隨意的很，連樣車都沒看，嘴皮一張就是幾百萬出去了，要不是熟人，蔣大國都快以爲自己遇到一個神經病。
他張了張嘴，忍住了調侃林風兩句的想法，沈天鴻卻不淡定起來，如果對方沒開玩笑的話，這是他們川機廠近兩年來第一單正兒八經的訂單。
“v89型防空車五輛，好我記下了，一個月之內就能交貨。”沈天鴻趕忙拿出紙筆，滿臉激動的在本子上寫了起來。還讓林風感興趣的是一種加裝了噴火器的裝甲車，介紹上面說，這玩意兒最遠噴火距離在不考慮風力的影響下能達到八十米遠，算是相當不錯的一款產品，林風以前也沒見識過，只覺得這玩意兒在拉昂達
戰場能派上用場，單價一百五十萬每輛還算合理，指頭敲了敲說：“這個我也兩輛……”
“好好。”沈天鴻忙不迭的點頭。
目光希冀的瞧着林風，誰知林風卻合上了這摞資料，抖了抖菸灰說：“暫時就這兩樣吧，留個你們廠的帳號，我會先打兩百萬定金在裡面。”見林風這麼上道，蔣大國也是鬆了口氣，好不容易有了這筆訂單按理說沈天鴻該高興纔對，可是他總覺得，林風對這些產品的興趣並不大，更像是看在朋友的份上義務幫忙，這不免讓一心想要振興川機廠
的他心裡有些失落落的，川機廠難道日落黃昏真的沒救了嗎？
事情談妥，林風也沒要留他們吃午飯的意思，相互握手告別以後，沈天鴻留下一個銀行帳號和自己的聯繫號碼，有些患得患失跟蔣大國離開這裡。
“老團長你還有什麼心事，生意不都談妥了麼，這可是了結了你的一塊心病啊，走，中午咱們下館子說什麼也要喝兩杯慶祝。”蔣大國說。
“我總感覺林風對我們廠的產品不是怎麼感興趣，全是看在朋友面上纔買的？”“你管他怎麼想，能買不就成了嘛，我跟你說，這小子就是鼠目寸光，等用上那天他就明白咱們川機廠造出來的東西有多實用，別管這個，反正既然他說了要買那就肯定會買，這小子辦事靠譜，你就放一百
個心吧。”
蔣大國連哄帶勸把沈天鴻弄上車，去了一家他常去的飯館裡要了幾個菜和兩瓶啤酒，高興歸高興，大家下午還有公事要辦，自然不能喝的爛醉，一人一瓶啤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沈天鴻畢竟是從大風大浪過來的人，過了會兒也就想開了，就像蔣大國說的，能拿到這筆訂單就不錯了，還想奢求什麼，川機廠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還不是都讓那幫來了又走的傢伙給糟踐成這樣的。沒等飯菜上來，蔣大國和沈天鴻就端起酒杯先飲了一杯，難得遇到一個老熟人，有什麼話也不用憋在心裡，沈天鴻放下酒杯搖頭感慨着道：“你不知道，爲了找銀行借一筆款子我是求爺爺告奶奶，只差給他們跪下，這幫人一聽說我是川機廠的人，連面都不肯露，被我堵住了也是推三阻四，幾百萬的貸款我跑了不下十趟，人家就是不肯批，倒是那些地產公司的人來，一貸就是上億，人家兩句話比我說一百句
都管用……唉，現在什麼世道……”蔣大國也不知該說點啥好，拍拍團長的肩膀，正在醞釀措辭，沈天鴻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聲，隨意瞥了眼，沈天鴻連酒杯都忘了放下，這是一條銀行發來的到賬短信，一個二是後面一串長長的零，他拿着手機數了兩遍，擡頭望着蔣大國說：“他剛纔答應的兩百萬定金已經到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