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掌握着數百人的性命,林風就算想等他也不能拿所有人性命去冒這個險。
兩小時一過,林風決定不再繼續等下去了,不過還是叫來陳火,讓他帶兩個人留在這裡,等魏陽一回來就朝西北方去找他們。
陳火爽快的答應一聲,這任務對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樁,林風讓軍官去把酣睡的士兵叫醒,整理一番過後就準備迎着風沙繼續前行,就在他們即將動身的時候,天空一道黑影迅速放大,幾乎是從幾十米的空中直接掉落下來。
這黑影正是魏陽,在慣性的作用下,摔在地上後他又往前翻滾了幾圈,要是換做是普通人,只怕骨頭都摔散架了。
“你怎麼樣?”林風雙手並用才把大半埋進沙堆裡的魏陽給刨了出來。
“噗……”
魏陽吐出滿嘴的沙子,手指着他飛來的方向,喘着大氣說:“水……我我聽到水流動的聲音了,就在這個方向一直往前。”
“聽見?”林風皺了皺眉頭,重複道。
“周圍太黑看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那裡有水,我急着回來給你們報信,就沒下去細看,他奶奶的……這次是真差點把我累死了,到現在手腳還沒力氣。”
魏陽有氣無力的嘀咕着,這次確實把他累的不輕,差點就飛不回來了。
只要找到了水源,擺在他們眼前最大的難題就將迎刃而解,林風難得露出笑容,伸手拍了拍他滿腦袋的沙子:“行了,你也別急着邀功,帶我們去找到水源,回頭給你一個將軍噹噹怎麼樣?”
“成交!”魏陽兩眼一亮,翻身就想站起來。
不過還沒站穩,他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擺着手說:“不行,我是真沒力氣了。”
時間緊迫,大家還等着拿水把肚皮灌飽,林風沒再廢話,蹲下身去把他往背上一抗,大步朝他手指的方向出發了。
衆人逃命的時候就把多餘的物質給丟棄了,現在連把照路的手電都沒,只能兩眼一抹黑在沙漠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行進着,走了不知多久,逐漸有士兵跟不上他們步伐,幾百人的隊伍拖出去老長。
“還有多遠?”林風揹着個活人走了至少十公里遠,他也不禁喘起了大氣。
“我現在有點力氣了,先讓我下來。”
從老大背上跳到地上,魏陽皺着眉頭似乎在回憶,過了片刻纔回答說:“我們目前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方向肯定沒錯,相信我就是了。”
都走了一兩個小時,除了繼續相信他以外,讓林風還能怎麼辦?
衆人原地休息了十分鐘,等掉隊的人趕上來這才又開始繼續前行,時間越晚,沙漠上的風也漸漸大了起來,細細的沙粒專門往人鼻孔耳朵裡鑽,大家只能用頭巾把臉裹的嚴嚴實實,只留下眼睛露在外面。
再咬牙堅持往前走了十幾公里,衆人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掉隊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很多士兵走着走着就倒了下去,周圍一片烏漆抹黑,旁邊的人甚至連他們失蹤了都不知道。
眼看大部分人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而魏陽也記不清楚這裡距離水源到底還有多遠,天際已經出現了一線白亮,他們不知不覺就走了整整一夜。
這讓林風不由想到了‘望梅止渴’這個典故,看向魏陽,可這小子卻又再三保證,他絕對沒有說假話,水源一定就在這個方向,能堅持一路走到現在的士兵剩下六百來個,氣溫又開始往上攀升,繼續再這樣下去,只怕這六百人還有一半要倒在路上,可就算留在這裡,也不過是多活一會兒。
最終,林風留下大部分人在原地休息,他則帶着還有力氣的幾十號人和裝水工具,打算先去找到水源,然後再帶水回來救大家。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臨走前,林風拿來魏陽手裡的信號槍,交到留下來的團長手裡,並告訴他,一旦遇到危險情況,就立刻朝天空開槍,只要他們一看見信號就會立刻趕回來支援。
幾十人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下,帶着裝水工具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魏陽和陳火都還勉強挺得住,大家一言不發的埋頭趕路,只想早一點找到水源,好回來拯救留在這裡的同伴。
太陽一層不變的出現在天空,之前還涼颼颼的微風轉瞬就變得酷熱起來,衆人揮汗如雨的前行,經常走着走着就一腳踩空翻滾下十幾米高的沙丘,摔得七暈八素。
還好,跟林風出來的人,體質和意志力都相當堅韌,沒有人半途而廢,這一走又是大半個鐘頭,實際也才走出兩三公里而已,卻把衆人累的氣喘如林,感覺渾身都要燃起來了。
“你們聽見了嗎?”魏陽忽然叫住了衆人露出疑神疑鬼的神情,不等別人問起,他猛地一拍巴掌,一臉興奮的嚷道:“是水,是水流動的聲音,你們聽見了麼?”
衆人聽了這話,忙豎起耳朵傾聽起來,可是耳廓邊只有風沙發出的聲響,哪有什麼水聲,這小子該不會是渴的太厲害,出現幻聽了吧?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這麼認爲,神色頓時就黯淡下來,如果這只是魏陽的幻覺,那就是說,大家趕了一夜的路,結果到頭來只是空歡喜一場,要是調頭回去告訴大家真相,只怕任何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魏陽你這白癡,當時怎麼不看清楚再回來告訴我們,這次要被你給坑死!”陳火瞪着眼珠聲音嘶啞的罵道,要是還有力氣,他肯定會撲上去跟魏陽算賬。
“不是,你們相信我,真的有水的聲音。”魏陽急的抓耳撓腮,可失去希望的衆人根本沒力氣再跟他繼續往前走下去了。
“都閉嘴。”
林風驀地吼了一聲,他手指着素有‘順風耳’之稱的蔣浩,對方正一言不發站在高處,似乎在凝神傾聽着四周的聲音。
衆人眼巴巴的望着他,那渴望的眼神唯恐聽見從他嘴裡說出‘沒有’兩字,等待無疑是一種煎熬,十幾秒鐘時間,他們卻像被人死死掐着脖子,緊張的都快要喘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