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應該是父母婚姻的犧牲品,如果因爲你過得不舒心而遷怒於她,她心裡的委屈又該找誰宣泄?”
他話語中的鋒芒尖銳的毫不遮掩,黑眸沉沉的盯着她,女人被他一番指責,面色不悅,可她卻沒有像剛纔那樣着急的反駁。
不可否認這些話還是觸動了她。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如果她趁着他們不在家從陽臺跳下去……那後果……
一顆心頓時揪在一起,王女士用力擰着眉,好似終於想通了,她輕輕嘆了口氣,說:“可她還小,這種事鬧到了學校裡,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她的立場改變了,這是簡越欣慰的。
正要說話,外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六子推門進來,徑直走向他。
“頭兒,案子有隱情……王亞琴用水果刀捅傷了齊正派……”
他的聲音很低,卻足夠王女士聽到,當即她就嚇得臉色發白,只是不斷強調王亞琴是正當防衛。
任何人在自身受到傷害的條件下,都會做出本能的反抗,只是在法律上來講,正當防衛重點是在“正當”二字上。
反之就會被定義爲故意傷害罪!
這個細節的確是被他忽略了,現在聽六子陡然提起,簡越只覺得心臟都是麻的。
勉強穩住神,他才問出腦海裡隨之浮現出的第一個問題。
也是至關重要的!
“那把水果刀,是從哪裡來的?”
一旁的王女士臉色煞白,她的身子搖晃了兩下,迅速就被一隻手禮貌的扶住。
簡越看着她,眸色複雜,六子則是在心裡連連嘆氣,如果齊正派以此反咬一口,這案子只怕很難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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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亞琴坐在牀頭,她看着簡越走進來,人有些慌張,她應該是知道他會問什麼,手指大力抓着身下的牀單。
簡越停在牀邊,嗓音很低:“你捅傷了齊正派……剛纔怎麼不說?”
“我不是故意隱瞞的。”
“水果刀是哪裡來的?”正常情況下,房間裡很少會擺着水果刀。
六子想的是,水果刀是齊正派有意放在房間裡,只要王亞琴動手了,他就抓住了她的把柄。
可人在慌亂中下手也沒個輕重,萬一失手了呢?這種辦法太冒險,稍不留意,搭上的可能是自己一條命。
所以只能是……
王亞琴目光躲閃,她的身軀繃直了,整個人猶如一隻受驚的兔子,而且她其實並不擅長撒謊。
簡越閉了閉眼,嗓音更低了:“你想殺了他?”
一句話落下,女孩直接捂着嘴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話飄入耳中。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眼睛閉上就感覺有人在偷窺我……爸爸媽媽都不相信我……媽媽打我,爸爸罵我是神經病……嗚嗚……他那種禽獸爲什麼要活着?簡越哥哥,我有時候真想死了算了,活着……太累了……”
簡越心頭劇痛,因爲她那句“活着太累”。
房門被人大力的撞開,熟悉的身影一口氣衝到牀邊,俯身就抱住她:“亞琴,你乖,你別嚇我!媽媽這些年委屈你了,對不起!你千萬不要尋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