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窒息的沉默過後，顧墨琛嘆了口氣，或許還是心有不忍。
他隔着兩步的距離眼神複雜地凝視着白子衿：“現在我也不想追究你是從哪天得知這個秘密，我想知道的是，小白，你爲什麼要對我隱瞞？這件事關乎到凌謙的一生，還有秦培，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
她當時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之下才決定替他倆隱瞞嗎？
不！怎麼可能呢！
“我知道這件事家人很難接受，不只如此，就是這個社會對他倆都抱着一種偏見和歧視。凌謙就是我親弟弟，我要是不心疼他，我就不會一直替他們隱瞞。是，在你看來我的做法很不明智，你們考慮到的是凌謙的將來，他還年輕，很可能會因爲這件事一輩子都毀了。可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他開心一點，不是每一份感情都帶着目的，喜歡本就是一件很純粹的事，他自己覺得值得，以後也決不後悔，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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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培從噩夢中醒來，目光放空盯着上方，驚魂不定地躺了一會，待意識稍稍轉過來，他伸手就去摸身旁的位置，心臟還在毫無規律地急促跳動。
直到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伴隨着那陣平緩的呼吸聲，秦培才逐漸緩過那要命的疼痛。
黑暗裡，他一眨不眨盯着顧凌謙，像是看着自己失而復得的寶貝，他用手背擦去額上的汗，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腳皆是冰涼。
凌謙，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們分開了，而且分開了很長時間……
秦培把手在被子裡焐熱，這纔敢去碰顧凌謙的臉。
然後他摸到了滿手心的淚。
秦培整個人僵住，過了一會才顫抖着摩挲指尖，撇開臉去用力呼吸了幾下，沒人看到他那雙鮮紅到幾乎要滴血的眼睛。
他想，有些事總是逃避不了的。
顧凌謙一覺醒來像是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夢，和秦培一起簡單吃了個早餐，倆人也沒跑遠，就在這附近逛了逛。臨到中午的時候，顧凌謙掏出手機搜索餐廳：“秦培，你想吃什麼？先說好了這頓飯必須要我請。”
秦培竟然也沒跟他爭，只是說吃什麼隨便，一切他拿主意。
這是兩人認識這麼久以來，吃過的最難受最壓抑的一頓飯。
顧凌謙放下筷子給兩人添了熱茶，等到秦培擡起頭，他才攥着拳頭開口：“一路順風啊，秦培，還有……”他停頓了幾秒，渾身肌肉都緊繃得似要炸開，彷彿要調動全部的力氣才能將這句話說出口。
“還有……以後都別出現在我面前。”
他這張嘴啊，明明說着這世上最狠心、最讓人絕望的話，偏偏那雙眼睛卻很多情，一直沒捨得從秦培臉上挪開。
那隱藏其中的溫柔與不捨，你可瞧見？
秦培坐着不動：“這是你的心裡話？”
顧凌謙只望着他，不吭聲。片刻後，秦培才眨了眨滿是酸脹的眼睛，低聲說道：“我懂了。”
看着秦培站起身，顧凌謙也慌忙跟着站起來。在秦培走到他面前時，伸手揪住他的領口，踮起腳就吻上他的脣。
“照顧好自己，記得要每天按時吃飯。”秦培，別讓我擔心你的身體好嗎？
秦培下一秒就將人反抵到牆上，帶着絕望地狠狠吻他。最後停下來，他捉住顧凌謙的手，放在脣邊一點點親吻。
“你也是，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的，別再受傷了，嗯？”
凌謙，你可知道，你是我的命？
這一次顧凌謙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培，留下一句“再見”，擡腳就往包廂門口走。
他在心裡說：“秦培，別忘了你說過的話……也別忘了我。”
秦培剋制着自己站在原地，默默說道：“凌謙，我不會讓你輸的！”
寶貝兒，等着我！等着我們成長到足夠強大，強大到不再畏懼這世上的任何流言蜚語！
五年很長，不怕……我們還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