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求求你了！”
記憶中顧凌謙每次闖禍被抓，都是這種小心翼翼地語氣，明明犯錯誤的是他，可被他拽着衣角可憐巴巴地哀求片刻，顧墨琛臉色雖然沒變，但心還是軟化了一些。
而今天這份哀求比起以往，姿態幾乎要低到塵埃裡去。
“這兩天我一直都過得戰戰兢兢，我知道我不該揹着你們偷跑，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呀，我必須要見他一面，不然……”我可能會死。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來回跑也麻煩，哥，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我繼續留在雲市好不好？”
這次分開，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半年、一年，還是……未知？
劉芸聽得心酸，靠在顧墨琛胳膊上連聲嘆氣：“凌謙啊，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聽到親媽的聲音顧凌謙愈發羞愧，他抿緊了脣，連回應一聲都不敢，可心裡卻不曾有過一秒的退縮。
他咬緊牙等着顧墨琛開口。
半分鐘後，顧墨琛撇臉看向幾乎都要哭出來的劉芸，冷硬的話語擲地有聲，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那行，你就繼續待在雲市，有什麼想說的、還沒來得及說的，趁這次都說個徹底。”
顧凌謙剛要激動就被親哥的後半句捅刀子，呼吸瞬間奪走：“哥，你什麼意思？”
“是我暗示的還不夠明顯，還是你自認爲你幹出來的那點事很光榮？”捕捉到他猛然變得急促起來的呼吸聲，顧墨琛皺緊眉頭，態度不變，加重語氣說：“跟秦培私下好好說說……以後你們倆就當朋友。”
顧凌謙瞪大眼睛尖叫反駁：“不、不可能的！”
他一點也不想跟秦培成爲那種禮貌卻又尷尬的關係，心頭唯一的一點微弱期盼都被顧帥不容置喙的語氣澆滅，他就像是被逼急了的野獸，不得不揮動利爪，張嘴露出獠牙。
“我跟秦培這輩子只會是一種關係——愛人。”
顧墨琛心頭大火，太陽穴突突直跳，貼着手機的指骨“咯吱”作響，他被弟弟挑釁的話語激怒，卻沒有破口大罵，聲音反而有種令人恐懼的溫柔——
“那你敢當着秦培父母的面，說你對他兒子有非分之想嗎？”
“我……”
“如果秦家能夠坦然接受你們這種關係，那……我也許能考慮一下。可是凌謙，你要知道你現在賭上的是兩個人的未來，而且還是一條註定看不到未來的絕路——明知道自己會輸，爲什麼不及時回頭？”
對面早已沒了聲音，顧凌謙好一陣才忍過那股錐心刺骨的疼痛。他蹲下去撿起手機，門鎖的聲音適時響起。
秦培拎着兩袋子進來，顧凌謙倉促地抹了把臉，旋即邁步朝他走去：“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接過袋子放到茶几上，身後秦培探究的目光繞着他轉了一圈，抿了抿脣，在他轉過身時笑着說道：“我奶奶的情況算是穩定了，正好我也能多陪陪你，不如這樣，我們去黎市探望你父母吧？”
顧凌謙：“……”
如果那些秘密還沒被揭露，聽到秦培這樣說他會很高興，可現在他幾乎是心驚膽戰的，笑容也凝固在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