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這一刻突然就沒了睡意。
他就保持這個姿勢盯着書桌那邊看了很長時間，直到胳膊麻痹了，他纔不得已躺回去。
從放假後，他就沒再看過書。
在他從小的認知裡面，放假就得撒着歡的到處玩，平時學習已經夠辛苦了，要是放假了也得每天掐着點複習，甚至還像秦培這樣熬個通宵，那他不死也得瘋了。
可能是這幾天玩得太放肆，讓他差一點就真的陷入了某個童話故事裡，而忘卻了他們身在現實。
顧凌謙沒有躺多久就爬了起來，他的動作放到了最輕，還替秦培拉好被子，跟着就走去書桌那邊。
他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看。因爲專業性太強，他纔看了幾段就開始頭暈，只能作罷。
這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區別。
連着翻了幾本都不是他感興趣的，但看起來就是很牛逼，顧凌謙嘆了口氣，當然心裡還是挺爲秦培驕傲的。
他決定給秦培收拾一下書桌。
然後就被他看到了那些保研資料，裡面還夾着兩張白紙，上面的字跡是顧凌謙再也熟悉不過的。
【考研還是回國工作？】
【凌謙？讀研？】
【凌謙是不是過幾天就要回去了？】
【小哥哥，捨不得你走！】
上面的字有些凌亂潦草，他能想象出來那個時候的秦培有多煩躁，有多無奈。
是啊，他呆不了多久了……
收拾好秦培的書桌，顧凌謙就去了浴室洗漱。出來就跟林深深打了個照面。這還是頭一次顧凌謙在她前面起牀，以至於林深深驚訝地看了他十幾秒才確定他是本人。
“深深姐，早餐我們倆出去吃吧，秦培睡得晚就別吵他，等下給他打包帶回來。”
林深深的目光越過他看向秦培的臥室，眉頭皺了起來，然後苦笑一聲：“估計是熬夜了，他忙起來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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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深回房間換衣服，顧凌謙卻因爲她剛纔的話腦子空白了一瞬。
秦培忙起來就是這樣……他其實還沒有林深深瞭解秦培，至少就是這幾天，他從來就不覺得秦培會很忙。
因爲秦培幾乎都和他形影不離。
他帶他玩，陪他去吃好吃的；他不開心了，秦培要哄着；他無聊了，秦培要陪着；他興奮睡不着覺，秦培會抱着他說悄悄話，每次他睡着了，秦培還看着他。
秦培幾乎把他所有的時間，都毫無保留的給了顧凌謙。
可他自己呢？
這麼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顧凌謙心裡很難受。他心疼秦培，也惱怒自己。
……
早餐店裡。
吃到一半的時候，顧凌謙擡頭去看坐在對面的林深深，像是隨口一問：“秦培他是不是準備繼續讀研啊？”
“他跟你說了嗎？”林深深放下勺子，也擡頭看着他。
他這回答基本已經算是答案，顧凌謙抿了抿脣，隨即又笑了笑：“沒啊，我自己瞎猜的。畢竟他成績那麼好，學霸啊，不讀書多浪費。”
“秦培應該會繼續讀研，他爸媽對他的期望很高，好像還準備讓他一直讀博呢。”林深深語氣裡有一種遮不住的驕傲，對秦培的驕傲。
顧凌謙聽着並不會吃醋，他反而有一種隨時都會一腳踏空的惶恐。
秦培他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規劃好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他承擔着父母老師的期望，也會按照那樣的人生軌跡走下去。
他會不會有一天成爲了阻礙秦培前進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