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在恢復期。”說完，又意識到這樣很不男人，立刻就補充：“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別擔心。”
木斕眨了眨眼，似乎想笑，還是忍住了。
而傑克則是懊惱自己，人家姑娘也沒說擔心他啊，搞得他像是很自戀。
木斕：“最近睡眠好嗎？還會不會頭疼？”
傑克搖頭：“噢，睡眠還挺好的。”
木斕：“休息好了，傷口才好得快。記得聽醫生的話，就是再不想打針吃藥，咬緊牙閉上眼，忍一忍就過去了。千萬不要任性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傑克再次露出古怪的表情。
明明她看起來比我要小几歲，就是個丫頭片子，怎麼一張口就跟姐姐交代弟弟一樣，而且她看着他的眼神，唔……該怎麼形容？
她眼中有笑，看着他的時候很認真，也很專注。他也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在意，她說的那些都是發自內心的。她是真的關心他。
可除此之外呢？傑克很努力的想要再從她眼中探尋出別的情緒，譬如……心悸、感動、眷念、愛慕，或是後悔、愧疚。
但，這些通通都沒有。
好似他和她就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偶然遇到了，便坐下來聊一聊，喝杯熱茶。
傑克抿了抿脣，眼神冷了下來。
木斕還真是不習慣他們倆這麼“相安無事”的時刻，要知道傑克私底下是很幼稚的，她若是超過五分鐘不理他，他要麼會故意製造出動靜，吸引她的注意；要麼就直接不要臉地貼過來，死皮賴臉纏着她。
“傑克，你知道薇薇是誰吧？”安靜了一會，木斕忽然問他。
他翻了個白眼：“薇薇不就是你麼？”
木斕心口一痛，擱在大腿上的手指一點點蜷縮起來，指甲用力掐着掌心，迎着他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她卻笑了一下。
傑克總是不明白她在笑什麼，而且他胸腔裡有一股無名火上躥下跳的，最後臉一垮，語氣也比之前兇狠：“既然都選擇了離開，那就應該更狠心一點，這個時候幹嘛要跑過來？”
木斕聽後一怔。
剛纔在走廊裡，她跟布朗打了個照面。對方的態度和過去沒什麼區別，只是看她的眼神很深，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現在想來，傑克之所以對她埋怨，也是多虧了布朗。
木斕其實可以解釋的，將過去的事原原本本講給他聽，不至於讓傑克以爲真的是自己拋棄了他。
“喂，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飄散的思緒。
木斕將椅子拖過去，這樣離他更近。
然後她伸出手，在他還沒回過神來，就主動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不管怎麼樣，傑克，你還活着，我真的很高興。我們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得清楚。我以前的確是很恨你，也曾經以爲，我會恨你一輩子，誰能想到……”
她搖頭笑了，這次停頓的時間有點久，就在傑克不耐煩的想要抽出手，耳邊便響起她平緩的聲音——
“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沒必要反覆揭開，人總得要往前看，不然一輩子困在死衚衕裡，那樣……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