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可沒忘記，他臉上這一巴掌是他自己甩上去的，所以……
聽不到他說話，秦培又氣又疼，他其實很想吼他一句：你是個傻子嗎？站着捱打？可最後還是沒捨得。
本來就是個傻子嘛。
“凌謙。”他的聲音很輕：“臉還疼嗎？”
顧凌謙有一種秦培在對着小孩子說話的感覺，他不自覺就挺直腰桿，嘴裡嘟囔道：“你當我是泥巴做的？我一個老爺們，再來一巴掌都沒問題。”
秦培：“……”好吧，的確是傻的。
“打你的是誰？”對方還是很執着於這個問題。
顧凌謙尷尬的不行，他總不能說是他自己打自己吧？那豈不是直接給自己扣了一頂傻逼帽子？
他纔不傻！所以堅決不能承認！
顧凌謙在室友們曖昧的眼神下，握着手機溜出宿舍。
連他也搞不懂，以前也不是沒在宿舍和秦培講過電話，那個時候也沒像現在這麼不自在呀？
顧凌謙隨便往欄杆上一靠，腳尖在地面蹭了蹭，小聲問道：“簡越哥把那些吃的交給你了嗎？”
秦培：“嗯，收到了。”
等了五秒都沒聽到後話，顧凌謙眉頭一皺，心裡不爽？
就只是收到了這麼敷衍？秦培，你也太不把我放眼裡了！
他虎着臉：“看你這個態度，我後悔了。所以，秦培，你把那些吃的給我還回來。”他寧願拿去喂狗。
秦培笑：“小哥哥，送出去的禮物哪裡有收回去的道理？”
也許是聽到了熟悉的稱呼，顧凌謙忽然發現自己沒之前那麼生氣了。他的視線飄向遠處，佯裝隨意地問道：“裡面有一張卡片……你看到了嗎？”
本來這應該是秦培主動提出來，可老流氓就沒有一點自覺性，小凌謙真的是強忍着幾乎要氾濫的羞恥心，纔有膽量主動問出來。
可能他從頭到尾真正在乎的，並不是秦培有沒有收到那些吃的，而是……那張卡片。
“卡片？什麼卡片？”對面的聲音聽着滿是詫異，並不像在撒謊。
顧凌謙一下子站直，下頜線條緊繃着：“你沒看到嗎？不可能啊，是我親自……咳……”突然想起來卡片上寫的話，顧凌謙立馬換了個態度：“哈哈，沒看到就算了。”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心裡想着，難道是被簡越哥在半路上弄丟了？
顧凌謙低着頭沉默下來，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間委屈了……而且，還不只是一點委屈。
伴隨着胸腔裡肆意瀰漫開的委屈，之前那股矛盾的情緒也跟着冒出來，它們緊緊纏繞着他的心臟，最後似乎連呼吸也被掠奪。
顧凌謙握着手機的力氣不斷增加，最後也顧不得樓道里還有沒有別的學生，直接就吼過去：“沒看到就算了，反正也不值幾個錢。”說這話時他還磨了磨牙，明顯是很不甘心：“我告訴你秦培，你一定會後悔的。好話不說第二遍。”
“小哥哥，卡片是你親手寫的嗎？”
顧凌謙正在氣頭上，又是一聲吼：“是又怎麼樣？”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顧凌謙瞪大眼，剛想繼續咆哮，就被那道慵慵懶懶的聲音堵住喉嚨。
“那句——秦培，其實我挺喜歡你的。也是你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