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從小就容易臉紅，這個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他什麼都可以忍，但唯獨忍不了別人說他哥哥半句不好。
一直以來都不敢正面和楊母起衝突的他，在楊母的話落音後，小白臉一垮，邁着大步就衝到楊母跟前。
“楊阿姨，你剛纔的話，是在指責我哥麼？”
他這突然間發飆，還把楊母嚇到了。
聲音也拔高了好幾度，語氣更是不必說。
“您說我沒關係，也的確是我沒保護好楊婕，我知道您心疼女兒，所以您態度再不好，我也能理解，也不會真的跟您計較。但我不允許您說我哥，而且還是當着我的面。”
他憋紅了臉，眼中毫無溫度。
也許是太突然，讓人完全沒有準備，楊母總覺得他的眼神帶着幾分兇狠，像是要跟她打一架。
果然就看到他握緊拳頭，楊母則是往後退了一步，眉頭一皺：“怎麼，你還想打我？”
他肯定是不會跟長輩動手的，那樣太混賬。
楊婕也直起身子，緊張的注視着：“凌謙。”
“楊阿姨，您可能不瞭解我哥，他做事一向有原則，是非好壞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從楊婕出事後，他就總讓我多陪她，還叮囑我不要跟您鬧矛盾。買了點東西，也會讓我分一半給你們，這些事他不會說，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炫耀，可是楊阿姨，您是不是忘了，我哥他自己也受了傷，他也在這家醫院裡躺着，你們誰記得他？”
他們在M國的任務本就是機密。
回國後，陸雲深第一時間向上級彙報情況，顧墨琛重傷昏迷，他作爲副隊，擔子自然也得他扛着。
軍區那邊也一直壓着消息，就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只要他們不說，身邊的人不會知道他們這一身傷是怎麼弄出來的。
醫院裡每天都會有患者看病，有時候一點頭疼腦熱，身邊也有好幾人陪着哄着。
而顧墨琛住的病房，應該是最冷清的。
他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可真正記得他的，又有幾人？
這些事，顧凌謙以前從未這麼認真的想過。
這次他是真的被他哥嚇到了。
幸好，他哥硬撐着挺了過來。
那晚他死纏爛打的問了他哥很多問題，他心裡其實知道，他聽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畢竟他哥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楊母表情很不自然，好幾次想要說點什麼，動了動脣，卻又閉上了。
顧凌謙眼角泛紅，他眨了眨微微溼潤的眼睛，想起顧墨琛剛纔交代過他的話，他深呼吸一口氣，啞聲道：“對不起，楊阿姨。”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激動，他喘了口氣，手指捏的生疼，就是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
楊婕仰頭望着他，也被他這突然的爆發弄得不知所措。
“小婕。”顧凌謙這時轉過身來，感覺到她的害怕，他露出一副尷尬的笑臉：“我今天的話好像有點多。”
他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又變成了那個愛臉紅的小傻子。
楊婕主動握住他的手，眼底閃過星光：“不，凌謙，你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