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下去了，嗓子眼全被堵住，視線也被淚水糊住，他是越想越傷心。
反正司機大叔又不認識他，丟臉就丟臉吧。
顧凌謙吸了吸鼻子，睜着水汪汪的眼睛，扭頭去看司機大叔：“大叔，你怎麼都不給我遞一張紙巾？”
司機：“……”
他出來的太急，剛纔吃飯把紙巾用完了，他是準備回一趟宿舍的，誰知道會出這個變故。
司機大叔騰出手遞給他一包紙巾：“你拿着用吧，不用還了。”
“謝謝大叔。”他揩了揩鼻涕，頓時鼻子也通暢了。
出租車停在醫院大門口，顧凌謙掏了掏口袋，發現錢不夠。
他抓了抓腦袋，尷尬的問道：“大叔，可以微信支付嗎？”
“啥子東西？”
“……”
“小夥子，你不會是沒帶錢吧？”
“胡說，我帶錢了！”這可是男人的面子，他急忙從兜裡掏出僅有的零錢：“就是沒帶夠。”
司機大叔咧嘴笑了。
這就搞的很尷尬了。
顧凌謙清俊的臉龐微微漲紅，剛要說等他打個電話，就看到司機大叔擺了擺手：“小夥子，我不收你錢，你快進去吧，趕得及還能見到最後一面。”
“……”
他本來很感動，卻被大叔最後一句弄的差點蹦起來。
誰說是最後一面了？他哥哥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謝謝啦。”怎麼說也是免費坐了一趟車，他也不好發作，只能悶悶不樂的下車。
司機大叔是個熱心腸，伸出腦袋，吆喝：“小夥子，跑快點，不然真來不及啦。”
顧凌謙險些絆倒。
他就這麼一路黑着臉上樓。
白子衿就在走廊裡等他，瞥見他的臉色，挑了下眉頭。
這怎麼像是打了一架跑過來的？
“老大，你也受傷了？”顧凌謙稍微平靜了一些，看到她身上穿的病號服，也挺擔憂：“你不方便就別亂跑，我又不會迷路。”
白子衿很欣慰：“我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放心吧。”
“我哥呢？”纔剛開口，眼眶就溼潤了，顧凌謙撇開頭，生怕被她看到。
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
白子衿站起來，摸了摸他的臉：“你先別急，琛哥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頓了頓，她才繼續說：“我帶你去看看他吧。”
……
到了顧墨琛的病房門口，顧凌謙急忙抽出紙巾擦臉。
白子衿很理解他此時的心情，看他的眼神都溫柔了許多。
他小聲說道：“我哥要是看到我哭，肯定是要笑話我的。”
“……”
他要是能醒過來笑話你，那就好了。
白子衿動作很輕的推開門，哪怕那個男人還在沉睡中，她也擔心自己會打擾到他的好夢。
看着躺着牀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顧凌謙渾身都是僵硬的，盯着那邊看了好一會，他才步伐緩慢的走到牀邊。
白子衿彎下腰，手指輕柔的觸碰男人的臉：“琛哥，凌謙來了。”
他也跟着後面急忙出聲：“哥，我是凌謙……我來看你了。”
他的手在半空僵了一會，才伸過去，握住哥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