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斕沒有走遠,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着白子衿過來。
半個多小時後,白子衿就找了過來,她還是剛纔那身打扮,丟人羣裡毫不起眼的那類。她手上還扶着一個,木斕盯着看了一眼就很快認出來,這人就是剛纔躺地上裝死的那個。
“七哥。”她鬆開撐着樹幹的手,走過去。
白子衿摸了摸她的頭,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必須要儘快撤離。
“你,你好,我叫大傻。”他自己說完就臉紅,急忙擺手:“不不不,我不叫大傻,大傻是外號。”
木斕:“……”
請問這二者有區別嗎?
白子衿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扯過來:“大傻第一次碰瓷,有點緊張。”
木斕適時誇獎:“剛他躺在那裡,我還以爲他真的死了。”
大傻嘿嘿笑,雙眼發亮:“謝謝,我會再接再厲。”
木斕:“……”
不得不說,這個外號和他還真是絕配。
白子衿看了眼手錶,問:“你那兩兄弟可靠不?不會不來了吧?”
“不會的,我用人格擔保。”大傻拍着胸脯保證,眼睛緊盯着路口,他看起來很興奮,好像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耳朵尖也透着紅。
他們沒等多久就看到一輛破舊的麪包車開了過來,是真的很破,木斕都擔心會不會半路報廢,直到麪包車停下來,白子衿領着她上車。
車門一關,白子衿就摸出煙盒,捏了兩根菸丟過去:“呦,分秒不差,可以啊。”
兩人接了煙叼在嘴裡,衝着後視鏡咧嘴笑,頗有幾分得意:“那是,出來混最重要就是講義氣。”
大傻握緊拳頭點頭:“對。”
白子衿:“以後大家就是兄弟了,這樣吧,先安頓一下,晚點我請吃飯。”
這個人情算是欠下了。
“好說。”
木斕跟着白子衿回了她的出租屋,她的精力看起來不是很好,白子衿一早就覺察到,只是剛纔礙着人多就沒問。
她繞着木斕上下打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木斕捧着杯子喝水,並不打算把傑克做的那些混賬事告訴白子衿,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也不想小白爲此自責難受,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不會埋怨任何人。
“受了點傷,還沒恢復。”她說的輕描淡寫,忽然想起誰來,朝屋裡張望:“怎麼不見冉冉?她在忙什麼呢?”
這句話就像是拋進湖中的石頭,再次將白子衿自以爲是的平靜攪的天翻地覆。
這些天她儘量逼着自己不去想,除了睡覺,其餘時間都在忙活,讓自己沒空去想。
突然間提及那個熟悉的名字,白子衿眼神都在恍惚。
她點了支菸,悶頭抽着,客廳裡很安靜,而這種安靜隨着時間的拉長就會讓你感覺到壓抑。
喉嚨像是被人大力掐着,人也有些透不過氣。
木斕還保持着扭頭的姿勢,白子衿一直不吭聲,她那張臉也一點點變白,聲音很顫:“冉冉她……”
“她累了,先回家了。”
煙燻過的嗓子又幹又澀,白子衿仍舊低着頭,手上的煙抽完,她又點了一根。
木斕扭頭抹了一把臉,腦袋也慢慢垂下去,最後埋進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