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嗓門都拔高了幾分：“誰說我不喜歡楊婕？秦培，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不喜歡她了？”
秦培只是無聲而又專注的看着他。
不過也才三四天沒見，連一個星期都不到，他似乎就瘦了，人也憔悴了很多。
顧凌謙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他這般注視，他擡手扯了扯頭髮，方纔一路上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心平氣和的聊一聊，可秦培總是有這個本事，三言兩語就能挑起他的脾氣。
“凌謙，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費盡心思，捫心自問，這麼久以來，我可有半點強迫過你？”沒有，他向來都是寧願委屈了自己，也絕不捨得看他難過。
他撇開臉看向別處，秦培感覺到自己的全身都是冰涼的。他的指尖都在顫抖，他用力的想要握緊拳頭，卻還是徒勞。
很快，就聽到了顧凌謙低低的，帶着幾分散漫的，卻分辨不清什麼情緒的笑聲。
他說：“秦培，你這麼優秀，不應該這麼……墮落下去。”
那兩個字直直的扎進秦培的心臟，痛的他面色發白，眉頭一下子就擰緊了。
“墮落……”他語調帶着玩味，眼底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正如他此時此刻不斷往下墜落的一顆心，很快他就笑了一下，聲線很低：“可是，凌謙……我從不覺得愛你是一種墮落。”
哪怕這份愛是禁忌的，不被世人認可的，但那也是一份真心，就是你也不能輕易的抹去。
顧凌謙心頭巨震，之前那次表白，秦培還只是說的他喜歡他，而這一次，他是清晰明瞭的說他愛他。
——凌謙，我從不覺得愛你是一種墮落。
他一副傻掉的表情，呆呆的站着。秦培兩個大步走上前，直接就握住他的肩，纔剛喊了一聲“凌謙”，他就大驚失色的想要離開他遠遠的。
“凌謙，凌謙，你聽我說。”秦培捧着他的臉，目光滿是乞求，語氣也放低了。
“這或許對你來說很荒唐，就連我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會對你……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絕不是胡言亂語，我總是怕傷了你，告訴自己不能急，要一步步慢慢來……可是凌謙，你有女朋友了，你半點退路也沒留給我，你這樣的狠心，你讓我以後該怎麼辦呢？”
越往後秦培的聲音越小，最後一句話更是輕的幾乎聽不到，風一吹過，就被徹底的淹沒。
顧凌謙有點不忍心去看秦培的眼睛，他聽過無數個女生的告白，每一次都只是覺得幼稚，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然而這一次，他卻被秦培感動了。
他又不是真的沒心沒肺，是不是真的感動，這一點他還是能分辨的清。
可感動，也只是感動。
難道要他賠上自己的一生麼？
那是多麼可怕的一條路？
腦中有兩個聲音在爭執，可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而他也在同一秒，猛的就推開了秦培，秦培猝不及防的退了好幾步。
顧凌謙咬了咬牙，看着他的眼神很堅定，也很絕情。
“秦培，你就當……是我顧凌謙對不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