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捂着嘴,聲音都在發顫,望向簡越的目光都是恐懼的,但很快她便垂下頭,依然在啜泣,卻不再看簡越。
男人的目光停在她掛着淚痕的側臉,心裡思慮着,安慰她兩句後,又似隨口一問:“對了,小喬,伯母在哪家醫院?蘇城那邊我正好有認識的人,沒準還能幫上忙。”
醫院如果有熟人,那肯定是大好事。
秘書喬麗終於擡起頭,眼中閃爍過的分明是驚喜,可下一秒她就微微撇開臉,她在猶豫。
簡越始終不動聲色,很快就聽到她帶着乾澀的嗓音,還有一絲淡淡的歉意:“簡隊,你人真好……不過我媽媽的病不是很嚴重,就不用麻煩您了。”
“大家也算同事,有困難就說。”
她眼角更紅了,他都能看到她睫毛上的淚珠,還有蒼白的臉色。
“那我現在去找秦局請假。”
喬麗從他身側走過,他又聞到了那股香味。味道很淡,似乎是蘭花香。
在她快要走到辦公室門口,身後,簡越突然喊住她:“小喬,你這香水挺好聞的,是哪個牌子?我正愁着給人買禮物。”
“簡隊,你是要送給女朋友?”她回過頭,臉色都變了,發現他看着自己,她脣角便擠出笑容:“一直聽說重案組簡隊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沒想到,原來已經有女朋友了。”
……
簡越上樓,準備去檔案室翻點資料。
走到二樓拐角手機就響了。秦文長的電話,他也能猜到是爲了什麼事。
“小喬的假我批了,怕路上堵車,剛纔就走了。”
簡越停下腳:“小周明天不是輪休,讓他去跟小喬,機靈點。”
那頭嘆了口氣,還是同意了。
正要掛斷,簡越忽然又想起來什麼,問:“她請了多久假?”
“一週。”很快又補充:“她說要看情況,好的話,可能就提前回來。”
簡越把手機塞進兜裡,取下證件遞過去,等那邊登記好,他便進了檔案室。
……
從雲市到蘇城的高鐵要兩個小時,出了高鐵站,還得轉車。
刑警小周是去年才調到分局,二十三歲,很斯文秀氣的五官,對簡越的崇拜在刑警隊已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秦局一開口他就拍着胸脯答應下來,多少也存着在簡越面前好好表現的心思。
他坐在出租車裡,看着喬麗拎着包進了醫院大樓,先給簡越發了個消息,然後他也跟着進了醫院。
-
之後兩天,喬麗一直都沒從住院部下來。
到了第三天早上,小周因爲連夜盯梢人有些犯困,摸了根菸想要提神,打火機纔剛摁下去,就看到了從大樓裡走出來的人。
她舉着手機在講電話,走路很快,那張臉好似壓抑着極大的怒氣,又充滿了怨恨。小週一下子就呆住,見多了她平易近人的模樣,此時倒像是換了張臉,瞧着挺恐怖。
直到她上了一輛私家車,小周吐掉煙,急忙跟上。
晚上刑警隊照樣加班,簡越抽空去泡了杯咖啡。空氣中漂浮着濃郁的香味,可他的神經卻不能完全放鬆。
剛要喝一口,兜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