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能和臥底直接接觸，且不間斷保持聯繫的就只有他們各自的上線。
秦文長一時還猜不到簡越的用意，他實話實說：“黎瀟不是我的線人，當年負責他們幾個的應該是沈警官。”
“沈警官？”
“情報科沈曜。”
對於這個名字簡越並不陌生，不過對方比他年長，兩人又分屬不同部門，他總共就見過沈曜兩次，印象中對方是個樂觀健談的男人，爲人和善，而且還很有紳士風度。
不過這些也僅限於表面上的瞭解，具體沈曜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認爲秦文長應該比他更瞭解。
他聽到秦文長嘆了口氣，畢竟他和沈曜相識許久，私交也還不錯，可他早已不在了。
“當年M國那邊黑吃黑，權貴和黑龍的勢力根本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除了臥底潛入，警方這邊也根本想不到第二個更好的辦法。那批的臥底據說都是啓用的新人，新面孔沒那麼容易引人懷疑。而黎瀟，則是由沈曜手把手帶出來的。
一開始黎瀟的確是很排斥，臥底太危險，很有可能有去無回。但不清楚什麼原因，最後黎瀟還是臥底去了M國。”
秦文長不清楚當年的原因，簡越也不驚訝。想了想他又再次問道：“那秦局，當年沈警官殉職後……您有核查過那批臥底名單嗎？”
一般來說，臥底身份在警局內部透明，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順利結束臥底任務，還有一個就是不幸犧牲。
簡越的話落音後，氣氛也變得更加低沉。那段往事是一塊傷疤，沒人願意反覆被揭開。
他很理解，也表示惋惜。
這一次秦文長沉默的時間有點長，簡越沒有打擾，極有耐心的等候。
過了一會後，才聽到對面明顯乾澀的嗓音，還有些沙啞：“當年雖然成功剿滅了權貴的窩點，但警方這邊也是損失慘重。沈警官不幸犧牲，那批臥底除了黎瀟之外，也全部犧牲。”
“所以，黎瀟是當年唯一的倖存者。”
秦文長悶聲點頭：“是的。”
簡越心頭的疑惑更重，只是他也具體說不上來，頓了頓後，再次追問：“犧牲的那幾個臥底，身份有逐個覈查嗎？”
“上頭自然是覈查過的，也給了他們家人相應的補償。”
兜了一圈回來，秦文長也算是聽出來簡越的意思。
他問：“你不會是在懷疑黎瀟吧？”
秦文長會意外不是沒有理由，其實但凡瞭解過三年前的那起案件，都不應該會懷疑她。連簡越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靜了靜後，他才說道：“只是直覺問題，暫時還沒任何頭緒，但我想順着這條線查下去。您不會阻攔吧？”
順着這條線往下查，就勢必會把三年前的案子重新翻出來，時隔太久，加上內部人員調動，這並不是一件輕鬆活。
可秦文長了解簡越的爲人，他就總是說，簡越像極了年輕時的他。
秦文長同意了。簡越在那邊小聲說：“我會小心行事，這件事不宜鬧大，秦局，您自己也要多注意安全。”
電話纔剛掛斷，門外忽的“哐當”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摔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