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預感到了什麼，便打電話給簡越。那邊有點吵，鬧哄哄的，還夾雜着零零碎碎的哭聲。
光是這麼聽着，便讓人心底跟着難受。
沉默了片刻，她才低聲問道：“那些女孩……她們……”還活着嗎？
也許他們每個人心裡一開始就有了答案，但當結果真的攤開在你眼前，你才發現，你根本沒有那麼強大的承受能力。
她聽到了簡越的嘆氣聲，很低，也很壓抑。然後他說：“都死了。”
白子衿張大嘴，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她們，還那麼年輕，她們的人生還沒開始……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琛哥呢？”
簡越看了一眼獨自一人在那抽菸的男人，他從出來就一句話沒說過，那張臉很平靜，可他知道，他心裡必定很不好受。
畢竟他是親身經歷過。
簡越也從兜裡摸出煙盒，點了根菸，狠狠抽了兩口後他才啞聲說道：“墨琛他……不是很好。”
她能夠體會到的，那種你拼盡全力後的無奈感，沉重到可以將你擊垮。這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無關，和你的良知、血性有關。
掛了電話，就聽到顧凌謙在追問：“老大，我哥呢？他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來？還有秦培……”
陡然提到秦培，他有幾分不自在，後面的話就嚥了下去。
白子衿心裡有點亂，摸了摸他的頭：“你放心，秦培不會有事的。”
他剛點了下頭，又急忙反駁：“我問的是我哥，誰關心秦培了。”
“……”
“行行行，我關心他行了吧！”白子衿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這孩子怎麼那麼彆扭。
她已經跑出來兩天，今晚再不回去鐵定要受處罰。但一想到那個孤單受傷的男人，她就決定繼續逃課。
毫無壓力。
白子衿讓顧凌謙自己睡覺，她則是去了顧墨琛那邊。
看到他腳邊一堆的菸頭，還有指尖燃着的點點猩紅，白子衿皺了皺眉，倒是沒說什麼，彎腰坐在他左邊。
被她當場抓包，他先是怔愣了一會，然後就要將抽了一半的煙掐滅，她的手卻霸道的伸過來，直接搶走煙塞進她嘴裡。
“好啦，這下子我們倆都破例了，也算是扯平啦。”她指的是戒菸的事。
白子衿叼着煙，斜了男人一眼，那樣子依舊是他熟悉的，又帥又痞。卻又讓他在這夜晚感覺到陣陣暖意。
“小白。”他終於肯說話了，只是正隱忍着某種情緒，她看的有些心疼，心疼這個在別人眼中無所不能的男人。
然後她一伸手就把他的腦袋撥過來，再次化身霸道總裁，將他的臉壓在她的肩窩處。她吐了個菸圈，慵懶又迷人，望着頭頂的一彎明月，脣角緩緩勾起。
“琛哥，人太強大了其實挺累的。當你疲倦了，我可以把我的肩膀給你靠，只要你需要。”
男人眼眶溼潤，卻又不想被她看到。臉埋在她的肩窩，聞着她身上的馨香，浮躁的一顆心也在慢慢恢復寧靜。
白子衿感覺到那股溼意，抿了抿脣，她似乎就見不得這男人頹然的樣子。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擡高，低頭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