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林澤對紐約實在不熟,所以許多事兒,陳玲都陪着林澤跑,否則他的工作效率會低很多,離開紐約的前幾天,陳玲更是完全放下了自己的工作,整天陪着林澤,
林澤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
人在異鄉,有個人以最大的溫暖幫助自己,尤其是跟自己一座城市的人,總是會讓自己無比溫暖,
幫忙送夏書竹一家三口去空氣比較新鮮的郊區入住,林澤本是打算自己刷卡交一年的房租,卻被陳玲搶了付了,
“我好歹算是東道主,就別跟我爭了。”陳玲笑着說道,
林澤苦笑不迭,只好將卡收起來,
將夏家三口安頓好,陳玲便驅車送林澤回了市區,又陪他在醫院忙完了最後的善後工作,林澤忽然聽到一陣呱呱叫,
忍不住轉頭,盯着陳玲那極少面紅的臉蛋,撓了撓頭道:“餓了。”
陳玲略顯拘謹地說道:“早上出門有點急,忘記吃早飯了。”
林澤懊惱不已,
因爲他訂的機票是明天的,所以今兒的行程十分趕,到現在下午三點,兩人只隨便吃了個漢堡,別說沒吃早餐的陳玲,就連早餐吃得要扶牆走的林澤也飢腸轆轆,很自然地拉着陳玲的手臂道:“走,帶你吃大餐去,這次別跟我搶,我請你。”
陳玲身軀微微有些僵硬,跟着林澤穿過馬路,
嗖嗖嗖,
一輛外形極爲絢爛的火紅色敞篷跑車猛地停在兩人面前,沒等林澤繞路,車上的墨鏡美女便是摘下了眼鏡,捋了捋被狂風吹亂的金燦燦長髮,露齒笑道:“林先生,今兒不忙了吧。”
駕跑車的是有過兩面之緣的赫本,林澤微微有些發愣,說道:“今天。”
“你明天就走,難道讓我去華夏找你吃飯嗎。”赫本推開車門,一身勁裝緊身打扮的她顯露出高挑身材,不論是氣場還是容貌,皆能秒殺路人,
她的嘴脣上塗有淺紫色脣彩,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花哨裝飾,但一股子富貴的氣息仍是從苗條的軀體上釋放出來,給人一種不敢輕易靠近的女神印象,
氣場這個東西,普通女子和富貴女子真的是天壤雲泥,一點不比高富帥和窮矮搓差距小,
“那也可以,反正我也正要吃飯。”林澤笑了笑,又是說道,“不介意我帶個朋友吧。”
“當然。”赫本微微一笑,親自爲林澤拉開車門,“上車吧。”
赫本開車的速度很快,當然,她的車技也相當瞭解,以林澤這種專選司機的毒辣眼光來看,赫本至少有業餘賽車手的水平,至於她有沒有藏着掖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赫本請吃飯的地方是一家超奢華酒店,甫出電梯,林澤便被眼前的畫面震撼住了,
近五百平的面積,竟只擺着一張餐桌,也就是說,,赫本吃頓飯,直接包下了整個餐廳,
哪怕知道赫本是那種把錢當衛生紙用也用不完的超級女富婆,他也還是爲赫本的大手筆感到吃驚,
對赫本知根知底的林澤尚且如此,陳玲就更不濟了,
她是知道這家酒店的消費的,這個陌生女子請林澤吃飯直接包層,直面體現了她不俗的身份,忍不住輕輕偏頭,好奇地看向林澤,
“德克斯家族的長孫女。”林澤苦笑着說道,
“德克斯家族。”陳玲滿臉震驚,“那個在二次大戰崛起的德克斯家族。”
“我想紐約沒人不知道他們吧。”林澤無奈地搖了搖頭,“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兒,你都安心吃飯,千萬別得罪她,否則,,你恐怕這輩子都賺不到一億了。”
陳玲神情複雜地點點頭,不再言語,
偌大的餐廳除了赫本,還有一名男子坐在餐桌上,這個男人林澤見過,自詡是赫本的未婚妻,林澤對此不在乎,也不關心,他只是應邀來吃頓飯,不是跟這個不怎麼給自己面子的男人打口水戰,輕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意料之中的,賽普連正眼也不給林澤,只是專注地對付面前的一份牛排,
客人沒到,主人便開始吃東西,實在是沒有禮貌,
但林澤不是過於拘泥於小節的人,倒也沒有介意,只是拉着陳玲落座,餘光下意識地瞥了前站在不遠處的光頭,
赫本不太高興地瞪了賽普一眼,卻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他的行爲,
落座後,赫本衝林澤微笑道:“林先生,在這裡,你可以吃任何想吃的,只要這世上存在,就能吃到。”
這不是炫耀,林澤也聽不出炫耀的口氣,所以他生不出反感的心態,微笑着點頭,偏頭詢問陳玲道:“你想吃什麼,主人都說了,咱們想吃什麼都能點到,不用客氣的。”
“一份牛排一杯紅酒就可以了。”陳玲略微拘謹地說道,
她是精於世故的女人,也是順從這個社會現存的規則的女人,只有適應社會的規則,她才能發揮出自己的能量,打破規則,不是她這種沒資本沒底蘊,連打拼事業也要靠打工攢積蓄的女人能做敢做的,所以當她得知坐在對面的女人是德克斯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後,她那點僅存的微末驕傲瞬間崩塌,
“兩分牛排,兩杯紅酒。”林澤衝站在一側的侍者笑道,
“要知道,。”赫本嬌俏地捧着下巴,那雙迷人的美眸細細盯着林澤,“就算你一頓吃掉一千萬,我也不會心疼哦。”
一千萬,說的當然不是華夏幣,而是美刀,
林澤笑着搖頭道:“我是勞苦命,吃了怕消化不了。”
“那就三份牛排吧。”赫本揮退侍從,
五百平的餐廳內,攏共只有五個人,這是一種很詭譎很妖異的場面,就像一個廣場上,只存在五個人,那種空蕩蕩的感覺瞬間便會襲上心頭,何況是這種封閉式的餐廳,
坦白說,林澤有種回到古歐洲時代的錯覺,在這個不論是發展中國家還是世界強國都寸土寸金的時代,恐怕沒幾個人吃飯會如此奢侈地浪費空間吧,
在這種場合吃一碗揚州炒飯,也比在普通的星級酒店吃山珍海味更加鋪張浪費,
牛排上得很快,林澤也沒客氣,給陳玲做了很好的榜樣,大快朵頤起來,
牛排十分美味,紅酒的醇厚程度也是讓人咋舌的,赫本不愧是德克斯家族的順位繼承人,像極了皇室貴族,遵從着食不言的規矩,即便偶爾跟林澤有眼神交流,也未開口說話,而是細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直至將盤子裡的牛排吃完,赫本方纔拭擦着嘴角,衝林澤展露一個甜美的微笑,說道:”林先生,這牛排的味道怎麼樣。”
“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林澤微笑着說道,
這是實話,大實話,
在這種場合若是吃那種邊角煎糊的牛排,那才真是不可思議,
“那就好。”赫本端起酒杯,向林澤說道,“林先生,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林澤笑着點頭:“知道。”
“我並不是刻意隱瞞。”赫本喝了一口紅酒,說道,“只是有些時候,以陌生人的身份喝酒,會更痛快。”
“的確。”林澤啪嗒點了一支菸,舉起酒杯道,“五年前的那個下午,我的確喝得很痛快。”
“那你不會怪我吧。”赫本笑着問道,
“當然不會。”林澤說道,“我不是把這種事兒放在心上的男人。”
“聽見沒。”赫本緩緩轉過頭,衝埋頭吃甜品的賽普說道,“學學林先生的豪邁,作爲男人,心眼太小並不討喜。”
未等賽普回答,林澤卻噴出一口濃煙,搖頭道:“但我會把別的事兒放在心上。”
赫本聞言,卻是微微一愣,好奇道:“林先生把什麼事兒放在心上了,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可以替你解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說罷,他將椅子往後推了推,緩緩站起身,轉出餐桌,走到了附近的空曠位置,隨後,他擡起右臂,指了指站在赫本身後的光頭:“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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