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無數人威脅恐嚇過林澤,
有些人色厲內荏,外強中乾,還有些人說得出便做得到,
林澤不清楚賽普屬於哪種,但不管他屬於哪種,林澤都沒被他瘋狂的嘶吼嚇住,甚至於,,他手中的刀越發深入赫本的脖子,
鮮血從雪白的脖子上緩緩流淌下來,染紅了她的脖子,也浸溼了她的衣領,
“住手。”賽普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卻被林澤那惡毒的眼神止住,
林澤的手十分沉穩,彷彿賽普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割斷赫本的咽喉,
他氣急敗壞,卻無計可施,能做的,只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林澤挾持,並不停地傷害,
“你有一分鐘時間。”林澤神色平靜地說道,“把人帶上來。”
賽普沒有任何停留,刷地衝出了套房,
“出去。”林澤衝光頭冰冷說道,
光頭遲疑半晌,終於還是領着保鏢離開,
地上躺着三具屍體,當赫本的人離開套房後,房間靜謐得有些詭譎,
銀女臉上覆着銀面,除了那雙清冽幽冷的眸子,赫本瞧不清她的面容,更加分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銀女也沒有像普通人那樣跑去跟林澤商量,她彷彿並不介意自己的處境,只是輕輕坐在沙發上,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
林澤也沒有跟她寒暄的時間,收回了刀鋒,坐在赫本旁邊道:“她最好沒事。”
“我倒希望她已經死了。”赫本說道,
“你不怕死。”林澤眉梢間滿是陰霾,
“怕。”赫本說道,“但我想你死,很想很想。”
林澤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一旦大紅衣死了,林澤會毫不猶豫地報復赫本,
而他報復了,便會被樓下的槍手擊殺,甚至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會死在賽普的手上,
赫本能說出這番話,只能證明她是真的恨死林澤了,
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換林澤的命,
當然,她只能接受被動的,主動的讓她去死,她不會做,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這麼做,她的身份也不會允許,
董小婉的臉色早已經煞白,
陳逸飛是她第一個見到的死人,而此刻,她一口氣見到了三個,而且殺了這三個保鏢的女人,正悠閒地坐在自己身邊,指間夾着的雪白匕首還不停流淌着鮮血,
不得不說,董小婉的心靈在今兒承受了巨大的衝擊,
不足一分鐘,賽普重新回到了套房,
他身後跟着一個滿身鮮血的女人,她仍然穿着血紅色的衣服,但她散亂的黑髮已被髮帶束起,將其清秀美麗的面龐露了出來,
她手中緊握着匕首,那古井無波的眸子裡在瞧見安然無恙的林澤後,輕輕閃過一絲安穩,
如銀女那般,她進來後,仍是一句話不說,沉默地坐在了沙發上,,董小婉的另一邊,
她的身上有很濃烈的血腥味,一陣陣刺鼻的血腥味鑽入鼻息,讓董小婉頗不適應,
但此刻,她沒有轉移座位的時間和能力,一方面是環境不允許,另一方面則是她的雙腿有些發軟,她怕站起來會不小心摔倒,
那是會給林澤徒增麻煩的,
董小婉很貼心地選擇了默默承受這一切,
“你的希望落空了。”林澤笑道,
笑得虛僞而僵硬,
赫本眉梢間掠過一絲複雜之色,輕輕轉過頭,盯着林澤那並不出衆的面龐道:“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當然不敢殺了你。”林澤搖了搖頭,“我只希望可以平安地離開拉薩。”
“你要我向你作保證嗎。”赫本惡劣地問道,
“不用。”林澤說道,“即便你是再說一不二的人,我也不信你的話。”
“那你的決定呢。”赫本問道,
“你陪我們離開拉薩,返回燕京。”林澤說道,
“不可能。”賽普怒吼道,“林澤,你太過分了。”
“有你們過分嗎。”林澤橫眉冷眼,“準備了一千多發子彈設局,還有臉說我過分。”
賽普面色忽明忽暗,咬牙道:“不放赫本,你別想離開這間房。”
刷刷刷,
門外擁擠的槍手們拉開保險絲,正醞釀着大戰的氣氛,
但林澤不是傻子,到此時此刻的局面,他連反抗的力量都欠奉,何況是跟外面那全副武裝的槍手硬拼,
他要做的,是離開拉薩,安全返回燕京,其餘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恨赫本嗎,
恨,
但他不敢輕易殺了赫本,
他怕,怕被報復,怕一時爽快後迎來無盡的痛苦,所以他唯一的選擇便是帶着赫本一同返回燕京,
“我沒有選擇,你也是。”林澤毫不憐香惜玉地拉起赫本,“你可以安排大量槍手跟着我們,但在我回燕京前,她必須留在我的身邊。”
賽普氣得渾身發抖,更爲赫本的處境感到擔憂,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瘋子,
他可以在抓住赫本後割傷赫本的脖子,哪怕外面有無數的槍手可以要他的命,他也一點也沒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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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安全回到燕京,他會放過赫本,
在燕京,賽普可沒有足夠的能量跟那幾個站在林澤這邊的巨頭去較量,
“我怎麼知道到了燕京,你會放過我。”赫本平靜地問道,
在大紅衣安全進入套房前,赫本很希望她已經死了,
但現在,她必須爭取活下去的權利,
這並不能證明她是一個反覆無常的人,只能證明她是一個讓人可怕的女人,而且可怕得那麼心平氣和,
“赫本小姐,你高估了我的膽子。”林澤笑了起來,
“是嗎。”赫本反問,
“我不敢殺你。”林澤搖頭,“這一點,你恐怕比我更清楚。”
“你已經讓我受了重傷。”赫本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我感覺我的脖子又痛又麻,如果再不接受治療,我怕我會暈厥過去。”
“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林澤說道,“所以你們最好儘快做決定,這麼拖下去,對誰都不好。”
林澤早已看見董小婉的不適,
她終究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目擊殺人場面,她沒嘔吐出來已經很勇敢很堅強了,讓她繼續停留在這極容易讓人精神崩潰的環境下,林澤擔心她吃不消,
“我還有選擇嗎。”赫本淡漠道,“只希望林先生能給我安排一個空間大點的座位,不然我會暈車。”
林澤聞言,心頭大石終於鬆了下來,
她若不答應跟自己回燕京,林澤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強迫,
外面的槍手隨時能把自己打成馬蜂窩,
放棄,
林澤從沒放棄過,
幸好,赫本選擇了跟隨自己回燕京,
忽然之間,林澤覺得赫本並不是一個難以打交道的女人,這種感覺很怪異,但很真切,
“沒問題。”林澤點點頭,轉頭對賽普說道,“現在,讓你的人退出酒店。”
賽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又毫無辦法,只好充滿無奈地望向赫本,
“按照林先生的做。”赫本說道,
“好。”賽普含恨說道,
“等一下。”林澤喊住了準備出門的賽普,
“又有什麼事。”賽普怒道,
“我可以容忍你在後面跟着我,但不要試圖在前面埋伏。”林澤心情逐漸明朗起來,點了一支菸道,“我沒有膽子殺她,你千萬別給我這個膽子。”
賽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憤然離去,
“我不欠你了。”賽普一走,銀女忽地開口說道,
她是對董小婉的方向說的,但董小婉知道,她在跟坐在自己旁邊的紅衣女人說,
大紅衣聞言,淡淡道:“我從沒讓你還。”
取了衛生棉酒精燈等醫療品準備給赫本簡單包紮一下的林澤好奇地望向這兩個女人:“你們認識。”
“不熟。”
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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