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彥來回的走動着,俊臉陰沉。
項昕則倚坐在軟皮沙發中,將全身籠罩在濃烈的菸圈中。
蘭媽媽急得在蘭爸爸的懷中不停的顫抖着。
水樂樂與陳珊則是一臉緊張擔憂與愧疚。
因爲她們把蘭沐星弄丟了……她去了一趟廁所後人就沒了,手機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室內的氣氛極度的壓抑,唐澤凱抱着佑佑輕聲的哄着,儘量不讓他發出聲音打擾到大家。
突然,項昕的私人電話響起。
項昕濃眉一鎖,用手指直接將菸頭摁滅,輕彈了出去。
他帶着幾分狐疑將手伸入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很少很少。
“你的小東西捅下大麻煩,你打算怎麼辦啊?”莫劍英調侃的語氣從手機裡傳來,迴盪在安靜的大廳裡。
項昕立刻僵直了身體,房間裡的溫度也頃刻間從赤道變成了北極,冷到了極點。
項昕穩住聲線,淡漠的問:“她捅了什麼麻煩?”
莫劍英笑呵呵的說:“她把黑鼠打殘了,破了饒四爺與黑鼠之間的交情,你說這個麻煩還算小嗎?”
項昕:“黑鼠?哪隻?”
莫劍英:“……新天地丹桂畫行的大老闆,方堅。”
項昕揚眉,輕嗤:“那個犯賤?殘了就殘了唄,多大的事兒。先把蘭沐星放了,然後問那個犯賤開個價,最後報給我。”他的意思很明顯,不就打殘了一個賣畫的,大驚小怪。
莫劍英在手機那端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變得有些慎重:“這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蘭沐星是在黑豹的地盤把人給打了,她現在正在星期五俱樂部。”
項昕猛得坐直,眼底風暴驟起:“星期五俱樂部?那裡離新天地幾公里遠,她是怎麼跑到那裡去的?”
莫劍英:“我剛剛跟你說了,她是在黑豹的地盤將黑鼠給打了,黑鼠的小姨子現在偏巧又是黑豹目前最寵的女人,這期間的裙帶關係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項昕默了一會,反問:“你現在打這個電話給我,什麼意思?”
莫劍英輕笑了一下:“沒什麼,就是想問下你,這事你有沒有插手的意思。我是想幫你把她帶出來的,只可惜黑豹沒賣我這個面子。黑豹的意思是,如果你決定插手的話你只能……”
不等莫劍英把話說完,項昕竟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唐澤彥面色冷峻,滿眼緊張的問:“黑豹是什麼人?星期五俱樂部又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項昕只是瞟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倒是一邊的江風吭了聲,語氣頗爲氣憤:“其實不管是在哪一條道上混,無論是地盤還是行當都是有分工的,我家老大主要以軍火槍支和涉政納稅爲主,曾經的宏宇以毒品爲主,莫爺以走私偷運爲主,尚爺以風月**爲主,而這個外號黑豹的傢伙則主要以劫持綁架討債暗殺等勾當爲主,只要給錢,什麼事都敢做。我們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兒……”
聽到這,唐澤彥眼睛向旁斜視了項昕一下,就這幾個人而言,毫無疑問,眼前這傢伙所幹的行當最吃香最投機,黑白混淆,難怪之前可以那麼的囂張的將派出所視爲自己家開的,想讓誰進去誰就得乖乖的進去!但就品性來說,黑豹肯定是最爲惡劣的!
“星期五俱樂部到底個什麼樣的地方?”他追問。
江風攤手:“那是東區小費最貴的娛樂場所,那裡黑暗骯髒,龍蛇混雜,污穢不堪,但對外行的女人來說,那裡被稱爲地獄一點都不爲過。”
唐澤彥那本就白淨的臉刷得一下更白了,撈起外套轉身就往外走。
“你一個人去?”項昕的聲音很冷,略帶幾分嘲諷:“那裡三教九流雲集,五湖四海混聚,什麼樣口味的人都有,就你這比女人還豔的長相,嘖嘖嘖,往裡一鑽,羊入虎口!沒準到時比小星星還慘!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對你可沒有什麼念想,到時就是你哭着求我,我也不會救你的。”
唐澤彥止住腳步,嘴角抽搐着。
靜立數秒後,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擡腿往門外走。
項昕眸色一沉,咒罵一句傻逼,將手裡的菸頭往地下一擲,用腳尖碾碎,終於忍無可忍的衝着已然走到門邊的唐澤彥喝道:“站住!你去頂個屁用!那是的保鏢不是僱傭軍就是散打強手,你是去救人還是去找死啊?”
唐澤彥俊眸微微一眯,迴轉過身看向項昕,眉目沉鬱:“我不去,你去?”
項昕兇狠的回視着他,這小子給他使激將法!
他的嘴角輕輕一扯,扯出一抺陰森且算計的笑容:“江風沒有告訴你,黑豹其實不是一隻豹子,而是一條狗,他是四哥養的一條專門用來看家護院的狗!那個星期五俱樂部的幕後東家也正是四哥。而四哥的爲人你應該也見識到了,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和四哥的關係如何。應該知道我如果真的插手了這事將會有可能面臨着什麼後果。”
“不是我怕事,而是凡事付出都得有個回報,尤其是做我這行的。畢竟我底下的人也是爹生娘養的,真出了事我怎麼也得給他們一些回報。那因此我付出的代價,你用什麼回報我?”
唐澤彥心下一凜,自然聽出他這番‘挾屍要價’的弦外之音。
默了一下,他開口:“你要多少?”
項昕眼眸一擡,斜斜的看着他,啐了一聲:“哈哈,我怎麼給忘了,你們唐家親情仁義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錢。既然用錢就能解決的事,那你還求我幹嘛?”
唐澤彥一噎,深吸一口氣後,咬牙:“那你到底要怎樣?”
項昕沒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斜瞥着他。眼神裡清清楚楚的寫着:別裝了,你比誰都清楚。
江風靈活的眼珠子在這兩個難分軒輊的男人間打了幾個圈圈,然後端正臉色,口吻沉重的說:“唐二少啊,你再這樣磨嘰下去,沒準蘭小姐的衣服就讓人給扒光了。”
一句話引來數道凌虐的目光,嚇得他只能吱溜的躲到項昕的身邊,申請保護。
唐澤彥將薄脣抿成一條線,最終從牙縫間吐出一句話:“只要你肯插手,我就……收斂!”
項昕揚眉,得寸進尺:“只是收斂,不是退出?”
唐澤彥額上的青筋微跳着:“星星又不真傻,如果我突然退出,你以爲她會猜不到是你逼我的?”
項昕偏頭想了一會,露齒一笑,透着幾分得瑟:“好,收斂就收斂,記住你自己的承諾,以後沒事離她遠點,別每次我想跟她親近的時候你就跟只跟屁蟲似的粘在旁邊倒我胃口!”
蘭媽媽看着他倆,突然間覺得這分明就是一場兩隻跟屁蟲間的戰爭!重點是那個成天被跟着的屁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要到滿意價格的項昕似乎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他從軟皮沙發裡站了起來,走到唐澤彥的面前,甚至還很友好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撫道:“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既然電話是莫劍英打進來的,那就說明他也在場,既然他在的話,小星星肯定暫時不會有多大的事兒,畢竟他還欠了我一個人情。而且,就算他不在場,只要我還沒有表態,黑豹也不敢真把小星星怎麼樣的。”
放眼黃浦江,誰不知道項少的狠絕,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是沒人願意惹怒他的,當然,看他不順眼的人也是大把大把的。
看着好心安慰自己的項昕,唐澤彥除了磨牙似乎也只有乾瞪眼了。
無視他的憤懣,項昕心情大好的回過身,衝着江風招了招手,“去,挑一些身手和腦子都好使的……”
蘭沐星的全身動彈不得,眼前一片黑暗,然而讓她神經緊繃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她敏銳的感覺到這裡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單憑呼吸來推算,不下五人!
“蝴蝶水不僅會讓人昏睡,而且在醒來後會全身酥軟無力。”黑鼠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蘭沐星的心猛得一沉,靠,打人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尼瑪,早知道你這隻老鼠精會這麼的討厭,我當時就應該廢了你的一隻耳朵,讓你成爲真正的一隻耳!”心裡雖有懼意,但她還是強逞口舌之快。
沒辦法,面對着像黑鼠這樣的人,她不罵心裡堵得慌!
“扒光她的衣服!”黑鼠氣呼呼的叫嚷着。
於是,被矇住雙眼的蘭沐星感覺到幾雙冰涼的手撕扯着她的衣服,室內冷氣來得有點低,瞬間的冷風襲來讓她全身起雞皮。
“死老鼠,你最好別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我一定讓你變成老鼠幹!”她憑着聽力衝着黑鼠所在的位置怒罵着。
突然間,她感覺到有人發出了一道很輕的笑聲,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聲輕笑聲後暫停。
黑暗中,她感覺有人正向着自己走來,然後在她的面前駐足,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冰冰冷冷的,跟長蛇爬過一般,讓她剎間心底一寒。
她想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冷血爬蟲,饒四爺!
果然,對方開口了:“項昕這小子的品味是越來越低了,居然迷戀上這麼個粗野的女生。呵呵,看來那小子離歐陽宇也不遠了。”
饒四爺的出現讓黑鼠極爲驚恐的低叫了一聲,很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饒四爺會突然出現。
蘭沐星衝着饒四爺輕啐了一聲,鄙視道:“我粗不粗野關你屁事?他迷戀我礙着你什麼事了?你這種人渣就是倒貼我還嫌惡心呢!”
“人渣?”饒四爺饒有興趣的重複了這個詞,然後笑着反問她:“項昕不渣?”
“渣!”蘭沐星肯定道,“妥妥的渣男!”
饒四爺笑問:“既然也是渣男,那我怎麼感覺你還一副挺享受他的樣子呢?”
蘭沐星:“因爲他沒有你渣啊。至少他還敢做敢當,至少他在交往一個女人時是寵着的,至少他不像某人,老牛吃嫩草,賣妻求榮也就算了,還妄想着當了婊子又立牌坊,讓……”
話還沒說完,下巴便被人狠狠的扣住。
饒四爺的聲音很凍,瀰漫着濃烈的殺意:“你剛說的某人是誰?!”
蘭沐星:“是誰誰自個心裡有數!”
饒四爺默了一下,竟鬆開了手,冷笑連連的說:“蘭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什麼時候老牛吃嫩草了,什麼時候賣妻求榮,又什麼時候……”後面幾個字用來形容自己真的很難開口。
反正她現在眼睛被蒙着,什麼也看也不到,所以她理直氣壯的無視了饒四爺的怒氣及殺意,也跟着冷笑幾聲:“雖然你沒說你今年多大,項昕也沒有告訴過我,但我可是親耳聽到項昕喊你四哥的,以他的權力和地位,應該沒必要委屈自己去刻意拍一個人的馬屁吧,既然能讓他開口喊哥,肯定是你的年齡比他大。他大我九歲,而沈夢卻又小我三歲,順着推算一下,你自己說,你跟沈夢之間差了幾個代溝?當年沈夢才十六歲,你就不要臉的強行要了人家,這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麼?”
饒四爺的臉沉下幾分,卻隱忍不發。
既然都開了口,自然也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蘭沐星咬了下嘴脣往下說:“讓自己的女人去討好生意夥伴,這不是賣妻求榮是什麼?既然這麼不喜歡對方,那就放了人家啊。憑什麼把人家當阿貓阿狗的肆意送人?”
饒四爺冷笑:“那是她欠我的!再說這也不算是我逼她的吧,是她自己當年抱着我的大腿說,願意一輩子爲我做牛做馬的。”
蘭沐星撇嘴:“她欠你的?欠你媽啊?!如果不是你讓人把她的爸爸打成那樣,她會抱着你的大腿求你,你當你的腿是佛腳還是火腿啊?”
饒四爺被她的話給嗆了一聲,頗爲惱怒的伸手掃過她的臉,不輕亦不重,剛好給個教訓,“如果不是她那個老不死的爸爸撞死了我的未婚妻,我會這樣針對她?這一切都是她欠我的,她自找的!”
說完,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縮靠在角落,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被貼上膠布的沈夢,似乎這話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蘭沐星轉回被掃偏的臉,臉上的神情顯得更爲嫌惡:“所以我才說你這人,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撞死你未婚妻的是她的爸爸,你如果真有恨,直接一刀把那個老頭給殺了,一命抵一命,再無恥點,乾脆把他的女兒也殺了,兩命抵一命!精神**雙重摺磨人家女兒算什麼本事?呵呵,真好笑,一邊恬不知恥的打着深愛未婚妻的口號,一邊睡仇人的女兒!既然管不住下半身就別扯什麼此生摯愛,很噁心的!肉償在你們這羣人眼裡或許很新潮,但在我……”
後面的話全都在一雙冰冷的手扣上頸脖而戛然而止。
“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立馬掐死你?”
蘭沐星相識的閉了嘴。
半晌,饒四爺鬆了手,冷着臉看她,原來還是怕死的。
蘭沐星大力的呼吸了兩口空氣,以一種很小卻剛好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尼瑪,這年頭想活命真不能淨說大實話。”
話音剛落,饒四爺徹底的黑了臉。
靜默旁觀的莫劍英終於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哈哈,這女人哪裡是怕死啊,分明就是找死!
莫劍英的笑聲讓饒四爺愈發的憤怒,他深吸一口氣後,衝着黑鼠揮了揮手,涼薄的說:“你繼續吧。”
黑鼠立馬來了精神:“你們別停下來啊!用錄像機全程記錄下來,燈光再打亮點!”
只是一瞬間,蘭沐星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雙手就被人給壓抑住,雙腿被人大力的拉開,長褲的撕裂聲在她的耳邊長鳴!
沈夢艱難的順着牆角站了起來,她想挪向饒四爺,求對方高擡貴手放過蘭沐星。
莫劍英微微皺眉,剛想開口。
“項昕,你他媽的給我滾出來!”蘭沐星大吼。
一霎間,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
一抹滿意的光芒從饒四爺的眼底劃過,稍縱即逝。
“小星星,我還以爲你會讓我看完全場才喊我出來呢。”慵懶的聲音響起,項昕健碩的身影從房門的左側出現,倚靠在門邊,臉上的表情很懶散,“你剛剛罵得那麼有氣勢,我還以爲你一點都不怕呢。想不到這麼快就認了慫。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來了?”他自認隱藏的挺不錯的。
蘭沐星怒罵:“你媽的,除了你誰的身上會有這麼重的煙臭味!”
項昕的頭轉向自己的肩膀,輕輕的聞了下,他怎麼沒覺得有什麼煙臭味?撇嘴一笑:“想不到你對我這麼有心。”
接收到他眼神指示的江風走上前將蘭沐星的眼布鬆開,刺眼的探照燈讓她閉上眼睛:“是不是我不叫你就不打算出來了?”
眼珠子往旁邊一轉,愣住,尼瑪,這裡怎麼這麼多人!不下二十人!她的敏銳判斷力全然出錯!
項昕聳了聳肩:“那是自然的。這場AV拍攝,如果你本人都沒意見的話,那我還瞎操什麼心。”不動聲色的將外套脫下,甩向她,不偏不倚的罩住她那些暴露在外的肌膚。
“小項,這裡可都是俱樂部的頂級會員,機器也準備好了,你不加入一起玩的話也要顧及大家的面子。”饒四爺的話像冰雹一樣拋了出來,冷了全場。
項昕的眼睛裡風暴瀰漫:“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的喜好,我沒有與人分享的美德。”
“項哥,你該不會是想吃獨食吧?”一名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不冷不熱的出聲,看向蘭沐星的眼神充滿了惦記。此人正是黑豹!
“就是啊,項哥,你該不會是對這女動了真情吧?”圍觀的人羣中又有一個男子跟着起了哄。
“對啊,項哥,別那麼小家子氣,大家一起玩也是常事了。大不了你先上,我們等你!我們保證從這以後她再也離不開男人!”
圍觀的人郡發出了笑聲,笑得淫穢下流,惡意的眼神在蘭沐星近乎半祼的身上凌遲。每一個看她的眼神都讓她從心裡犯惡。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項昕寒冰般的眼神掠過他們,全場鴉雀無聲。
“哈哈,既然項哥間接承認了她是你的人,當然由你來處置。但是,我們應該可以留下來觀看吧。畢竟大家是付了錢的。”黑豹冷冷的笑:“這樣也算我們沒有白來。”
項昕冷冷的看他:“你確定你要留下?”
黑豹男子嘴角微微一抽,“好吧,既然項哥這麼堅持,我們就回去自己玩自己吧。”
其他的人面面相覷片刻,也都無可奈何的點頭。爲了一個女人得罪了項少着實不划算。
在退出房間的時候,黑豹伸手狠狠的摸了蘭沐星一把,嘴裡嘀咕着:“能讓兩個老大迷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真嬾。”最後不忘遺憾的死盯了她幾眼,眼睛裡的猥瑣和惦記讓蘭沐星幾乎快吐出來。
他的身影剛步出房間,項昕衝着江風打個響指,後者諂媚般的湊近:“找個做事幹淨的,把他的手給我廢了!”
走到蘭沐星的身影,彎腰一把將她抱起:“早知道怕就不要不知死活的搞事!女孩子有兩下子是用來防身的,不是用來逞兇鬥狠的!”他的聲音很惱怒,眼神烏雲密佈。
他的怒火有一大半是針對自己而發的。她讓他滄爲大家的笑柄,看樣子他以後都不用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蘭沐星心底明白,他其實完全可以甩開手不管她的,可他卻偏偏選擇了與饒四爺撕破臉。更重要的是,他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在外人的眼裡,她儼然成了他的死門!
眼角瞟了饒四爺一眼,項昕繼續訓斥着蘭沐星:“我老早就跟你說過了,人家的私事不要過問,你偏就不聽!現在捅了這麼大的麻煩,你自己說吧,你要怎麼向四哥陪不是?”
被她抱在懷裡的蘭沐星驀地眼睛一睜,“我又沒錯,幹嘛要向他陪不是!”雖然她知道這樣說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但這是原則!
她做不到昧着良心向禽獸服軟!
這麼貪生怕死丟人現眼的事她做不出來。
項昕的眸色一沉,語氣森冷:“你沒錯的話怎麼會捅出這麼大的麻煩?你好端端的卸人家黑鼠的手做什麼?”
蘭沐星的語氣跟着衝了起來:“誰讓那隻老鼠精先毀了沈夢的手!人家是學畫的,他那麼一砸,不是把人家的前途也一起砸了嗎?尼瑪,我既然撞見了,如果不出手的話,我還算是人嗎!”
項昕一愣:“你是說黑鼠砸了沈夢的手?”呵呵,這麼說來,莫劍英和淌景之所以會這麼好心的告訴他她在這裡,只是純粹的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弱點而已,與同情心無關。
饒四爺原來半瞌的眼簾也因蘭沐星的話而睜大,他轉頭看向沈夢,眉鋒皺了皺,冷冷的說:“轉過去。”
沈夢瑟縮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
背後一片觸目驚心的紅,指頭血肉模糊,浸溼了半個後背。
看到這翻情景,項昕的濃眉微微一鎖,卻沒有表態。
饒四爺盯着那片紅,神色陰晴難辨。
沉默中,項昕開了口,他問向懷中的蘭沐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沐星搖了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她說,饒四爺把她送給了黑鼠……等我撞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她被壓制在地面上,而她的手就已經變成這樣了,當時黑鼠正站得高高的,手裡舉着一個用石頭做的硯臺,所以我纔會被氣得理智全無……”
黑鼠一步一步的向房門的方向挪去,最後一個轉身奔了出去。
項昕想了想,看向饒四爺,慵懶的開口:“四哥,你真的把這個女人送給了黑鼠?”
饒四爺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淡:“之前是的。”
項昕:“既然這樣,那就再做個順水人情,轉送給我吧。”
饒四爺笑了笑:“爲博紅顏一笑,你也夠拼的!不好意思,四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誰都不送!”
項昕點了點頭,“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了。走了,改天有空請你們喝酒!”抱着蘭沐星大步的往房門走去。
蘭沐星似有不甘:“沈夢她……”
項昕怒喝:“先管好你自己,你真當自己有九條命啊!”
江風及另外三名保鏢背貼着他,以倒退的方式往後撤退着。
情況有點出乎饒四爺的意外,所以他只是冷眼看着項昕抱着蘭沐星大步離去,不加阻止。
莫劍英很是惋惜的搖了搖頭,眉眼彎彎的說:“沒意思,本以爲會有一場好戲上演,想不到居然就這樣爛尾了,算了,還是回家抱自己的女人去了。”
尚景只是扯了個很淡的笑容算是迴應,他的視線越過房門,落在步伐穩健的項昕身上,若有所思。
支走了莫劍英和尚景後,饒四爺走到沈夢的前後,替她解開了繩索,同時撕去了嘴上的膠布。
雖然心裡有了準備,但在看到沈夢的手時還是吃了一驚。他只是聽說她被黑鼠給打了,而黑鼠卻被蘭沐星給卸了一條胳膊,沒想到她會這麼慘。
沈夢見他親自給自己鬆綁,也很訝異,卻只是喊了一聲‘四爺’聲音很輕,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饒四爺看了她好一會,說:“這事是黑鼠做得不厚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沈夢勾了勾嘴角,像是在笑他的假仁假義,眼底一潭死水。
她的笑讓饒四爺覺得很是礙眼,冷聲道:“以後不準這麼笑。”微微一頓,話鋒一轉,又是溫柔帶笑的口吻,他把她的雙手輕輕的執起,貼在自己的胸前,在那裡映下一片紅,格外的刺眼:“我們去找最好的醫生看看,好好治療的話,以後……”
他頓住了,有種被直接打臉的感覺,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眼前這雙就算有再好的治療,也是廢了……
就在不久前,她還爲了自己的畫畫夢想不惜替他擋刀,不惜苦苦的哀求他,然而陰差陽錯,她再也不必不知羞恥的求他了,也不必再艱難堅持夢想了,因爲她已經永遠失去了所愛,她永遠也畫不了。
沈夢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輕聲的說着:“我要很多錢,然後,你放我和我爸爸離開,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
不說委屈,不訴苦痛,她像一個事外人般聲色平靜的向他開口討要着賠償。
她覺得,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至於那些被揮霍的真心和被辜負的希望,她已然不求任何回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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