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DNA鑑定比對,警方確定了那張人臉與這具無臉女屍爲同一人,從而也確定了死者的身份,齊小菲,何明的前女友。
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後,唐澤彥等人便順理成章的知道了關於死者生前的一些事情:齊小菲今年25歲,是一所影視學院畢業生,現從事影視拍攝後期工作。與何明相戀三年,二十多天前才分手,分手的理由據說是齊小菲移情別戀。
對於鄭局所給出的最後看法,蘭沐星當場表示不能接受,既然是女方先移情別戀的,且分手不過二十多天,那爲什麼先結婚的會是男方?這其中確定沒有什麼貓膩?
出於對女性的偏袒,她的觀點是,男方有了新歡拋了舊愛才是真相!所以女方爲了報復男方,自殺了,然後刻意選擇在男人婚禮當天送出自己的臉,爲得就是讓男方與其新歡此生難安!
看着她,唐澤彥與項昕兩天均不約而同的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原來一旦被背叛,她也可以如此喪心病狂!
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麼男方與其新歡恐怕就真的如她所說,此生難安了,甚至對婚禮從此充滿恐懼。
由於此案涉及警部人員,出於公正,經過領導的討論,決定讓將此案移交給其他警局受審,接受此項命令的負責人正是當初受理蕭嵐許濤靳華一案的張隊。
時隔一年多再次合作,張隊表示的很興奮。
一見面就直接越過唐澤彥,衝着蘭沐星伸手,笑嘻嘻的說:“小蘭啊,一年沒見,又變漂亮了啊!咦,我不是聽說你和唐總已經……”話沒說完,他就直覺敏銳的感覺到一股飽含噬血殺意眼神凌遲着自己,心下一凜,止住話頭順着眼光的所在的方向望去。
一臉冷峻如霜剛毅如刀的臉正用一雙滿是殺意的黑眸凝視着自己,出於職業本能,他知道此人絕非善類,且不喜歡自己過多幹涉唐澤彥與蘭沐星之間的事。
悄悄的瞟了一眼同樣陰沉的唐澤彥,再聯想着一年所聽來的種種風言風語,他想自己應該是明白了點什麼,於是很識相的住口。
見張隊識相的閉口不提了,項昕的臉色也逐漸緩和幾分。
他是製造過命案,但卻從未參與偵破命案,所以這一天下來給他的感覺就是大姑娘做花轎,頭一回,還挺新鮮,還挺有趣。
爲了不上氣氛太怪異,更爲了不讓蘭沐星生疑,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其實想弄清這些並不是很難啊,只要知道那張臉是誰送來的,爲什麼要選在那個時時送來不就差不多知道全部的真相了?”這些是他站在兇手的角度上想的。
唐澤彥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隱帶不悅的說:“說的倒挺輕巧,關鍵是你如何解開這兩個謎團,偵破過案子的人都知道,有些案子的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其實兇手的犯罪手法與動機往往都很簡單!難得是如何憑兇手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來揭開這個真相!”
其實他的內心是很期待着張隊剛剛把話說完,如此一來星星就會懷疑自己與他是不是曾經有過什麼,興許就能記起什麼。
項昕不以爲然的笑笑,“其實製造一起命案往往也很簡單,難得就是如何防像你這種閒着蛋疼與警察搶功勞的人,有時,你這種人在我們眼裡比警察還招人厭!”
見兩人又要針鋒相對了,蘭沐星沒有多想,直接拿起被重新密封起來的那張臉往兩人中間晃了晃,“你倆能不能說些對這個案子有用的話題啊?一見面就咬,煩不煩人?!”
當手裡傳來一陣異樣的柔軟感時,她才猛得驚覺自己拿的是什麼,猛得頭皮一陣發麻,手心像是觸了電般直接將那張人臉給丟了出去。
人臉擦過張隊,迎向唐澤彥,後者一個激靈,剎間彎腰。
人臉越過他的後背,直直的飛向項昕。
縱使項昕平日裡膽大包天,可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猛地看到一張人臉向自己飛撲而來,還是忍不住的轟得一聲頭皮發緊,急忙一下閃身避開,最後那張人臉落到了爲了能夠時刻保護他而寸步不離的江風懷裡。
江風呆呆的停下,呆呆的與那張人臉來了深情凝視,最後‘哇’的一聲驚叫起來,甩開,連蹦帶跳的跑了出去,姿勢有點難看。
所有人都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着蘭沐星。
蘭沐星尷尬的陪着笑,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真的只是順手。
悄悄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雖然隔了一層保鮮膜,可還是總覺得那裡粘粘糊糊的,她決定等下一會要用消毒液好好的清洗!
張隊輕咳一聲,轉移注意力,緩解氣氛:“我覺得這個案子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死者一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人,爲什麼會在三更半夜出現在那麼偏僻的一條公路上,還有兇手爲什麼要選擇在盤山公路上殺人,我個人覺得兇手選擇那個地點殺人應該是有着某種特殊的含意。”
聽到張隊的分析,唐澤彥突然雙眼一亮,立馬吩咐蘭沐星打開電腦,查看一下那條盤山公路的情況。
蘭沐星點了點頭,很直覺很習慣般的走到一臺電腦前,直接打開了警方內部專用網,整個過程很嫺熟,彷彿她經常這樣做一般。
項昕的眼神閃了閃,江風的話又一次在耳邊浮現:有時候人即使失憶了,可一些習慣、愛好、性格是不會遺忘的,尤其是曾經刻骨銘心過的。
蘭爸爸與蘭媽媽也同樣覺得蘭沐星的這番動作太過嫺熟,彷彿她不曾忘記過去一般。兩人互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無奈與妥協。
當手碰上鍵盤的那一刻,蘭沐星的手指極微的一僵,她是不是露了什麼……
那條公路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現在基本上已經被廢棄了,那裡沒有道路監控,沒有路燈,能選擇這條路的人基本都是急着趕路的。
蘭沐星經過通過網上的信息查找發現,這條公路從建成到現在,至少發生過二十起交通意外事故,有了不下四十人,有衝下山崖的,有撞上樹的,有被滾落的石塊砸到的,有迎面兩車相撞的,算得上是一條名副其實的死亡公路了。
道理管理局曾下令封鎖這條公路過,卻遭到了附近居民的強烈反對,因爲這條路給他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他們可以借這條路以最近距離最短時間與市區相通,如果走新公路的話,來回的時間至少得多兩倍,最重要的是新公路不準走電動三輪,他們所種植的蔬果運不進市區。無奈之下才只能在路口搭建一個顯眼的警示牌,一直這麼開放着。
然而經過蘭沐星的篩查,這些車禍年代都比較久遠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似乎對這起案子沒有什麼價值可言。
回頭看了唐澤彥一眼,眼底帶着幾分失望與求助。
唐澤彥摁掉手中的香菸,走到她的身後,一手撐在桌面,一手接過她手裡的鼠標,查看着。
沒錯,唐澤彥確實只是很隨意的將一隻手撐在桌面上,然而他是撐在蘭沐星的左手邊!
左手撐在她的左手邊,右手拿着她右手拿過的鼠標,正好以一種後擁的姿勢環圈着她。
看着眼前兩人,項昕的眼睛像火在焚燒,內心突然萌生了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就是蘭沐星根本就沒有失憶,沒有忘記唐澤彥,她欺騙了所有人!
如果她真的失憶了,真的忘記了唐澤彥,那麼她現在肯定會一把推開他的,而不是那麼乖乖的靜靜的看着他!
看了一會,唐澤彥回頭看向張隊,“現在那條公路的治安劃傷給鄭局管治了?”
張隊點了點頭,“是啊,已經划過去三年了。”
一抺異彩在唐澤彥的眼眸中劃過,稍縱即逝。
張隊想了想問:“我們要不要親自去案發現場在看一下?”
wωw тт κan ℃o
唐澤彥搖頭,“不用了,那裡不會再遺留下什麼對我們有價值的線索了,即使有,也在昨天被消毀殆盡了。”
“昨天?什麼意思?”張隊問。
唐澤彥只是對他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淺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既然這張臉會出現在何明的婚禮上,那就說明有人對他心懷恨意,且這個人與他及齊小菲關係密切。如果我說兇手對何明心懷恨意,卻又不敢公開找他報復,從而將黑手探向他的前女友,並用前女友的臉來在破壞他的婚禮,從而達到報復的目的,你們有意見嗎?”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出反對的理由。
張隊頓了一下,順着唐澤彥的話問:“那你意思是說?”
唐澤彥點頭:“沒錯,從何明的身上找切入口,你們沒覺得他的反應有一點點異常嗎?雖然他也表現出很痛苦,很傷心,很憤怒,很害怕,但卻雜誌了一絲排斥。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對我們介入此事的排斥,我想,即使他明知自己得罪了誰,卻也不想讓我們介入。”會有這種心理,往往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自己也有見不得光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極有可能就是偵破這起命案的鑰匙。
經他這麼一說,蘭沐星等人也想起之前當唐澤彥問何明一些關於齊小菲情況的時候,何明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和反感。看他當時的樣子,似乎真的很不希望唐澤彥介入此事。
蘭沐星覺得有些爲難:“他也是警察啊,而且還是一名很出色的警察,你要如何從他的身上找切入口?還有,他會乖乖的配合你嗎?”
如果這事真跟何明有關,那他知道了你在懷疑他,還不事先消毀一切證據?外加他是警察,自然清楚哪些證據對自己有利,哪些對自己不利。
唐澤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只有你這智商纔會想得到直接跑去問他有沒有什麼仇人,如果你是他,你會如實回答?既然他是警察,如果他真的得罪了某些人,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工作上!”
張隊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就是找鄭文峰,讓他把何明的履歷和相關檔案給我!”這種事也只有他出面鄭局沒有拒絕的機會。
很快,何明的資料被送來了。
從資料上看,他的確是名很出色的警察。
唐澤彥將資料分發給蘭沐星等人,讓他們重點查看何明與齊小菲交往後很偵破的所有案件。
終於,有一起案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起河豚中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