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平鼓的秘密

唐澤彥:“我是王局長的朋友,你的平鼓敲得很好啊,接受過專業培訓?”

古智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有,都是自己平時沒事瞎琢磨的……哈哈,讓你笑話了。”

唐澤彥淡笑:“怎麼會呢,說實話,我也喜歡平鼓。” wωω¸ тTk án¸ C 〇

古智仁閃了下眼睛,偷眼打量了下唐澤彥,似乎覺得像他這樣好看而時常的男人是不可能喜歡平鼓這種老古董的物件。

看出了對方的心思,唐澤彥哂然一笑:“真的,要不我借你的平鼓一用現場敲一小段,正好也可以請你指點指點。”

說完,不等古智仁同意便自覺的彎腰拿起對方的平鼓走到一邊,坐下。

那是一面小巧卻極爲精緻的平面。

他的這種自覺行爲落在別人的眼中會顯得很沒禮貌,但蘭沐星卻不出聲提醒他這樣是不對的,因爲她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當唐澤彥彎腰拿起平鼓的那一刻,古智仁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甚至還下意識的張嘴想阻止,但他卻極快的鎮定下來,微笑的站在一邊看着唐澤彥。

唐澤彥做在椅子上來回磨蹭着鼓面,面露惑色,遲遲不下手。

蘭沐星有點尷尬了,她悄悄的點了點他的後背,用眼神問他到底會不會敲啊?

唐澤彥擡頭對她眨了下眼睛,然後側臉看向古智仁,笑說:“要不,我就敲一段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吧。”

古智仁聞言頗爲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點頭。

當鼓聲響起後,蘭沐星不吱聲了,看來老天爺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偏,不僅讓這傢伙長相好高學歷家世強外,居然還讓他懂得這麼多!

太不公平了!

唐澤彥的表演水平出乎了古智仁的意外,以至於當他表演結束後,古智仁一改方纔的疏離,主動上前和他握手,連聲說着知音。

唐澤彥依舊和煦溫潤的淺笑着,風度翩翩。

他將手中的平鼓來回翻動着,說道:“這面平鼓做得很精緻啊,擊打的時候很順手,你是在哪買的,能不能給我推薦下,回頭我也去買一個。”

他的視線一直留意着古智仁的表情變化。

古智仁聽後一呆,然後乾笑兩聲從唐澤彥的手中拿回那面平鼓似乎不想做回答,這時一名站在他身邊的同事替他出了聲:“這面鼓不是買的,而是他從一個解散了的京劇團的道具組裡得到的。當時我也拿了一個嗩吶呢。”

唐澤彥一聽面露憾色,連聲說着可惜了。

適時領導要回單位了,於是唐澤彥等人與古智仁道別,昨走之前,他還刻意回頭多了那面平鼓一眼。

“怎麼了?那面平鼓有問題?”走在回警局路上的時候,蘭沐星用胳膊碰了下唐澤彥,問道。

唐澤彥停下腳步,滿臉嚴肅的說:“我也不敢確定,本來我是想着多摸幾下把它摸乾淨一點好看清楚一些……”轉過臉看向她:“被你從背後那麼一點也就不好再摸了。”

蘭沐星眨巴兩下眼睛後,不免尷尬地陪笑着:“我,我還不是擔心你根本就不會敲,怕你當衆出醜嗎?”

唐澤彥好笑:“你什麼時候見我逞過能了?”

“你沒逞能的話,當年那場郊遊怎麼可能會掉進田頭的蓄水潭裡?”走在前頭的顧臻幽幽地丟下一句。

唐澤彥頓時俊臉泛紅,恨聲道:“你要是再這麼多話,我就立馬帶着星星繼續北上!”

如果沒有被耽誤,沒準他此時正坐在蘭家的飯桌上吃着未來岳母親手做的飯菜,討論着提親所要準備的聘禮呢!

顧臻轉回身,掃視了唐澤彥一眼,冷冷一笑:“你就這麼自信蘭家阿姨會滿意你?只怕到時你會遺憾這中途共度的時間太少了。”

“你!烏鴉嘴!”唐澤彥怒斥。

見兩人麥芒對針尖,蘭沐星只是笑笑,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

呵,在家裡,她的大哥與二哥就像他倆一樣,總是見面沒事就吵,誰也見不得誰好。

等到唐澤彥與顧臻兩人吵夠了,老底也揭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想猛然想起有一件正事要問對方。

“你還記得清莊帥胳膊上所刺的那條眼鏡王蛇的模樣嗎?”

顧臻困惑:“你問這個做什麼?”

唐澤彥:“你就回答我記不記得清楚?如果再次讓你看到,你能確定的出來嗎?”

顧臻輕哼:“笑話,也不看看我是誰?堂堂的顧氏偵探社的創辦人連這點過目不忘的本領都沒有,還怎麼混啊?”

唐澤彥飛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得瑟過後的顧臻緊緊的盯着唐澤彥,口氣裡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莊帥在哪了?”

唐澤彥搖頭:“暫時還不知道,只是有一種隱約的感覺,似乎……似乎……這麼說吧,我剛剛在古智仁的平鼓背面的鼓面上赫然看到一隻眼鏡王蛇圖案!”

因爲他本人與莊帥只有兩面之緣,看到的都只是對方的臉,至於知道對方胳膊上刺有眼鏡王蛇,也是在顧臻憤怒指責顧穎時無意間聽到的,所以他對莊帥胳膊上所刺的眼鏡王蛇只有一個概念,並沒有親眼見過。

顧臻一呆,怔怔的問:“什麼樣子的眼鏡王蛇?”

唐澤彥眯眼回想:“嗯,昂頭擺出攻擊狀態的眼鏡王蛇,整體大小大約18釐米左右,通體深裼帶微黃小斑點,筆畫凌厲而陰狠,毒蛇的狠毒之勢撲畫欲出。”頓了一下,補充道:“像是我從那蛇身花紋的質感和刻畫方式來看,更像是刺青,而不是簡單的筆墨圖畫。”

聽到最後兩句話,蘭沐星與顧臻都蒙了,什麼意思?

顧臻愣愣的說:“你是說……那面鼓面有可能是人皮做的?而且還有可能是……如果真的是他倒也好了。”最後幾個字說的小聲而憤恨。

蘭沐星知道知道顧臻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

只是事情真的會有這麼戲劇化嗎?會不會只是一種巧合,那面平鼓上所畫的圖案雖然同爲眼鏡王蛇,卻並非莊帥胳膊上的那一條。會不會是顧臻看花眼了,將牛皮誤認爲人皮?

唐澤彥側臉看向蘭沐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不否認你的想法,只是你有沒有覺得事情巧合的有點過了?古智仁曾經暗戀過顧穎,顧穎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小鎮落腳很有可能就是因爲有他在暗地幫忙,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對顧穎一直留情未了。往深點想,他是不是有可能對莊帥產生一種嫉妒懷恨的心理?”

蘭沐星點頭。

唐澤彥:“巧的是,莊帥也失蹤了,而且是在顧穎遇害不久後失蹤的,還記得那位足浴女孟春婷所說的話嗎,莊帥在失蹤的前段時間裡顯得有些緊張與害怕,這都不算巧,最巧的是,那面平鼓歸古智仁所有,鼓面上圖案與莊帥胳膊上的刺青同爲眼鏡王蛇,還有,我可以肯定性的告訴你,那平鼓是新的,完工時間絕對不超過兩年!再結合下你夢境中所出現的那句話,你能得出什麼結論?”

蘭沐星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是啊,這一切的確太巧了。

“你的意思是說,莊帥的再次神秘失蹤極有可能與古智仁有關?”靜默許久的王局長總結出了大家心底的疑問。

帶着這個疑問,唐澤彥乾脆開門見山的讓王局長把古智仁請到警局裡問話。

進入警局後的古智仁明顯的恍了下神,但當他從王局長口中得知顧穎確實已經遇害後,頓裡紅了眼眶,粗啞的聲音因哽咽而變得含糊:“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什麼都是真的?難道你之前有聽說過什麼?”唐澤彥趁機追問。

古智仁抺了把臉,哽咽的說:“她失蹤了一年多,且我在暗地裡探知她也根本就沒有回到過顧家,想到平時她男人對她一直不好,所以我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想不到都是真的。”

看了眼這名身材矮小相貌平平此時卻因自己的妹妹而哭的眼睛泛紅的男人,顧臻的心情很是複雜。

唐澤彥:“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有找過她嗎?”

古智仁點頭:“從來沒有停止過。”

唐澤彥:“那她的兒子呢?你又知道多少?”

古智仁微愣,然後小聲的回答:“恩仔好像是與小穎同時間失蹤的,在找她的同時也在儘量的找恩仔,可一樣的毫無結果。”

唐澤彥俊眸微斂,他注意到古智仁的回答裡有兩個詞頗有用意,一個是小穎,一個是儘量。

前者說明古智仁與顧穎之間不是關係不簡單就是其對顧穎存有佔有慾,後者…儘量不是盡力。

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去年的四五月份期間,你都在做什麼?”四五月份正是顧穎遇害的時間。

古智仁想了想,肯定的回答:“我在出差。”

唐澤彥:“到哪出差?去了多久?什麼時候去的,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有人證嗎?”

古智仁:“單位領導指派的,是到G省出差,四月初去的到六月中旬纔回來,這些整個單位的人都可惜作證。”

唐澤彥疑惑了,一個問題始終在他腦海裡迴盪:在顧穎遇害莊帥出走的那段時間裡到底是誰在照顧着恩仔?

迷茫的目光看向蘭沐星。

蘭沐星從他追問古智仁的幾個問題裡已然知道他在困惑什麼,攤手:“既然恩仔能活下來就是他的命不該絕,天意都如此了,你幹嘛還要那麼執着的刨根問底呢?只要你想得通一句話,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什麼話?”

蘭沐星展顏甜甜一笑,回了一句讓他有點頭皮發麻的話:“母愛是偉大的。”

唐澤彥白了她一眼,暗罵自己腦殘,沒事多什麼嘴。

懶得再搭理她,唐澤彥將注意重新移到詢問古智仁身上:“從顧穎遇害到現在,你有沒有見過莊帥?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古智仁搖頭,眼底似有恨意:“我也很想知道他現在在哪。”

唐澤彥沉默了一會,話鋒一轉:“可以讓我再看看你的那面平鼓嗎?就是昨天那一面。”

古智仁猛得暗抽一口氣,略顯慌亂的說:“只不過一面普通的平鼓,我不知道唐探長怎麼會對它那麼感興趣。”

唐澤彥半真半假的說:“不是感興趣,只是覺得它的做工過於特殊,想拿來研究研究,怎麼,你不樂意?”

古智仁急忙陪笑,“怎麼可能,既然唐探長喜歡,那我把拿來送你就是了。”

唐澤彥眼角一跳,這話聽着怎麼會有點彆扭啊,敢情他是在敲詐勒索?訕訕一笑:“你其實不用這麼緊張的,我沒別的意思,真的只是借兩天,到時自然會還給你的。”

古智仁乾笑的點頭。

等到唐澤彥把從古智仁處所得到的平鼓擺放到顧臻面前時,顧臻傻了,兩眼直直的盯着鼓面上的那隻眼鏡王蛇,似乎想將它撕成兩斷。

“怎麼了?是不是這隻?”趁着蘭沐星上衛生間之隙,唐澤彥慌忙掏出一根菸點上,一邊大口的吸着一邊問。

顧臻在煙霧中擡起頭,輕眨了兩下眼睛,用力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這隻!它不僅圖案畫法色澤與姓莊的一模一樣,甚至就連這個細節都一模一樣。”

“什麼細節?”唐澤彥湊近了些。

顧臻指着鼓面:“你摸下鼓面的這裡,是不是感覺有點膈手?”

唐澤彥伸手摸了摸,點頭,“是有點。”再仔細一看,在眼鏡王蛇的昂頭的部位有一條極淡的條狀痕跡,長度在六七釐米左右。

顧臻彈了下鼓面的膈手處,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原本應該是一條刀傷!我記得莊帥刺有紋身的那條胳膊上也有一條早年因參與打架鬥毆而被砍的傷痕,長度大小與它剛好吻合。”

唐澤彥:“這麼說,基本上可以肯定這面鼓面是由莊帥的皮膚製成的了?可它怎麼會落到古智仁的手中呢?難不成真的是……”挑了下眉,不打算把話說完。

顧臻輕哼:“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倒要感謝古智仁。”

唐澤彥呵呵一笑,知道顧臻說的是氣話是恨話,所以識相的沒有接話。

“那你們覺得莊帥有沒有可能還沒死,只是像楊過一樣少了一隻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廁所裡出來的蘭沐星冷不丁的在兩大偵探背後冒出一句。

唐澤彥一驚,慌忙將自己手中的煙塞到顧臻那微微開啓的嘴裡,試圖栽贓陷害。

“呸呸呸,你幹嘛啊!”顧臻跳了起來,用力的吐着舌頭,末了還不忘去洗手池捧水漱口。

居然將吸過的煙塞到他的嘴裡,真的是噁心死了!

蘭沐星瞪了一臉無辜眼珠四處亂飄的唐澤彥一眼,他還能再幼稚一點嗎?

瀨完嘴的顧臻走了回來,沒好氣的瞪了唐澤彥一眼,換上柔和的眼神看向蘭沐星,回答道:“這點還不能確定,畢竟人在某些情況下少了一條胳膊還是死不了的。”

“我可以補充一點,毫無疑問,這塊皮是從**上剝下來的,而不是從被卸的胳膊上剝離出來的。”

蘭沐星一凜,腦海裡不由閃現出一幕血腥的畫面:一張人皮從莊帥的胳膊緊挨着肩窩的位置被人掀起且用力的拉扯下來,露出白色神經筋包裹下的不斷顫動着的鮮紅血肉……打了個哆嗦,微顫的問:“你怎麼這麼肯定?”

唐澤彥:“這本來很簡單,但是要跟你解釋起來又會很難。”

蘭沐星一呆,從牙縫裡擠出:“你妹的!”

爲了進一步弄清真相,唐澤彥一方面讓王局長帶着平鼓去市局,找有資質的法醫對這面鼓進行材質鑑定,誓必弄清它到底是不是爲人皮所制,只有確定了鼓面材質才能更一步的斷定是不是莊帥的胳膊皮膚。

另一方面他和顧臻等人一起去調查清楚這面平鼓的確切來歷。

根據古智仁的口供,唐澤彥找到了那初被解散了的京劇團的團長,據這位團長的回憶,這些年團裡因爲時代進步受到冷落導致經費不足,許多伴奏的樂器都沒有更換過,也沒有再特意花錢買過,所用的樂器不是多年破爛不堪捨不得丟棄的就是愛好者捐贈的,很難說得清楚這些樂器的來厲,所以面對這面平鼓,他也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團裡,在團裡又出現了多久,只記得當時劇團要解散時,古智仁特意趕來說自己很喜歡它,希望可以將它帶回家。

想到平時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團長也就沒有多想,直接送給了他。

估計是看唐澤彥等人的表情有些不對,團長閃了下眼睛,有些緊張的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要不然這一面破鼓怎麼會讓你們這麼重視,還不惜請來兩大偵探?”

唐澤彥笑笑,隨口謅道:“這面鼓有點特別,我們再調查它會不會是A市文化局裡丟失的文物,具體的情況還要進一步的鑑定。沒事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團長的嘴張了張,愣愣的點頭送客。

當唐澤彥他們走到門邊時,團長叫住走在最後面的蘭沐星,小聲的問:“我的那面鼓真的是古董嗎?”

蘭沐星眨巴了兩下眼睛,含糊的嗯了一聲。

不料,團長一下來了精神,笑着追問:“那它能值多少錢啊?你們鑑定完了會還給我嗎?”

蘭沐星愣了,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走在前面的唐澤彥停下腳步,用一種商量的口氣說:“如果你能答應不論它到底是不是古董都願意全額承擔所需的鑑定費用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不多,全程下來不過萬把來塊。”

團長噎了一下,訕訕一笑,不再多說。

見狀,顧臻微微冷哼,連這麼點風險都不肯冒,還想得古董?只能做夢了。

第二天中午,王局長帶回了市局的鑑定結果。

經法醫的鑑定,王局長所帶去的那面平鼓的畫有眼鏡王蛇的鼓面皮質中確實含有人類組織成分。

王局長告訴唐澤彥等人,法醫的鑑定方法是:先是用手術刀割取了一小片鼓面,通過元素分析和纖維類比,實驗的最初反應是牛皮。可是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該法醫又採用了多諾萬核酸溶液浸泡小塊鼓面提純,做了DNA檢驗,結果發現裡面還真的含有人類DNA。

可是讓該法醫疑惑的是無論從外觀和質感來看,鼓面確實是牛皮製成的,可爲什麼會從其中檢測到人類的DNA結構呢?

帶着這個疑惑,這名負責的法醫又取了一小塊鼓面材質放到高精度電子顯微鏡下進行縱身觀察,結果發現原來這層鼓面共分爲下下兩層,最上面的那一層竟是人皮,它是被通過一種極爲複雜精湛的手段粘在牛皮表面上的。

外加這張人皮的平均厚度不超過3毫米,剛好是人類皮膚表皮層的覆層扁平上皮,具有吸附服帖特點,與鼓面牛皮粘得非常牢固,如果不是藉助着顯微鏡,用肉眼根本就無法分辨出來。

王局長還清楚的記得該法醫在鑑定結果出來後拿着鼓面歎爲觀止的神情:“這面鼓的製作工藝極爲複雜,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啊,能做出這面鼓的人實在是太牛了!當然,他所用的材料也是功不可沒,咳咳,別誤會,我所說的材料並不是指所選用的皮質,而是他所選用的膠質,這種膠質的成分也是非常複雜特殊的,我暫時還無法檢驗出其具體的成分……”

徵求了唐澤彥的意見後,王局長決定向市局上報,要求將此事正式定性爲刑事案件,組成特別偵查組。

唐澤彥與顧臻商量了一下,認爲鼓面雖然已經通過法醫檢驗被證實爲人皮所制,並且也有顧臻的客觀指認,但是仍不能從根本確定爲就是莊帥的皮。

如果想要真正的確定是否是王帥的皮,就需要找到莊帥的近親屬,進行DNA同新源鑑定。

首先大家想到的自然就是恩仔,也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爲了不在恩仔年幼的心靈上再劃下一道傷痕,唐澤彥讓蘭沐星以抽血檢查是否有貧血爲由提取了其一定量的血液樣本,然後送到市局科技科進行復雜的人類種屬性基因比對。

通過線粒體分析再配合進行了DNA指紋技術鑑定,基本上確定了鼓面裡的人皮內的DNA結構與恩仔的DNA結構具有65%以上的等位基因,即同源染色體同一位置的基因具有重合現象,兩者屬於同一家系的同種屬。

再經過更爲複雜的HLA檢測,發現兩者基因中的HLA非常相近,從而斷定了這塊人皮就是莊帥的!

看着這個結論,顧臻臉上的表現難以揣測,他擡眼看向唐澤彥:“能判斷出這張人皮是同步製成的還是後期黏粘的嗎?”

唐澤彥點頭,“應該是可以的。我覺得可以運用物證分析技術。”

事後通過該技術,得知:這層鼓面最上層的人皮的膠體時間爲半年至一年半之間,而且鼓身所採用的牛皮、木料、銅箍圈和堆積的微塵埃都具有相同的時間屬性,這充分的說明整個平鼓是同步製成的,那層人皮並不是後期黏糊上的。

面對着結論,蘭沐星看向唐澤彥,問:“你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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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澤彥輕搓着下巴,緩慢慢的分析着:“雖然確定了這塊皮就是莊帥的,可是還不能斷定他是否已經身亡,理由就是顧臻所說的,如果搶救及時的話,人通常是不會因爲斷了一條胳膊而喪命,所以我們還是可以做出兩條假設,一是如果他還活着,那麼他會躲到哪裡去?二是如果他已經死亡,那麼死在何處,又是怎麼死的?除了這塊皮膚外,他的其他人體組織又是被人怎麼處置的?”

“無論是哪一條假設,我們都要面對幾個共同的問題,那就他的這塊皮怎麼會被製成鼓面,又是由誰製成的,對方爲什麼要將他的的皮製成平鼓,這個平鼓又怎麼轉手到古智仁那裡?”

蘭沐星只覺得自己的頭嗡的一下就大了,天啊,居然會有這麼多的問題要解決?到底要從哪裡下手嘛?

看出她的爲難後,唐澤彥微微一笑,“其實也沒有你所想的那麼難,我們只要先確定了他到底是死是活,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蘭沐星撇嘴:“那你要怎麼個確定啊?”

唐澤彥笑意更深:“這個……我還沒想好。”

王局長笑道:“要不然我們讓蘭小姐再渡一次夢如何,看看能不能再夢見莊帥的死亡過程?”

自從蘭沐星夢境中關於顧穎的場景一一在現實中被證實後,他就不由自主的相信起這個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甚至還產生了這種方法簡單方便有效的念頭。

“不行!”唐澤彥想都沒想便直接給回絕了。

王局長:“爲什麼啊?”

唐澤彥睥了他一眼,“因爲我不同意,沒有什麼爲什麼!”

王局長嘴角猛抽,不死心的追問:“你爲什麼不同意啊?上次不是挺成功的嘛?”

唐澤彥:“莊帥與顧穎是同一類人嗎?做人時都黑了心,做鬼還會變好?讓他進到星星的夢中我放心嗎?”

王局長言不由衷的說:“那只是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蘭沐星忍不住道:“其實……”

唐澤彥打斷:“沒有什麼其實的,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蘭沐星翻眼:“其實我想說的是,就算我同意也未必能達到顧穎那次的效果,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個世間還有什麼人是他莊帥放不下的?找不到他捨棄不下的人,怎麼給他渡夢?”

她可沒有天真到以爲莊帥對恩仔還有父親,像他那種人,若要說還有什麼捨棄不下的,恐怕只有紙醉金迷與榮華富貴,總不能在她的額頭上壓一塊金磚吧。

唐澤彥與顧臻以及王局長皆是一愣,是啊,這個世上還會有他莊帥放不下的人嗎?

愣了半響,顧臻開口:“既然沒有放不下的人,那麼最恨的人應該有吧。比如說要了他命的那個人。”

蘭沐星白了他一眼,不給面子的說:“我不知道你是急糊塗了還是氣糊塗了,如果我們知道是誰要了他的命,那我們不是應該直接把對方抓來審訊嗎?還渡什麼夢啊。還有,萬一他真的只是像楊過那樣斷了一隻手卻沒死呢?”

顧臻一呆,隨之臉龐微紅。

蘭沐星的話讓在場的一名老警員不樂意了,他輕抿着嘴嘀咕着:“他能跟楊過比嗎?簡直就是對楊過的一種侮辱。”不用多說,他肯定是一位金庸迷。

蘭沐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做辯解。他這麼一說,她也覺得兩者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人家楊過是誰?雖然少年時有點痦有點邪,可人家最終是一代大俠,那個莊帥的一生除了痦就是渣,打死也只能稱得上一大蝦!

王局長動了動脣,似乎對蘭沐星的拒絕渡夢有些不死心,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時被唐澤彥舉手打住。

唐澤彥眉目微彎的看向王局長:“王局,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對你而言更爲重要的問題?”

王局長偏頭:“什麼問題?”

唐澤彥微笑:“就是你要如何向上級提交偵破檔案,你總不能在記錄檔案裡如實寫上渡夢這一情節吧?別忘了你是穿警服的,你寫上這些意味着什麼又會產生什麼後果?”

王局長臉色急變,是啊,他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這起案件已經被升級定性爲刑事案件,已經在市局裡備了案底。等案件偵破以後,他可以要提交偵破記錄單的,到時他總不能真的像唐澤彥所說的,在裡面如實填寫上蘭沐星的渡夢一事吧?!如果真的寫了,那他估計這個局長位置也差不多是做到頭了。

他是警察,是必須以崇尚科學爲核心的職業。

茫然的看向唐澤彥,訥訥的問:“那怎麼辦?顧穎骸骨的發現過程我要怎麼寫?”顧穎骸骨的發現蘭沐星是真的功不可沒,重點是不這麼寫的話,他找到合理的解釋啊。

不等唐澤彥開口,蘭沐星搶了先:“你就將澤彥的功勞記到自己的身上啊,就寫你是從骨頭被泡軟這一點聯想到醋可以與骨骼中的鈣產生化學反應從而讓骨頭變軟,從而推測出兇手家中備有大量的醋,再接着寫從這一點猜測到兇手極有可能是從事滷味或醃製行業,後來的該怎麼寫你應該知道了吧?放心吧,澤彥他是不會計較這些的。”

唐澤彥聽到這話只是垂了垂眼簾,算是默許。

只是王局長的臉色有點複雜,似尷尬又似驚喜。爲了掩飾這份悸動,他微咳一聲,急忙拋出一個問題意圖引開話題。

“既然不能再用渡夢的方法,那我們要如何斷定莊帥是生是死,又要如何找到他!”

蘭沐星抿了抿嘴,這個問題問的不是多餘的嗎?要是知道方法的話,大家還會坐在這裡喝茶嗎?

氣氛又一次的冷了下來。

就在這裡,一名老警員小聲的說了一句話:“一個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另一個是死了見屍卻不知道是誰,如果這兩個……”

唐澤彥與顧臻猛得一震,轉臉看向那名警員,問:“你剛剛說哪個是死了見屍卻不知道是誰?”

這名老警員從黨報中擡頭,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向王局長,慢條斯理的回答:“就是去年發生在楚州市的那起縱火案啊。事後當地警方在整理現場時不是發現多了一具無法確定身份的屍體嗎?你當時不是還取笑過他們愚蠢破案效率低嗎?”

蘭沐星暗吸一口氣,這個老警員的膽子是不是肥了點啊,竟敢這麼跟局長說話?

事後她才知道,原來對方是王局長的老丈人,難怪了。

王局長臉微僵,略帶尷尬的說:“經手了那麼多的案件,我一時怎麼可能想得起來。既然您提起了,那我就這請求楚州警方協助吧。”

唐澤彥與顧臻互視了一眼,彷彿重新看到了一絲希望。

天下警察是一家,沒有哪個地方的警方會對同行的求助置之不理,所以很快,楚州警方將去年的那起棋牌室起火案的相關資料以掃描的方式傳送了過來。

從電腦上打印出來的資料上面清楚的記載着當時那起縱火案的仔細情況:那是一場發生在去年8月份的人爲縱火案,是由當地兩個小地方勢力爲爭奪地盤而起發的,四死七傷。

在那一場大火中一共發現四具屍體。

四具屍體中有三具早已查清身份,唯有一具至今沒有家屬前來認領也未能查明其真實身份。

於是唐澤彥帶着蘭沐星等人再次奔赴楚州市,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找到那名火場倖存者。

這個倖存者叫葉瑞陽,不是別人,正是那間牌室的老闆,同時也是其中一個小勢力的頭目,現正在監獄中接受着爲期十一年的改造。

葉瑞陽被傳喚到詢問室。

在詢問室中唐澤彥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要對方詳細的再敘述一下當時火場的情形。

提起那起縱火案,葉瑞陽表示自己印象很深刻,畢竟那是發生在他地盤上的事兒,自己的一個比較好的兄弟就是死在了那聲大火之中。

當問到到底知不知道那具無名屍體是誰時,葉瑞陽表示自己跟那人不熟。

“不熟?那就表示認識了?”唐澤彥抓到對方話裡不經意閃過的用詞加以追問。

葉瑞陽愣了一下:“也算不上認識,只是見過兩次面,他是跟着阿彪混的。”

阿彪指的就是另一個小勢力的頭目,那場火也是他指使手下縱的,事發後被捕捉,因其平日裡惡貫滿盈且犯有另外兩個命案,三罪並罰於年初被槍決了。

如此一來也就死無對證了。

“是這個人嗎?”唐澤彥將莊帥的照片推到葉瑞陽面前。

葉瑞陽眯眼看了好一會,搖頭。“不確定。”

唐澤彥:“不確定?什麼意思?”

葉瑞陽:“那個人總是低着頭還戴着口罩,所以以我的高度來看除了他的後腦勺之外,我幾乎就沒有正面的見過他臉。”

唐澤彥狐疑:“大熱天的戴口罩阿彪不起疑?”

葉瑞陽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他倆的樣子倒挺鐵的。”

唐澤彥:“那他的胳膊上有沒有刺着眼鏡王蛇的刺青?”

葉瑞陽還是搖頭:“這個沒太注意也記不得,畢竟我周邊有紋身的人太多了。”

對於葉瑞陽的詢問似乎並沒有給案件的偵破帶來多少有利的線索,無奈,唐澤彥只能要求請將人給送回去。

葉瑞陽在臨走之裡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站着唐澤彥說了一句:“我好像記得那個人叫阿彪大舅子。”

大舅子?莊帥的大舅子不是顧臻嗎?

蘭沐星偏頭看向顧臻,顧臻正一臉寒霜的白了她一眼,顯然在告訴她,他沒有莊帥那樣的妹夫。

唐澤彥:“那個阿彪有沒有妹妹?”

葉瑞陽微微的昂起頭,努力的想着:“嗯,親妹妹好像沒有,但據我所知,他的好幾個情人都是管他叫哥的。”

唐澤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送走了葉瑞陽後,唐澤彥看向顧臻:“這事你怎麼看?”

顧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倦的說:“事到如今還能怎麼做,當然是查出葉瑞陽所說的那個隱藏在本案中的女人了,再從對方那裡證實清楚那具無名的屍體到底是不是姓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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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刮颱風,悠悠的家進了點水,可能明後兩天的文文會更的少一點,希望妹子們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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