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子一腳踹向方銳背部之際,方銳先於一步察覺到了男子的動向,一個簡潔有力又不動聲色的後踢腿,動作快得眨眼即逝,踢在了男子的小腿骨上,男子立刻抱着小腿跪地,滿臉的苦痛表情像是剛剛失去親人。
“我說過的,機會只有一次,滾蛋。”
方銳沒想大動干戈,教訓過了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也引來了不少的圍觀人羣,他貼近胖男人的身體,冷哼道。
“你,你給老子等着!”胖男人嘴裡還喋喋不休,罵爹罵孃的拉着同伴快速上了自己的寶馬車。
剛纔的一幕全都被女警潘蕾蕾看在眼裡,愣在原地的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這場‘鬧劇’已經結束了。
“誒,等等!”潘蕾蕾快速走上前去,伸手攔住了準備發動引擎的寶馬車。
方銳也立刻反應過來,胖男人撞壞了護欄,還沒處理呢。
方銳徑直上前,一把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朝着車裡低吼道:“給我滾出來!”
“還有什麼事?”胖男人心裡不服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看着方銳和潘蕾蕾問道。
“駕駛證行車證身份證,你損壞護欄,扣分罰款。”
潘蕾蕾‘機械’的重複了之前的話語,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
看着小女警滿臉嚴謹認真的樣子,方銳偏過頭笑了笑,心裡感嘆這妮子還真是個愛崗敬業的交警啊。
“你聾了?叫你拿什麼就拿什麼,愣着幹嘛?”
方銳見胖男人嘟嘟囔囔的,手上卻沒個動作,怒喝道。
兩個男人剛纔領教了方銳的身手,現在雖然心裡還有怒氣,但卻知道憑兩個人的實力跟眼前這個男人鬥完全就是當炮灰的,所以識趣的選擇了妥協。
胖男人不敢回話,猶豫了片刻,從褲兜裡掏出了錢包,拿出了相關的證件遞給潘蕾蕾。
潘蕾蕾取下腰間的本子和圓珠筆,全神貫注的表情登記着信息,方銳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幾分鐘後,潘蕾蕾登記好了信息,將罰款單和另一張單子,還有胖男人的證件一併遞了過去,道:“拿着,去交警一大隊交罰款。”
“可以走了吧?”不耐煩的表情哼了一聲,胖男人問了一句轉身便要上車。
“等等,你還沒給這位警察道歉。”方銳抓住胖男人的肩膀,把胖男人嚇的微微哆嗦。
“道什麼歉?”胖男人迷茫的表情問道。
“你對這位警察不禮貌,該向她道歉。”
方銳義正言辭的表情道,那姿態像極了道德模範。
“不用了。”潘蕾蕾見兩個男人氣的臉色漲紅,悻悻道。
“我讓你道歉,最後說一遍。”方銳擡起拳頭瞪眼嚇唬胖男人道。
胖男人以爲方銳又要發怒,這才服軟了,低着頭對潘蕾蕾隨口道:“對不起。”
“還有你。”方銳看向一旁的男子,語氣不容質疑。
“對不起。”男子跟着說了一聲,羞的不行了,兩人迅速轉身上了寶馬車離去。
圍觀的人羣散去了些,方銳和潘蕾蕾對視了一眼,兩人先後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愣在原地誰都沒先開口。
“謝謝你。”憋不住了,潘蕾蕾很少說這個詞彙,還是
側着臉對方銳道。
“不客氣。”方銳摸了摸鼻尖,傻笑道,之前的殺氣和狠氣消失全無。
還有其他事,方銳也沒停留,直接轉身上了自己的計程車。
注視着方銳的背影遠去,潘蕾蕾心裡複雜的情緒涌上,鯁在喉嚨,直到方銳上了車,潘蕾蕾才反應過來,昨天的‘帳’還沒跟方銳算呢!
“站住!站住!”
潘蕾蕾奔向方銳的計程車,卻還是晚了些,方銳的汽車已經消失在了街角。
妹妹失蹤,生意不順,自己還面臨着人身危險,諸多問題全都湊到了一起,柳歡容一貫以女強人的姿態示人,到了這樣的關口也扛不住了。
連續重感冒了兩天,柳歡容兩天時間都窩在方銳的小屋裡,哪裡都沒去,全身痠疼,就連起牀吃飯都感覺吃力。
晚上,拖着病體的柳歡容顯得很是虛弱,用帶着濃重的鼻音向方銳問道:“事情怎麼樣了?明晚就是最後期限了。”
“你別擔心,我在等吳用的消息,你妹妹會沒事的,他們不敢拿你妹妹怎麼樣。”方銳淡然道。
柳歡容咬了咬嘴脣,眉頭皺了皺,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方銳見柳歡容趴在沙發靠背上,表情有些痛苦,上前關切的問道:“是不是發燒了?”
看到柳歡容臉色微紅,嘴脣發白,方銳意識到情況不妙,上前輕撫了她的額頭。額頭滾燙,柳歡容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我送你去醫院打針。”方銳說着就要扶柳歡容起身。
“不要,我不去醫院。”柳歡容堅決的表情道。
任憑方銳怎麼勸,柳歡容執意不去醫院,無可奈何下,方銳放棄了勸說。
“那你先去牀上休息吧,我去給你買藥。”方銳焦急地道。
沒聽到柳歡容的回話,方銳便拿起外套出了門。因爲住的地方在市郊,附近街道是沒有藥店的,所以方銳開着計程車前往最近的一個商業區。
商業區大概在三公里外,方銳的車很快便來到了燈火通明的商業區華府街。往前把車開到一個劃了白線的可以停車的地方,方銳正準備將車倒進去停車位,看到正對自己的一條街道正有一羣人呼喊着衝過來。
方銳定睛一看,跑在最前頭的一個男人身上的襯衫都破爛了,不要命似的狂奔。後面追趕的人距離男子大概二十多米。
男子面容俊秀,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上帶着斑斑血跡,臉上有血痕還有汗水。
一羣人死追一個人,要麼是欠債要麼就是其他深重的過節。但在方銳的字典裡,一羣人欺負一個,怎麼都說不過去。
男子越跑,距離街口方銳的出租車越來越近,方銳認真的看着,看清了男子的面龐。臉上沒有任何的畏懼,眉宇間還有一股凜然之氣,堅毅的雙眸,嘴角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決絕。
“不管是什麼事情,先救人再說。”
方銳低聲自語一句,不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只不過見不慣這種場面罷了。
方銳心想,就算奔來的男子是個十惡不赦的人,那他也有掙扎的機會,不該接受一羣人的追逐和之後可能發生的凌辱。
身體探上前去,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方銳朝着奔來的男子招手道
,“快上車!”
居然有陌生人在危機關頭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高速奔跑的男子眼神掠過一瞬的驚異,也沒多想,竄進了方銳的計程車。
英雄之間總會惺惺相惜,同道中人或許一個眼神就可以說明一切。
在年輕時候那段年少輕狂的時光裡,方銳也曾有過和男子相似的經歷,被一大羣人追出幾條街,最後僥倖逃命。
“爲什麼救我?”
計程車飛馳,注視着後視鏡裡追到路口的那些男人,男子問方銳道。
“不爲什麼,要去哪兒?”方銳言語波瀾不驚,神情專注的駕駛着汽車。
“隨便,哪兒都行。”男子沒道謝,沒說明目的地,臉上也沒有脫險的興奮,表情也很淡定道。
汽車還在疾馳,兩個男人陷入了沉默。方銳知道,如果對方願意訴說,自己不問對方也會告訴自己事情的來龍去脈;反之,如果對方不願意說,問了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他不想聽謊言。
“我是新星安保的人,曾經是。叫我阿風就行。”男子點燃了一根菸,拋給了方銳一根,眼神堅定的望向遠方。
“曾經是?”聽到男子是新星安保的,方銳來了興趣,好奇的心情沒有表露在臉上,平靜的表情問道。
“恩,那些追我的人全都是新星安保的人。”男子道。
“我是幫黑三哥和丘峰做事的,你救了我,不怕新星安保的人找你麻煩?”見方銳不說話,男子冷笑着問道。
“不怕。”方銳簡短兩字道,臉色仍舊平靜。
生命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着悲歡離合,在這一秒,方銳絕不會想到,自己救下的男人會爲眼前棘手的問題帶來莫大的轉機。相遇,就在不經意間發生。
方銳加快了行車速度,在市區繞了一大圈,然後駛向了市郊的一條無名二級路。二級路有別於高速路,路況很複雜,但好處是這條路車輛很少,還有頻多的岔口,就算那些人追來,憑藉方銳的駕駛技術,可以輕鬆甩掉他們。
“你救了我一命,我會還你的。”
阿風蒼白的笑容寫在臉上,對方銳道。聽着是輕描淡寫,但方銳卻對此深信不疑。
有的人,就算是再怎樣浮誇都不能取得別人的信任,而有的人,或許一句話就可以直戳你的心臟。
“不用,正好讓我碰見罷了。”方銳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看了看阿風。
這男人長了一張英俊的臉龐,五官勻稱,短髮襯出了他的精神氣,還有那血跡斑斑的襯衫下掩藏的健碩肌肉。
從剛纔的逃跑身形和現在的體態,方銳便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非常不錯。無數的戰鬥鍛鍊了方銳的‘火眼金睛’。
兩個男人一邊抽着煙一邊隨意的聊着,方銳這才從阿風的口中瞭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阿風跟隨丘峰五年之久,是丘峰身旁的貼身保鏢。
因爲沒有完成一個跨省的刺殺任務,阿風回到大文市,丘峰怕事情敗露,想對他痛下殺手,被阿風逃了出來。
一個忠心耿耿的男人,卻碰到丘峰這種不擇手段的主子,何等的悲哀。因爲沒有完成丘峰便遭到追殺,阿風的處境讓方銳多了一份同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