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孤獨寂寞冷,除了睡覺也沒別的好做,岑青禾把行李收拾好,洗了個澡,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隱約覺得有人從身後抱住自己,環在腰間的手臂觸感分外真實,熟悉又舒服。
起初岑青禾並不以爲意,她睡得正香,不想醒來,但是……等等,岑青禾後知後覺,她人在夜城,家裡就她一個人,怎麼會有人從後面抱住她?
激靈一下,她猛地睜開眼睛,轉頭往後瞧。
身後是放大的俊美面孔,商紹城赤着上身,露出肩膀和漂亮的鎖骨,見她一臉驚恐,他出聲說:“吵醒你了?”
岑青禾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商紹城伸手摸着她的頭,像摸小二一樣,低聲叨咕,“摸摸頭,摸摸頭,嚇不着。”
岑青禾是真嚇壞了,她蹙眉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商紹城道:“十五分鐘之前,剛洗了個澡。”
他在被子裡面摸她,岑青禾頭皮仍是麻的,兀自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別說門鈴聲,她連開門聲都沒聽見。
商紹城道:“我讓蔡馨媛幫我配了把鑰匙。”
岑青禾眉頭蹙得更深,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商紹城將她撐起的上半身壓下去,抱着她道:“我困了,跟我睡會兒。”
岑青禾這才發現,外面天是亮的。
“幾點了?”她問。
商紹城說:“九點半。”
他果然是坐最早一班飛機回來的,岑青禾受驚過後便是喜,轉身摟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脖頸處,呼吸間都是熟悉的沐浴液香味兒。
兩人擁抱着重新睡去,再睜眼,已是下午三點。岑青禾一覺睡了十三四個小時,頭有些疼,商紹城則是這些天以來,難得的睡了回好覺。
精神頭好,他開始踅摸着折騰她,岑青禾說自己肚子餓,商紹城叫了外賣,兩人以外賣送到爲時限,他儘量速戰速決,岑青禾也免受慢刀子割肉之苦。
外賣等了足足四十分鐘,聽到門鈴聲,岑青禾無力的砸商紹城後背,他這才抓緊最後的時間,攥取最後的剩餘價值。
他裹着她的浴袍去開門,岑青禾下牀去浴室洗澡,沒多一會兒,他也鑽進來。
岑青禾故意扶着牆,有氣無力的道:“我餓得低血糖都犯了。”
商紹城說:“下次含着糖辦事兒,免得中途暈過去。”
岑青禾擡腿踢他,商紹城靈活一躲,笑道:“還是不累。”
岑青禾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兒。
他訂了好些好吃的,兩人口味相投,一桌子大大小小的食盒,十菜九辣,看得人口水橫流。
岑青禾飯不離手,狼吞虎嚥的吃了十幾口,這才勉強平復住腹中洶涌的飢餓感。
窗外還有陽光,兩人坐在溫暖室內,面前開着電視,隨便找個岑青禾想看的節目,吃着好吃的東西,最重要的是,身邊坐着喜歡的人,任憑外面是颳風還是下雪,此時唯有歲月靜好。
岑青禾吃着吃着會突然晃神,感慨日子能這樣天長地久就好了。
商紹城不見有什麼大動作,但放筷子的速度卻比岑青禾快,起身去了廚房,再回來手裡拿了兩袋天使土豆片,還有一瓶黃桃罐頭,他現在品味被岑青禾同化的厲害,有事兒沒事兒總想找點兒小零食墊嘴。
“照片呢?”
“嗯?”
“昨天別人給你發的照片,我看看。”
岑青禾把手機遞給商紹城,“短信裡。”
他熟練地輸入密碼解鎖,找到照片,看了幾眼之後說:“手機拍的。”
岑青禾側頭看着他道:“有什麼問題?”
商紹城說:“如果是有人故意跟蹤拍我,總不會low到用手機拍吧?”
岑青禾被他一提醒,恍然道:“是哦。”
琢磨了一下,她繼續說:“也許是有人無意中撞見你跟雨涵在一起,雨涵裹成那樣,對方也沒看見她的臉,只以爲你是另有新歡了,所以趕緊掏出手機把照片拍下來。”
商紹城面不改色的道:“故意跟拍,絕對不會用手機,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說的,突然撞見,很顯然,拍照的人同時認識你我,並且目的很明顯,並不希望我們好。”
他看着她問:“你身邊都有誰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是不是得罪了誰,自己還不知道呢?”
岑青禾撇嘴回道:“我傻啊,得罪誰我還不知道?”
商紹城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岑青禾被看的心虛,別開視線,邊想邊道:“沒有吧……公司的同事,除了馨媛就只有佳彤和呂雙知道咱倆的事兒,其他人只知道我有男朋友,我一直都沒說是誰,再就是董明章和孫倩也知道,但我囑咐過孫倩,不讓他們往外說,他們也保證不會講。我身邊的人,都不會坑我,我實在想不到了。”
商紹城說:“你身邊不止這些人知道吧?薛凱揚跟他那些朋友可都知道。”
岑青禾聞言,眉頭一蹙,瞪眼問:“什麼意思?你覺得是薛凱揚做的?”
商紹城不置可否。
岑青禾嗤聲說:“那你怎麼不認爲是周安琪呢?或者哪個我沒見過,但卻稀罕你稀罕的不行的千金大小姐?”
商紹城道:“我明確跟周安琪表示過,我倆沒戲,現在我倆見面都不怎麼說話。”
岑青禾說:“我八百年前就跟薛凱揚把話說明白了,人家身邊真不缺紅顏知己,我不是香餑餑,人家不會非我不娶。”
兩邊看起來都不大可能,岑青禾忽然道:“你找人去查查這個電話號碼吧?”
商紹城說:“從昨天到今天都關機,估計不會再用了,但是可以查查,我記下了,我們可以打個賭,是你這邊的人,還是我這邊的人。”
“好啊,賭什麼?”岑青禾一臉志在必得。
商紹城說:“暫時還沒想到,輸的人先欠着。”
岑青禾比了個ok手勢,“就這麼定了。”
一般人遇見這種糟心事兒,就算不鬧心的睡不着覺,總不會拿來當賭注,但岑青禾跟商紹城就是太自信,也太篤定對方不會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虛驚一場過後,馬上就拿它當成一個遊戲來玩兒。
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是對方給自己的安全感十足。
吃完飯,岑青禾跟商紹城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難得的靜謐時光,就連偶爾接個電話都嫌被打擾。
一晃晚上九點多了,岑青禾靠在沙發上,對躺在腿上的商紹城嘀咕,“軒哥帶馨媛去新加坡了,就這麼兩天時間,都不夠折騰的,讓我想起歐洲十國兩日遊,光在飛機上待着了,下地的時間都沒有。”
商紹城道:“忙裡偷閒唄。”
岑青禾說:“明天就上班了,我還沒問他們今天幾點回來……”
正說着話,岑青禾手機響了,商紹城幫她拿過來,說了句:“曹操。”
岑青禾接過來一看,是蔡馨媛。
滑開接通鍵,她馬上道:“蔡曹操,正說你呢,你什麼時候回來?”
手機中傳來蔡馨媛樂不思蜀的興奮聲音,“青禾,跟你說一聲,我不回去了,我倆要去文萊。”
岑青禾蹙眉說:“去什麼文萊啊,明天就上班了。”
“這不跟岑組長打電話請示嘛,我得晚幾天再回去,你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加油!”
岑青禾急聲道:“欸,不是,你是不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怎麼跟陳博軒一走,人還不回來了呢?
蔡馨媛道:“我這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幸好現在你是咱們售樓部一把手,我請假都請的理所當然。”
岑青禾挑眉說:“大姐,是誰給你的不實信息,讓你覺得售樓部我是老大的?你不知道大區總監要下來代班視察嗎?”
蔡馨媛不以爲意的道:“總監那種大咖,是不會在意我們下面這些小職員的,現在售樓部帶官銜的就你和章語,只要你倆不請假,誰請假都無所謂。”
岑青禾搖頭道:“你連面見大區總監的機會都不要了,是想跟軒哥私奔嗎?”
蔡馨媛說:“鬧呢,我去文萊拜佛,祝你芝麻開門節節高,還有你跟我偶像的感情,每天都跟小別勝新婚一樣,蜜裡調油,油光水滑,滑不溜秋……”
岑青禾聽得直起雞皮疙瘩,趕緊嫌棄的打斷,“行了,拜佛你不去泰國,去文萊,聽着就透露着不靠譜。”
“嗐,人艱不拆,主要是去購物,我不在家這幾天,便宜我偶像了,讓他來家裡住吧。”
她說話,商紹城一直都是聽見的,只是在聽到這句的時候,商紹城把手機搶過來,說了句:“我準你帶薪休假,隨便玩兒,想玩兒多久玩兒多久。”
蔡馨媛笑說:“噢了,聽從領導指示。”
岑青禾重新把手機搶回來,出聲說:“你別玩兒的太high,明天上班還不知道什麼行情,大區總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萬一新官駕到三把火,問及請假的人爲什麼沒來,我就說你臨上班之前去見客戶,半夜感冒沒來得及發現,高燒到肺炎,現在正跟醫院掛水治療呢。”
商紹城從旁補了一句:“我作證,國內的醫院看不好,所以臨時轉到文萊的醫院,不信的話,叫他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