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藝菲以爲背靠大樹好乘涼,想借着馬繼輝來壓岑青禾,但她這個算盤真是打的太差了,她太不瞭解岑青禾是什麼樣的人。這回好了,岑青禾連馬繼輝的臉一塊兒打。
馬繼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岑青禾,像是狐疑她哪兒來這麼足的底氣,岑青禾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面上掛着禮貌從容的微笑,但眼神深處卻是十足的不屑和嘲諷。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整個包間裡面詭異的安靜,大家誰都沒說話,最後還是馬繼輝自己下不來臺,整不了岑青禾,他朝着魏裕安似笑非笑的道:“魏總,這是你叫來的人,人家面子大,說不幹就不幹了,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魏裕安也是尷尬,他跟岑青禾合作過一回,知道她跟沈冠仁關係不錯,所以再有好事兒都會首先想到她,也想借着她這條線,盼望以後能跟沈冠仁之間有些聯繫,可誰成想鬧成這樣。
他心裡當然是不爽馬繼輝的,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是姓馬的在咄咄逼人。但眼下他的身份註定不方便多講什麼,唯有努力擠出笑容,出聲說:“馬先生,我跟岑小姐私下裡也是不錯的朋友關係,所以摒除合作關係之外,我會尊重她的選擇,至於她跟方小姐之間的私事,我想她們自己可以解決。”
岑青禾也不想魏裕安爲難,所以主動說道:“魏總,既然我不參與這次合作,那就不在這兒打擾大家商量公事了,我先走一步,改天您有空,我們再聯繫。”
說着,她站起身,又對斜對面的陳助理頷首微笑示意,拎包就要走。
陳助理跟着起身,魏裕安也道:“小陳,送送岑小姐。”
岑青禾笑說:“沒關係,你們聊。”
陳助理還是送岑青禾出了包間,房門關上之後,他低聲道:“真是不好意思岑小姐。”
岑青禾面色無異的道:“沒事兒,談不成又不是你跟魏總的原因,我知道。”
陳助理說:“我也覺得馬先生過分了。”
岑青禾微微一笑,並不接話。
他送她往外走,一路上跟她賠禮道歉說着好話,岑青禾道:“咱們出來工作,本來就是有商有量,沒談成也是正常的,不用往心裡去,改天咱們約出來吃飯。”
陳助理微笑着道:“岑小姐你能有這份氣度,以後在行內絕對吃得開,不用在乎一時得失,我跟你說句掏心的話,我是真討厭那個馬繼輝,連帶着他身邊那個姓方的,靠裙帶關係上位,狐假虎威,能得勢一時,她得意不了一世,爲人這麼陰險張狂,往後準得栽大跟頭。”
岑青禾玩笑着道:“我算是逃出來了,難爲你還得裝一陣子。”
陳助理搖頭嘆氣,也滿是不樂意。
兩人聊了幾句,岑青禾告辭,讓他快點兒回去,出了飯店,她深吸一口氣,冷冽的空氣順着鼻腔跟喉管直進胸腔,卻熄不滅她一肚子的惡火,她氣得牙根癢癢,方藝菲這個挨千刀的,還真是百足之蟲,跟她玩兒死而不僵呢。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有些人偏偏不見棺材不掉淚,像是方藝菲這種,更是給她點兒苟延殘喘的機會,她回過頭就敢反咬一口。
今天這事兒,沒完!
氣沖沖的往前走,岑青禾要回公司,得去街對面打車,在穿過人行道的時候,她無意間往右一瞥,一個紅燈攔下半條馬路的車,爲首的其中一輛,駕駛席上的男人是熟面孔,帥氣的臉,好看的眉眼,是林鋒。
岑青禾很是詫異,詫異不是因爲別的,而是金佳彤說,林鋒家裡現在條件很不好,算是破產的狀態,可他怎麼會衣着光鮮的坐在一輛寶馬x5裡面?
所以本能的,岑青禾瞧向了副駕位置,那裡坐了個女的,女人低着頭,插着耳機在聽歌,看不清具體眉眼,但是一走一過,輪廓還是看得清的,一個起碼有四十幾歲面相的中年女人,明顯沒化妝,皮膚不白,僅看上半身也知道身材偏胖。
過馬路的時候,大家都走的很快,岑青禾也不好一直放慢速度盯着瞧,所以全程看了能有七八秒鐘的樣子,待到轉過頭,她心裡難免嘀咕,這女的誰啊?不會是林鋒他媽吧?
可是媽媽這長相,也生不出林鋒這麼帥的兒子啊,真是納悶了。
打車回公司,正好蔡馨媛在,她問岑青禾中午談的怎麼樣,岑青禾憋了一路,氣沖沖的說:“方藝菲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公交車,她一定在背後跟那個土大款說我坑了她,整的那個土大款今天在飯桌上讓我給方藝菲道歉,我道他奶奶個腿兒,他自己腦袋有坑,當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智障啊?我說我退出,我不做這個買賣了行吧?但方藝菲這個小賤人,我必須好好收拾她一頓,她記吃不記打,我這次就狠狠打她一頓,我讓她記一輩子!”
蔡馨媛也是不能聽這種話的人,聽後立馬點了炮筒子,瞪着眼睛道:“我艹,真他麼給她慣的,她在正南上班吧,咱倆今晚就找她去,我不給她扒光了扔大街上,她就不知道自己靠騷不靠臉,什麼人她都能劈得開腿,一個唯利是圖一個陡然暴發,她跟那土大款還真是絕配!”
她罵的太爽,岑青禾忽然間就笑了,蔡馨媛還在氣頭上,皺着眉頭道:“你笑什麼?”
岑青禾說:“你這一通罵,罵完我都不生氣了。”
蔡馨媛說:“就她那厚臉皮,我當她面罵,她都不一定臉紅心跳,你指望能靠說服教育讓她回頭是岸?不可能,她就是欠揍。”
岑青禾說:“揍她一頓當然簡單,就是沒面兒,回頭她再說我談不成生意蓄意打擊報復,我都懶得跟人解釋。”
蔡馨媛問:“那你想怎麼辦?”
岑青禾說:“對付這種人,就得把她趕盡殺絕,讓她從正南滾出去,到時候我再當面落井下石,想想就痛快。”
蔡馨媛道:“咱們又不在正南,你想好具體方案了嗎,要不讓你家城城我偶像說句話,他要是開一回口,對方公司開個小職員還不綽綽有餘。”
岑青禾道:“不跟他說了,他有他的事兒,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我要是跟他開回口,他一定幫我,但我就喪失了戰鬥的樂趣,以前我最煩爾虞我詐了,但今天方藝菲這事兒忽然讓我燃起了興致,我倒要看看,是邪不壓正,還是禍害遺千年。”
蔡馨媛一拍岑青禾手臂,“好,算我一個,我最近正愁滿腔怨氣沒處發泄呢,方巴士來的及時啊,簡直就是檢驗我們職場實戰經驗的一門試卷。對了,佳彤認識正南的人,我前陣子聽說她在那邊有個同學還是朋友什麼的,正所謂知己知彼,到時候讓佳彤幫忙掃聽一下,看看方巴士在正南那邊,現在是什麼位置。”
提到金佳彤,岑青禾猛然想到,“欸,我今天從飯店出來,看見林鋒跟個女的坐在寶馬x5裡面,林鋒開車。”
切換到八卦話題,蔡馨媛面色陡然一變,馬上滿是好奇的問:“什麼女的,好看嗎?”
岑青禾眉頭輕蹙,迷茫的說:“年紀挺大的,感覺最起碼得四十歲了,長得也……嗯,不怎麼好看。”
蔡馨媛圓眼睛一瞪,意外的說:“不是女朋友啊?”
岑青禾想都沒想,斷然回道:“不可能是女朋友,那女的看起來跟咱們媽一個年紀。”
蔡馨媛問:“穿的怎麼樣?”
岑青禾回憶了一下,“穿一件深褐色的羽絨服,很樸素。”
沒錯,不是光鮮亮麗,是樸素。
蔡馨媛挑眉,眼帶疑問,“樸素是什麼鬼?”
岑青禾坦然回道:“就是連長相帶打扮,扔大街上你都不會看一眼的那種。”
蔡馨媛也懵了,自顧自的嘀咕道:“穿着樸素的四十幾歲中年女人,長得還不好看……不會是林鋒家裡人吧?”
岑青禾說:“我也不知道,回頭問問佳彤,是不是林鋒家裡人來夜城了。”
蔡馨媛兀自琢磨,過了幾秒,她忽然壓低聲音道:“你說會不會是林鋒被人給包養了?”
岑青禾當即蹙眉回道:“少來,哪兒有那麼多包養,而且一看那女的就不是富婆。”
夜城的有錢人遍地都是,岑青禾也見過富婆什麼樣,她沒辦法跟蔡馨媛直接形容,今天林鋒車上那女人看起來真的跟富婆完全不搭嘎。但凡是個有家底的,總得花點錢在身上臉上吧?
蔡馨媛徹底迷茫了,“那我真猜不到了,只要不是林鋒劈腿就行。”
岑青禾問:“佳彤最近跟林鋒什麼情況?我也沒空跟她細聊。”
蔡馨媛說:“林鋒有意想複合,但佳彤還沒想好。”
岑青禾道:“這事兒還真急不得,讓佳彤好好想,等忙過這陣子,咱們幾個坐下好好聊聊。”
蔡馨媛話鋒一轉,揶揄道:“你現在但凡有點兒時間,都去陪城城了,哪有時間給我們啊。”
岑青禾瞥眼說:“別忘了你談戀愛的時候什麼樣兒,怎麼還五十步笑百步呢?”
蔡馨媛說:“所以我爲了友情不要愛情,我分了啊,你呢?你看看你這副重色輕友的樣子,嘖嘖,我都不樂意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