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哲這一番話,讓離清暉的心裡豁然開朗。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站起身,他對宗明哲說,“我明白了!宗明哲,謝謝你!”
說完這話,離清暉快步離開。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宗明哲嘆了口氣,低聲說,“是我應該謝謝你纔對。”
等離清暉再一次面對那些反對他的醫生,他不僅態度強硬,而且把他所做的那些分析全都擺在了這些人面前。當再一次有人對他說出手術將會面臨“死亡”這個風險的時候,離清暉非常堅定的告訴對方,這個風險,他們必須要承擔起來。
“在場各位都是軍醫,既然是軍醫,我們就不僅僅是一名醫生,更是一名軍人。但凡是軍人,都要在自己的戰場上作戰。我們眼前這位病患,他的名字叫做葉城西,他是梟狼大隊第四中隊的一名隊員。他在戰場上沒有做孬種,我們梟狼隊員也絕不會是孬種。現在,手術室裡就是我們這些軍醫的戰場,我們要救的人是一名勇敢的戰士,在面對他的時候,我們又怎麼能做孬種呢?”
離清暉說,“手術過程與風險,我已經爲各位詳細的分析過了。手術中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我們也都提前做好了相應的準備。我們現在不是在被動挨打,而是在打一場經過充分準備的仗。我相信,我們能贏!”
在場的幾位軍醫,尤其是之前反對手術的幾個人,都被離清暉這一番話給震動了。
大家重新商量了一遍,最終決定,做這個手術!
經過一番謹慎的準備,離清暉來找宗明哲簽了一些東西,然後手術就開始了。
深夜,風雪瀾醒了過來,看到宗明哲坐在一旁,臉色沉重。
“明……”她剛要發出聲音就咳嗽起來。
宗明哲急忙過來幫她順着後背,又遞來了水。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風雪瀾問。
宗明哲把葉城西正在接受手術的事情告訴她,風雪瀾聽了之後露出笑容,說,“別擔心,那傢伙肯定能活下來的,他還答應我要回梟狼去把我救他的事情告訴大家呢。”
宗明哲聞言淺笑,輕輕捋順風雪瀾的頭髮,點頭道,“是啊,他肯定能活下來。”
宗明哲對離清暉他們的努力是有信心的,可他所想到的不僅僅是葉城西保住性命的事情,他也在考慮葉城西的將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葉城西又接受了幾次手術。而風雪瀾身上的傷則在慢慢的好轉。
等到葉城西徹底脫離了危險,已經是手術結束的一週之後了。
得知葉城西醒過來了,風雪瀾就嚷嚷着要去看看他。宗明哲只好把她抱到輪椅上,推着她先來找離清暉。
風雪瀾看到離清暉,頓時被嚇了一跳。這幾天的時間,他又憔悴了不少。
“雪瀾,你感覺怎麼樣?”離清暉見他們來了,馬上起身過來,蹲下身問風雪瀾。
風雪瀾瞪起雙眼對他怒道,“你有沒有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什麼樣了?這是要把自己累死嗎?”
離清暉聞言苦笑,擺擺手,“別爲我擔心,葉城西現在脫離危險了,我正打算要休息呢。”
“真的?”風雪瀾不太相信。
“真的,我不會騙你的。”離清暉拍拍心口向風雪瀾做保證。
有他這句話,風雪瀾纔算是安心一點。
聽說他們兩個是要去看望葉城西,離清暉便帶着他們來到了葉城西所在的那間病房。
推開房門,就見兩名護士正在整理牀上的東西。葉城西正好醒着。
他轉頭看到宗明哲推着風雪瀾走進來,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
他努力擡起手臂,衝宗明哲敬了個軍禮,然後儘可能高聲的說,“宗隊!”
旁邊的護士見狀急忙過來壓住了他的手,皺着眉頭低聲埋怨,“你別亂動啊!別把儀器弄掉了!”
可她這話剛說完,就見剛纔推着輪椅進來的那個穿着軍裝的大帥哥來到病牀旁邊,站直如鬆,衝牀上這不聽話的病患也敬了軍禮。
宗明哲聲音洪亮,對他說,“葉城西,作戰任務已經完成,辛苦你了。”
他這話在病房裡迴盪,葉城西的眼中頓時閃出了淚光。
離清暉推着風雪瀾來到病牀的另一邊,他低聲對這兩個護士說,“你們可以出去了。”
兩個護士都看呆了,聽離清暉說話,這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們兩個紅着臉一邊往外走還不住的回頭偷偷看宗明哲,風雪瀾見狀不由得揚起嘴角。
她的男朋友,舉手投足都是帥氣逼人啊。
這時又聽葉城西帶着哭腔對宗明哲說,“對不起,宗隊……讓你女朋友也受了那麼重的傷……”
風雪瀾聞言馬上瞪眼,沒好氣的對葉城西說,“我是梟狼隊員!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點傷怎麼了?用不着你跟他道歉!”
宗明哲聞言露出笑容,也對葉城西說,“聽到了吧?你要再說這種話,她非起來揍你不可。”
葉城西看到宗明哲的笑容,又轉頭看看風雪瀾,雖然心裡還是不好受,卻也比之前輕了許多。
他問風雪瀾,“你怎麼樣?”
風雪瀾衝他哼了一聲,“這不是好好的嗎?”
見葉城西看着她坐着的輪椅,風雪瀾笑道,“不是有點骨折嗎?過兩天就好了,不算什麼。”
葉城西長出了一口氣,也露出了笑容。
活下來了。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活下來。
離清暉又給葉城西做了些簡單的檢查,然後就讓他睡了。
三個人離開病房,宗明哲發現離清暉的臉色比剛纔還差。
“清暉,是不是他的傷恢復的不好?”宗明哲問。
離清暉嘆了口氣,告訴宗明哲,“他的病情非常複雜,雖然手術順利完成了,但是還說不上是成功。爲他做手術的醫生已經盡力了,以後到底能恢復到什麼程度,現在誰都說不好……”
“清暉,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你有什麼話,能對我直說。”宗明哲雙眉緊鎖,也嘆了口氣,低聲說,“我好提前爲他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