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朔是怎麼想的,風雪瀾可不知道。她蹦蹦跳跳的回到寢室,簡直就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可剛一進門,就看到蘇杉杉一臉怒色的望着她,她那歡喜的模樣落在蘇杉杉眼裡,頓時變成了別的意思。
“風雪瀾,我們好歹是從新兵連裡一起出來的,你用得着這麼事事針對我嗎?”蘇杉杉惱怒道,“偷看了?我在林教官那裡吃癟就讓你高興成這樣?我還沒被趕走,你就這麼幸災樂禍?我告訴你,風雪瀾,林教官還沒說讓我從這裡離開呢!你別高興的太早了!”
風雪瀾本來高高興興,被她突然說了這麼一通,心裡這股高興勁兒頓時被弄得少了很多。風雪瀾很不爽的望着蘇杉杉,冷哼一聲,“別這麼自戀行嗎?你以爲什麼事情都跟你有關係?蘇杉杉,怎麼到現在你還沒弄明白呢?我從來沒把你當成過競爭對手,因爲你不配。所以不管你是去是留,我根本就不在乎。”
說完這話,風雪瀾再沒理她,自顧自的拿了臉盆去洗漱,留下蘇杉杉一個人在寢室裡氣得發抖。
沒錯,蘇杉杉早就發現了,風雪瀾看着她的眼神裡總是充滿了不屑和傲慢,正因爲兩個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所以她自己已經從完全碾壓風雪瀾的存在,變成了現在……根本不是風雪瀾的對手!
風雪瀾那種眼神讓蘇杉杉想起了當初在新兵連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蘇杉杉也是用那種目光去看窩囊廢風雪瀾的。
當時蘇杉杉也沒有把風雪瀾當成競爭對手,因爲她不配!
現在反過來被風雪瀾說了這樣的話……
蘇杉杉太不甘心了!
過去和現在,完全顛倒的處境讓蘇杉杉簡直要窒息了,在新兵連的時候她覺得風雪瀾就是個累贅,那時候她多想把風雪瀾趕走啊!
再反過來想,現在的風雪瀾就是那個時候的她?而她就是那個時候的窩囊廢風雪瀾?
這個念頭從蘇杉杉的腦海中冒出來,把蘇杉杉自己都嚇了一跳。然後她瘋了一般把自己的東西都砸了個遍,把整個寢室弄得亂七八糟。
風雪瀾洗漱回來,看一眼這亂七八糟的屋子,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冷冷的掃了蘇杉杉一眼,然後穿好了衣服離開了。
她那帶着嘲諷一樣的冰冷目光就像是刀子在蘇杉杉心裡割,蘇杉杉的眼淚真的止不住了,她獨自坐在這凌亂的屋子裡,放聲痛哭。
風雪瀾已經邁步走到了樓梯口,卻也聽到了蘇杉杉的哭聲。她腦子裡那些屬於原來那個風雪瀾的記憶涌現出來,不知道多少次,那個風雪瀾也曾經這樣痛哭。
不過那個時候,那個風雪瀾從來不敢這樣大哭出聲,因爲如果被人發現,又會被嘲笑,繼而被欺負……
這些原本苦澀的記憶對於現在的風雪瀾來說卻已經不算什麼了,她微微揚起嘴角,在心底裡告訴曾經那個風雪瀾——現在的她,比曾經欺負過她的那個人更加強大,所以,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轉眼到了集合的時候,蘇杉杉下來的很早,她用厚重的化妝品遮蓋了臉上剛哭過的痕跡,又故意把帽檐壓的很低,站在那裡像是生怕被別人發現她哭過,又生怕被人問起原由。
結果一整天的訓練下來,似乎根本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他們現在的訓練,不僅強度大,而且難度也越來越高,每個人都拼命的想要在訓練中取得好成績,根本無暇顧及別人的煩惱。
至少風雪瀾是沒心思理會這個蘇杉杉了。
一整天的訓練結束,風雪瀾更加堅信了之前她想到的一件事。
“林毅朔絕對是盯上我了!”風雪瀾嚥下一口飯,皺着眉頭壓低聲音嘟囔,“今天他有多針對我,你們都看到了吧?不是我的錯覺吧?”
丁宇熙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也壓低了聲音跟風雪瀾說,“按照以前的經驗,越是被他盯上的人,就越要吃虧。雪瀾,你可要小心了。”
風雪瀾點了點頭,“明哲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她倒是想小心,可一個接一個的事情擺在這裡,她也沒法小心啊!
現在好了,被林毅朔給盯上,她也只能忍受比別人更多的訓斥和怒吼了。
吃掉眼前的飯菜,風雪瀾長出了一口氣。她剛要跟丁宇熙和李源火說一聲先走,可目光掃過餐桌,風雪瀾發覺李源火的飯菜竟然還沒吃完一半呢。
這可不像平時的他。
“源火,你怎麼了?”風雪瀾關切的問。
李源火擡頭看她一眼,勉強露出笑容,搖搖頭,“沒事……”
丁宇熙也發覺了他的異常,拍拍他的肩膀小聲說,“跟我們就別藏着掖着了,有事就說,我們幫你想辦法。是不是跟下午你去接的那個電話有關?”
李源火臉上僵硬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嘆了口氣,對他們兩個人說,“是啊……那是我弟弟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是我媽生病住院了,我挺擔心的……”
丁宇熙聞言皺起眉頭,問他,“嚴重不嚴重?你弟弟給你打電話,是讓你回去,還是缺錢了?”
李源火愁眉不展,唉聲嘆氣的說,“是缺錢了,可我也不知道嚴重還是不嚴重。我弟弟倒是沒說讓我回去,大概……大概不會很嚴重吧……”
話雖然這麼說,可丁宇熙和風雪瀾都看得出來,李源火非常擔心,也非常發愁。
丁宇熙對李源火的情況是很瞭解的,他知道李源火這個人不僅平時憨厚老實,而且非常孝順,對家裡人也很好。每個月的津貼,李源火總是第一時間轉給家裡,他自己吃喝用度,都是能省則省的。
他還哪能拿出錢來?
風雪瀾和丁宇熙兩個人沒有袖手旁觀,可他們也都知道,他們借給李源火的那點錢恐怕是杯水車薪。
遇到這種事情,風雪瀾就有點懷念自己做殺手的時候了,那時候她可從來沒有爲錢的事情煩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