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書蕾急忙從樹後出來,兩個人連話都來不及說,陳豁凡拉着她飛快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一會兒工夫,瞿書蕾跑不動了,兩個人只能停下了腳步。
“你的手流血了。”瞿書蕾喘着氣擦着臉上的汗水,低聲提醒陳豁凡。
陳豁凡低頭看了一眼,沒當回事,警惕的又看了看周圍,感覺這裡應該算是安全了。
“我們去那邊躲一會兒,你弟弟應該很快就能帶人過來救援。”陳豁凡拉着瞿書蕾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面,他脫下外衣放在地上,讓瞿書蕾坐在上面休息。
沒想到這個人還挺體貼的。
陳豁凡在瞿書蕾心目中的印象一下子轉變了不少。
“沒想到宗明哲竟然都能被人撂倒……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陳豁凡站在一旁低聲說。
瞿書蕾拍了拍自己身邊,“你也坐下歇一會兒。”
陳豁凡衝她擺擺手,“我不累。”其實在這種明顯有危險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放心大膽的坐下來休息的。萬一剛纔那個小個子再來偷襲,他必須快速反應,才能保護瞿書蕾的安全。
瞿書蕾看到他依然一臉警惕的模樣,多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們還是趕快走吧。”瞿書蕾努力從地上站起來,可剛纔跑的她雙腳發軟,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
陳豁凡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
等等……怎麼回事?
美人在懷,陳豁凡才猛然驚覺自己剛纔光顧着跟壞人打架的事情,怎麼忘了現在他正在跟心儀的女神獨處呢?
而且他竟然還自然而然的來了一出英雄救美,這不是天賜良機嗎?
“你……你沒事吧?”
一想到這些事,陳豁凡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瞿書蕾靠在陳豁凡懷中,好不容易纔站穩。擡起頭來,她的臉上也現出了紅霞。
“沒事,謝謝你……你反應真快……”她有些尷尬的笑着說。
兩個人的距離這麼近,陳豁凡不僅能聞到瞿書蕾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甚至都能感覺到她說話時的溫柔氣息……
“我……我們警衛連不就是做這個的嘛……”
腦子裡還在拼命的告訴自己要保持警戒,可陳豁凡的心卻已經飄到瞿書蕾身上了。
尷尬的沉默之後,瞿書蕾實在忍不住,對陳豁凡說,“我真的沒事了,能放開我嗎?”
陳豁凡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緊緊的抱着瞿書蕾的腰。
他捨不得放手啊!
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在陳豁凡的腦海中冒出來——如果他現在放開手,以後或許就再沒有機會抱住她了……
“我知道現在可能不是最適合的時候,可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說……”陳豁凡滿臉通紅的望着瞿書蕾,鼓足了勇氣,乾脆的說道,“其實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喜歡上你了。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瞿書蕾呆愣愣的望着這個緊緊抱着她的男人,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這男人的心正跳的飛快。
其實她也看得出陳豁凡對她有那種意思,卻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對她表白。
他可……真是個奇怪的人……
瞿書蕾露出笑容,問陳豁凡,“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是不是就不肯放開我了?”
陳豁凡沒有回答,因爲他看到了瞿書蕾那笑容之中透出來的憂傷。
聽說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陳豁凡沒有太多的感觸,可現在親眼看到這個女人強顏歡笑的樣子,他的心真的被刺痛了。
瞿書蕾伸出她修長的手臂,抱了抱陳豁凡,在他耳邊柔聲說,“你以後一定能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陳豁凡再傻也知道人家這是拒絕他了。
他放開了抱着瞿書蕾的手,卻並沒有放棄對她的追求。
“我纔不相信會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子呢。”陳豁凡苦着臉說,“就算是有,她們也都排不上號了。你要是不相信一見鍾情,那至少也可以給我一個試用期嘛……等試用期結束,你要是還對我不滿意,到時候再甩了我不就行了?”
瞿書蕾被他這話給逗笑了,“我這個人對感情的事情是很認真的。”
“我也不是開玩笑啊!”陳豁凡有些焦急的說,“你的事情,瞿書雨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現在還沒從上一段感情的打擊中緩過來,我也知道讓你馬上接受新的感情很難,可是你想想,找一個人來跟你分擔痛苦,不是你比自己承受一切要好嗎?我這個人的情商不像別人那麼高,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可我能聽你說話啊!我能陪你逛街啊!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啊!”
聽陳豁凡提起了以前的事情,瞿書蕾強壓在心裡的那些痛苦就像是漫出井口的苦水,想止也止不住了。
陳豁凡以爲她不相信一見鍾情,其實當初她對那個男人就是一見鍾情。陳豁凡現在這樣笨拙的像她表白,就好像當初她笨拙的像那個男人表白時一樣。當那個男人用垂憐的目光望着她,對她微微點頭的時候,她覺得她彷彿擁有了全世界。可等到那個男人變臉之後,她曾經擁有的整個世界,也隨之崩塌了。
愛上一個人的滋味,瞿書蕾是懂的。追求一個人時的那種期待和緊張,瞿書蕾也是懂的。
看着面前的陳豁凡,她心裡想到的是曾經的自己。
同意還是拒絕都只在她的一念之間。對方的歡喜還是失落也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瞿書蕾突然明白了當初那男人望着她的目光代表着什麼,用理智去看待對方對自己的愛慕,會讓人心裡產生優越感,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去估算面前這個人的價值,會將“愛情”變得一文不值……
瞿書蕾苦笑,恍然大悟,想到了自己爲之神魂顛倒的那段感情,好像全部都只是個笑話。
她愛上的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愛上她。
“謝謝你,陳豁凡。”瞿書蕾望着陳豁凡,用最真誠的話語對他說,“以前我就聽人說過,你這個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