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豪宇躬身道:“臣查了查,西寧郡王並沒有露出有那那兵力圖的樣子,他的人也並沒有什麼異動,最近在京城四省沒有走動過。而朝裡其他的武官,也沒有很明顯根據兵力圖走動觀察兵力佈置的跡象。”
太子聽了點點頭,皺着眉頭道:“那到底是誰拿了那圖……”
陳豪宇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太子……臣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太子就道:“只管說好了。”
陳豪宇就道:“那圖是在太子的書房丟失的,說起來東宮守衛森嚴,就算是宮裡的錦衣衛,我們這樣的人,不是守衛東宮的想要接近都很困難,那其他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潛進書房,還盜走兵力圖?何況,誰又知道太子手中有圖?”
太子揹着手站在案几後面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擡頭看他:“你懷疑是我身邊的人?”
陳豪宇忙躬身道:“臣只是這個想法,請太子留心一些罷了。並不是挑撥離間太子身邊的人。”
太子沉吟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懷疑是誰?”
陳豪宇忙道:“臣只是這個想法,並不是有了懷疑的人,試想,知道太子有這個圖的,還能那麼準確找到,偷走,這實在是外面的人很難做到的……所以臣纔會這樣想,真的並不是懷疑了誰。”
太子臉上神情似乎不信,又想了一會兒,又擡頭側目斜睨了他一會兒,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陳豪宇便躬身退下了。出了殿門口,心中才冷冷的一笑。太子總想表現出他多麼的睿智,多麼的不好騙,其實,他的多疑和他父親皇上是一樣重!只要給他一點點的話語暗示,那麼他就會對他身邊的人一遍遍的梳理!
陳豪宇只用了兩句話,就叫太子身邊的人要驚魂一次。如此的情況多了,那麼不管多麼忠心的人,對太子也會有所保留,起碼不會奮不顧身的保太子了,都會給自己留條後路。
陳豪宇走了。
太子揹着手在書房走來走去,將自己身邊的人全都想了一遍。這樣一想,發現能進自己的書房的人還真的不少!那幾個謀士,身邊的錦衣衛,自己的三個舅舅,還有幾個朝臣……
太子驀地就出了一身冷汗!這些人裡,若是有一個懷有異心,將自己在父皇身邊安插眼線的事情告訴了父皇……
太子渾身都有點哆嗦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宮女從外面進來,躬身稟報道:“啓稟太子,定遠侯府的二小姐請人帶了話給太子。”
太子這會兒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哪裡有耐心聽!要不是聽到是楚湘雲帶話,真的都要發怒了,語氣惡劣的道:“什麼話?!”
宮女一聽見太子的語氣,就有點緊張,忙躬身輕聲道:“二小姐說,如今大理寺的審問無辜牽連了二姨娘,眼看着二姨娘也要被大理寺的抓去了,請太子務必相救。”
其實楚湘雲帶進來的話當然不是這麼兩句,楚湘雲說的還是非常的委婉的,而且說了一大堆,並沒有直接就求太子相救,只是意思是這個意思而已。
不過宮女感覺到了太子的不耐煩,自然是不敢多說,因此就將原話精簡到了如此而已。
而太子聽了這話,心裡豈能舒服了?一個姨娘而已,還只是別人府裡的姨娘,自己是什麼人,堂堂的太子!居然求自己這個堂堂太子去救一個下人!
太子這會兒已經覺着楚湘雲到底有點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了,到底不如嫡女的教養好,有規矩!爲了個姨娘就能不知輕重的來求自己!心裡沒好氣,嘴上就更惱怒,怒道:“這樣的話也來回?要你們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一點都不能分憂!”
那宮女頓時就嚇得跪下了:“奴婢該死!”
“滾!”太子怒道。
宮女連連的磕頭,就要退出去,都已經到了門口了,太子又改變了主意,叫道:“進來!”
那宮女只能是心裡叫苦,自己爲什麼要幫着傳這個話!只能跪爬着進來:“太子……”
太子卻其實是將煩躁壓了壓的,一想起楚湘雲那嫵媚的臉蛋,妖嬈的身軀,還有那渾身叫他很喜歡的風流婉轉。
最重要的是,太子少一個能夠吟詩作對的紅粉知己,而楚湘雲這方面倒是還能深的太子的青睞,所以還是捨不得就這樣呵斥。雖然到底有點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可是不爲正可以爲側,即便是側妃不行,也可以備用,今後自己當了皇帝,給個嬪位、妃位,都是可以的。
太子不希望宮女把自己的不耐煩傳達給楚湘雲,所以將宮女叫了回來,道:“叫人去給二小姐傳話,只說本太子已經囑咐過了田雨,叫她有事去找田雨好了,田雨一定會盡力幫忙的。小小的一個案子,不足爲懼,叫二小姐不要擔心。”
在太子身邊的宮女哪個不是七竅玲瓏的,聽了這話就知道,太子捨不得這位二小姐,便忙磕頭:“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叫人去回。”
爬起來躬身往外退,剛到了門口太子又叫:“回來。”
那宮女忙又回來,太子想了想,道:“跟二小姐說,雖然生她的是姨娘,姨娘出了事,走動求情也是一種尊重。但是叫二小姐不要忘了,她的母親只有一位,就是正室夫人。”
宮女明白了,躬身答應:“是。”略等了等,見太子沒有吩咐了,這才退出去了。
太子這才滿意。
其實這就是求人和被求的人之間的不同。
太子理所當然的認爲只要田雨出馬,什麼事還不簡單的很?直接就擺平了!但其實,到了現在,田雨也擺不平了,所以楚湘雲纔會拉下面子來求他的。
而太子卻並不會想那麼多。
起身揹着手在屋裡走來走去,一會兒想想陳豪宇說的話,一會兒又懷疑的想想,那兵力佈置圖真的不是周奕煥偷去了?
懷疑他,就是因爲他那天正巧在宮裡!
太子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着周奕煥不順眼,他比皇上還要嫉恨周奕煥,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