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伯夫人聽了也覺着有道理,她是要去和夫人們說說話聊聊天的,大戶人家後宅女眷們要多來往,才能不被這個圈子冷落。
於是便道:“也好,親王妃說得對,此事不宜宣揚,我若不去,會叫人懷疑。”說着轉身安撫已經醒轉的金敏虹。
這話明明是國公夫人說的,金祥伯夫人卻說是聽恭親王妃的,弄得國公夫人心中很不滿,不過當然沒必要爭這個,點頭先跟蘇芷櫻輕聲道:“王妃,你先請吧。今天又麻煩你了。”
蘇芷櫻搖頭道:“都是親戚,夫人無須這樣客氣。”
說着便先出來了。
出來了之後,一路來到了擺午宴的庭院。
後宅的午宴不在國公夫人的正房這邊,而是擺在了國公府最大的花園裡,這邊好幾個花廳閣樓,按照身份,年歲等等的分了幾桌。
蘇芷櫻一進園子,就有國公府的下人過來領着去安排她坐的地方。她是在花廳中,這邊已經有幾位夫人了。
蘇芷櫻一進來就看見世子妃在這邊招呼。
這邊內眷都是國公夫人、皇親國戚,國公夫人現在不在,當然是世子妃在這邊招呼,大家看見她進來,笑着起身互相招呼,說笑了一陣。
蘇芷櫻過去坐在了窗戶下離得稍遠的地方,看了看那邊坐着的一個穿着銀白底五彩鳳凰刺繡鑲領鳳凰團花刺繡對襟褙子的婦人。
那位竟然是晉陽侯夫人。
應該是纔來不久,橫豎一上午並沒有見到這個人。世子妃也不搭理她,不過在那婦人周圍,還是圍着另外兩個國公夫人。
想不到晉陽侯夫人也會來鎮國公府的壽宴。
蘇芷櫻看着那邊,正好晉陽侯夫人也看了過來,兩人對上了眼睛,蘇芷櫻並沒有避開眼神,表情平靜的喝茶,卻一直看着她。
倒是晉陽侯夫人先轉開了眼睛,和另一個國公夫人說笑,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我也沒想到她會來。”世子妃過來了,早看見蘇芷櫻盯着那邊的晉陽侯夫人,坐下便輕聲道:“我們府有喜事,也是常請,不過他們是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前院晉陽侯可能來的多一點,這位夫人很少來的,想不到今天倒是來了。”
說着輕聲笑:“說不定就是來看看你。”
蘇芷櫻早已經收回眼光了,笑着道:“是啊,說不定呢。”
兩人心知肚明,就沒多說這個人,世子妃道:“夫人在什麼地方?”剛剛似乎是夫人的人把蘇芷櫻請走的。
蘇芷櫻就道:“有位姑娘暈倒了請我去看看,她也在,一會兒就過來。”主要是現在人多,也沒辦法詳細說。
世子妃點點頭,道:“今天人多,這樣事那樣事的,剛剛還有個人在西苑叫大鵝咬了……”她失笑搖頭:“平常都不出的事,今天倒是全都出了。也是怪。”
蘇芷櫻一聽‘西苑’,頓時一愣,道:“西苑?大鵝咬了?”
世子妃想着覺着好玩,笑了起來點頭:“是啊,也不知道多厲害的鵝,世子急慌慌的去看,結果半路聽見咱們那邊在吵架,又慌忙的回來看看。笑得我……”
蘇芷櫻總覺着不大對,西苑那邊已經有人被咬了,金敏虹還好好的去看什麼孔雀開屏?好像沒事人一樣?問道:“是誰被咬了?”
“不知道,世子也是糊塗,也沒問清楚是誰被咬了,男的女的,主子還是下人……我就說了,若是誰家的主子,必定是一大堆人着急,早慌成一團了,什麼動靜都沒有,也許是誰家亂轉的下人,下人的話,就不可能是小孩兒,不是小孩兒就肯定不嚴重,找個管家去看看就是了。”
世子妃說着笑:“世子就沒去了。”
蘇芷櫻愕然,馬上覺着這件事有點蹊蹺,金敏虹要去那邊看什麼孔雀開屏,正好又有人在同一地點被鵝咬了,世子急匆匆的去看?事情都是發生不久,因爲自己一直和世子妃在一塊兒,下人拌嘴也就是一兩刻前左右。
也就是說,時間應該差不多。
蘇芷櫻馬上就低聲道:“有點怪異。金敏虹就是在西苑那邊暈倒的。”說着將金敏虹丫鬟說的事情說了一遍。
世子妃聽完了,驚訝的看着她半天沒說話。
蘇芷櫻知道她驚訝什麼,低聲道:“若是有人安排的,這事可就說得過去……之前國公夫人不是還考慮過金敏虹?當時金敏虹和顧文琦都在府上住着……兩人肯定不可能都爲續絃,國公夫人打的主意,必定有一個爲妾。”
若是叫金敏虹爲妾,那就能說明白了,爲什麼國公夫人到今天還沒有死心。即便世子妃病已經好了。
世子妃臉色難看。
正好這時候國公夫人已經進來了。
她是今天的壽星,她一進來大家都笑着起身,世子妃便過去行禮,低聲說她過別的桌看看。
國公夫人笑着點頭。
世子妃就出去了,她今天是要陪在另一桌的,餘下的幾位夫人互相的禮讓着,又說按照年歲的,又說按照地位的,國公夫人笑着道:“既然我是請客的,我就倚老賣老一回。”
說着看向了蘇芷櫻笑着道:“王妃,你是親戚,咱們自家人就不那麼客氣了,你坐這裡?”安排的卻是靠下的位置。
這幾位夫人裡面確實是蘇芷櫻最年輕,其餘幾位夫人都是三十來歲,最大的也有四五十歲了。
不過說起來蘇芷櫻地位應該是最高的。
國公夫人這樣的安排,蘇芷櫻不能說什麼,笑着點頭過去先坐下了。心中也知道,國公夫人是故意的。
若是平常也就罷了,蘇芷櫻並不是那種很計較這種事情的人。不過今天有晉陽侯夫人在,國公夫人明明知道恭親王和晉陽侯幾乎是仇人,卻還當着面這樣的安排。
蘇芷櫻心裡都警惕了一些,懷疑鎮國公夫人不止是想給自己點臉色看,而是想做給晉陽侯夫人看。
故意讓晉陽侯夫人看看,她這個鎮國公夫人跟恭親王妃不是那麼的親近。
鎮國公夫人是打的什麼主意?爲什麼要用這種隱晦的方式來奉承晉陽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