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櫻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好,或者怎麼勸?好像沒什麼能勸解的話,只能說失眠的事情。
對世子道:“姐夫,晚上休息的不好,也是不能忽視的一種情況,若是發展下去,什麼病都會跟着來了。我給開個方子,不是藥方,是食物方子,每天多吃這些東西。”
說着起身去寫了幾樣食物,過來給世子:“給丫鬟吩咐廚房多做這些食物,另外晚上睡前在溫水中加一勺醋喝一杯,可以促進睡眠的。”
世子便接了過去,其實失眠嚴重有多麼難受,他是最清楚的,也深受困擾,雖然這年代可能不把這個睡不着覺當病治,但是既然蘇芷櫻這個大夫重視,世子當然很感激,會配合。
周兆煊起身送他出去。
兩人在外面又說了很久,蘇芷櫻先回了裡屋,洗了個澡出來,纔看見周兆煊進屋。
“怎麼樣?是勸他嗎?說了這麼久?”她馬上問。
周兆煊搖頭:“我能怎麼勸?這事我也沒辦法……只是問了問國公夫人那邊都是什麼說詞而已。姐夫也是憋得太難受了,事情也是不少,所以才說了這麼久。”
蘇芷櫻很瞭解的點點頭。
周兆煊就問:“姐夫的情況很嚴重嗎?你不說我還不覺着,但是剛剛在外面說話,只覺着姐夫情況似乎很不好,快爆炸了似得。”
蘇芷櫻點頭:“很嚴重,其實失眠是一種嚴重的疾病,尤其是這種因爲某件事情的壓力巨大導致失眠,最容易出問題。發展下去很多病都會跟着來,即便是沒生病,也就像你說的,人的情緒會崩潰,發生什麼都很難說……”
“沒生病只能說沒來的急而已。”蘇芷櫻說着搖頭。
“像姐夫這種情況,壓力不僅僅是國公夫人那邊給予的,還有現實的一些情況,比方說他要隱瞞姐姐,但是夫妻同牀共枕,想要隱瞞嚴重失眠的事情是非常困難的,姐夫就需要作出更多的努力……這些事情都有意無意的重壓着他。”
周兆煊聽的已經蹙眉,過來坐在她對面問:“那怎麼辦?是不是吃藥並沒什麼作用?心病還須心藥醫?”
蘇芷櫻重重的點頭:“這話沒錯,這種病就是心病,只能心藥醫治。”然後問道:“國公夫人都說了什麼?她之前是不是來過府裡?”
“來過一次,”周兆煊便知道,她需要知道詳細的情況,來確定怎麼給世子治病,便也詳細的說了起來。
“來到這裡倒是沒說什麼,反而打着看病的旗號,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國公夫人知道我心裡清楚,她當然也不會追到這裡來說些難聽的話。”
“姐夫和姐姐住在這裡大半年了,國公府那邊總會有各種節日,誰的生辰,家族裡的婚喪嫁娶,這些事情姐夫都要回去,回去了國公夫人就要提子嗣的事情,近幾次更加變本加厲,揹着人在姐夫面前哭鬧上吊,尋死覓活。”
“有時候府裡的事情大,不是一兩天能辦完的,可能需要在府裡住下。”
“住下的這幾天,國公夫人甚至就安排了好些的齷齪事,開始只是明着送來丫鬟,後來乾脆直接送到牀上叫姐夫睡,姐夫轟走了,又叫婆子領着回來,婆子在旁邊勸,一定叫睡了丫鬟。整的姐夫回府幾宿幾宿沒法睡覺。”
“還有,這個月底是國公夫人的四十歲大壽,不但是姐夫要回去,姐姐也不能在稱病避過了,所有姐夫最近更加煩惱。”
蘇芷櫻簡直都震驚。
難怪世子看起來要被逼瘋了的樣子,這也確實是太瘋狂了點,給誰誰都承受不住。
“國公夫人這是把她兒子往瘋裡逼,她自己不知道?!”
周兆煊搖頭:“不對,她知道。只是沒想到姐夫一點沒跟姐姐透露,全自己一個人扛下來了,她只當她施加的這些壓力全都已經轉給姐姐了。”
不錯,國公夫人最終的目的是給世子妃施加壓力,但是因爲世子妃住在孃家,她不好過來說什麼,於是想隔着兒子給兒媳婦這種壓力。
蘇芷櫻想了想,問道:“之前的若柳、奶孃那幾個,怎麼處置的?”
“死了。國公夫人回去只處置了若柳和若薇,奶孃那邊放了一馬,說是好歹的餵養了世子一場,只是跟轟出府去了,不過我派人處置了。”周兆煊道。
國公夫人真的是有點陰險,奶孃是整件事的幕後總策劃,下手也是她,最後還追到恭親王府來下毒,這種謀害主子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卻還手下留情?這是給世子妃留個後患吧?!
蘇芷櫻想知道周兆煊到底怎麼想的,乾脆明着問道:“國公夫人到底是想幹什麼?之前姐姐病重,她也是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王爺,你是怎麼想的?”
周兆煊點頭:“我自然是清楚。國公夫人有意讓她內侄女當這個世子續絃,所以肯定會做一些加重姐姐病情的事情。當然,她做的應該就如同是對付你的那些手段一般,用形勢逼迫姐姐病情加重,而不是如奶孃、丫鬟那些人一般愚蠢,實際動手下毒什麼的。”
“她不會做這種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她現在做的也是如此,逼着姐姐,把姐姐逼瘋逼死,達到她的目的。”
周兆煊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着蘇芷櫻:“我想的很簡單……姐姐不回去,我就不做什麼,若是姐姐必須回鎮國公府,那麼國公夫人就不能活。”
聲音淡淡的甚至很輕,卻叫蘇芷櫻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驚訝的直起身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想……”
周兆煊淡淡點頭:“不錯,我就是這樣想的,總不能姐姐好了,再叫姐夫病的嚴重吧。當然,鎮國公府和我們一直都是親眷,國公爺對我有養育、保護之恩,姐夫對姐姐也一直一往情深。所以國公夫人怎麼死的,我不能讓他們知道。”
蘇芷櫻震驚的半天才道:“但是……好吧……但是你要怎麼做的人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