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門庶女
宛容一聽,眉頭一蹙,臉色唰的一下冷了下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讓她們進來,我倒要看看她們長的是個什麼勾魂樣兒,這七皇子府當真是奇了,誰都想往裡面塞人,皇后塞人來,溫貴妃怎麼會同意?”
宛容想着,眉頭愈加的緊蹙,溫貴妃肖想皇后的位置二十多年了,怎麼會允許她地盤上有皇后的眼線,宛容想着,瞥頭去看宛清,宛清眉頭未擡,就那麼輕啜着茶水,那邊碧玉領了皇后的貼身丫鬟進來,丫鬟倒是有禮的給宛容行禮問安,“皇后娘娘讓奴婢帶了些補品來問候側妃,皇后娘娘說你年紀尚輕,遲早能再懷上的,讓你把心放寬好生調養身子,只是前兒,溫貴妃求皇上賜兩個通房給七皇子,皇上把這活兒交給了皇后,皇后左挑右挑,從溫貴妃宮裡挑了兩個容貌上挑的宮女來給七皇子做通房,皇后說了,側妃身子不適,那兩個通房丫鬟先在您屋子裡伺候兩天。”
宛清聽了丫鬟的話,嘴角微弧,皇后果然是皇后,溫貴妃之前怕是想借着皇后的手除掉宛容肚子裡的孩子,只是沒料到昨兒宛容落水墜胎了,就算宛容沒了孩子,皇后難保溫貴妃不會藉着她的手去做別的事,乾脆想辦法把這條路給堵上了,從溫貴妃身邊挑宮女給七皇子做通房,不用說這宮女肯定是溫貴妃的人,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溫貴妃自己也難逃責罰,更是向皇上表明瞭,她對七皇子府內院的事不敢興趣,不會往裡面塞人,現在人帶來了,更是挑明瞭跟宛容說,就是讓宛容小心這兩個通房,既然人是皇上讓皇后挑的,那皇后讓她們多伺候宛容兩天,誰也無話可說,畢竟宛容才落胎不是?只是那兩個宮女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若是惹毛了宛容,宛容不會手軟,更會將這筆賬算賬溫貴妃的頭上,只怕七皇子府以後有的熱鬧了。
皇后和溫貴妃素來不對盤,宛容是溫貴妃的兒媳,立場可以說是在溫貴妃這一邊的,對皇后送來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回頭依着宛容的口才還是幫溫貴妃出氣,宛清想着溫貴妃那鼻子氣歪的場景,忍不住呵笑出聲,那邊宛容臉色很冷的看着宛清,“有什麼好笑的!”
宛清輕挑了下眉頭,“皇后娘娘送了兩個人來給二姐姐泄憤,我自然替二姐姐高興了。”
宛容蹙了下眉頭,沒在說話,那邊碧玉上前稟告道,“溫貴妃方纔讓內務府給側妃您送了好些補品來,有不少的血燕窩,正適合您現在吃。”
宛容擡眸看了眼碧玉,“她送來的東西我敢吃嘛,可找大夫驗看了?”
碧玉點點頭,“公公們將東西擱下就走了,奴婢已經讓太醫再驗看了。”碧玉說完退將出去,不一會兒就將那血燕窩拿了來,宛容在宮裡呆過許久,什麼樣的燕窩是極品的,她自然一眼能辨認的出來,當即哼道,“她倒是捨得下這麼大手筆,怕是這個孩子沒了中了她的意吧,她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嫁給她兒子!”
宛容絲毫無顧忌的罵着,然後看着宛清,“城吟郡主擺明了是看中了錦親王世子,不如你做主收了她吧?”
宛清聽得眉頭隴起,“城吟郡主是洛親王府的郡主,身份不比公主差哪裡去,何以與人做小,二姐姐還是少打歪主意了,二姐姐差不多乏了,我就先回王府了。”
宛清說着,站起來,稍稍整理了下裙襬,由着梳雲扶着往外走,臨出珠簾時,稍稍回頭來了一句,“這血燕窩二姐姐四十歲前還是別吃了吧。”
那邊碧玉正跟宛容說一會兒就燉了給她補身子,聽着宛清的話,突然手上一滯,那邊宛容當即抓緊了牀上的被子,碧玉和宛容都是玲瓏人物,豈會聽不出宛清這話的意思,當初二夫人生凝兒昕兒難產時,她們雖然沒有去,但是流言聽了不少,紅花吃多了會不孕,生孩子時服用會有血崩的危險,她才落胎,若是在這個時候服用紅花,只怕神仙也難救她!
宛容猛然擡頭看着碧玉,碧玉嚇的跪了下去,“側妃,奴婢當真找太醫瞧了,說是怕三姑奶奶拿來的食物不安全,所以拿給太醫驗看一下,太醫說可以服用的,當時屋子裡還有兩個丫鬟,不信側妃可以問她們。”
宛容瞅着裝血燕窩的禮盒,那擺明了就是內務府出來的,宛清送來又豈會用這個,怕是太醫授命與人,知道什麼也得說不知道吧,宛容想着自己已經沒了孩子了,現在還被人逼的連命都可能不保,宛容都要發瘋了,碧玉小心翼翼的跪着到牀榻邊,“側妃,以後您對三姑奶奶態度好一些吧,她也幫過您好幾回了,得罪她對您沒有好處,也就三姑奶奶好心,知道血燕窩裡加了不該加的東西還告訴您,換成旁人哪個會?您和她……。”
碧玉說着話,宛容一揮手打斷她,“你當真信她那麼好心?當初我會失身於七皇子,溫貴妃都懷疑是他們在背後搗的鬼,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宛清背後有半月坊,難保不會爲了她加害於我,今時今日若是我是錦親王府的側妃,會是現在這麼落魄嗎?!”
碧玉無言了,側妃這輩子對三姑奶奶的恨意怕是難以消解了,她過的越是艱難,對三姑奶奶的恨意只會更深,無論三姑奶奶救她幾條命都改變不了側妃對她的態度,側妃何苦執着呢,明知道三姑奶奶身後有富可敵國的半月坊撐腰,連皇上都拿她沒辦法,她何苦跟她過不去,豎起這麼強硬的一個敵人,三姑奶奶壓根都沒將她放在心上過,偏偏她轉不過彎來,大姑奶奶出嫁前那麼待三姑奶奶,三姑奶奶都沒尋過她麻煩,看着顧府的面子上還幫着四姑奶奶,偏偏側妃對她冷眼相待,當初錦親王妃就是爲了三姑奶奶纔去的顧府,三姑奶奶有今日風光又怎麼會是側妃成心相讓的結果?
碧玉輕嘆一聲,看着地上擺着的血燕窩,碧玉跪過去拿起來,起身往外走,宛容冷冷的臉看着她,“幹嘛去?!”
碧玉把手裡的血燕窩輕舉了舉,“這個不能吃了,奴婢拿去扔了。”
宛容狠狠的瞪了碧玉一眼,“內務府送來的,扔了太可惜,我用不到,遲早有人用到!拿下去收好,把那兩個通房叫進來。”
碧玉看了眼手裡的血燕窩,神色有些微怔,輕點了點頭出去了。
這邊宛清出了宛容的屋子,直接就往院門走,沒那個閒心去打量七皇子府的景緻,這個地方不比皇宮安全多少,宛清才邁步出七皇子府的大門,那邊一個小廝急急忙的過來,瞧身上的衣服就知道是錦親王府的下人,小廝上前福身行禮道,“世子妃,王爺被匕首劃傷現在和王妃都在福運客棧,世子爺怕王爺一會兒會發燒,讓你去幫着把個脈。”
宛清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好的王爺怎麼會被匕首劃傷,王妃不在王府跑客棧去了?宛清一個頭突然兩個大了,忙由着梳雲扶着上了馬車,一路往福運客棧去,福運客棧離的不是很遠,也就幾條街的樣子,兩刻鐘也就到了,宛清掀了簾子就見福運客棧門前四周站了好些人,看似不經意,其實都是訓練有素,路過的人不少對着福運客棧指指點點的,宛清揉着太陽穴。
下了馬車,宛清就進福運客棧,玉苓瞧見宛清,忙下來相迎,宛清進了王妃所在的屋子,屋子裡很靜謐,除了璃兒的咯咯聲,宛清走近就瞧見王爺正目不轉睛的盯着王妃,王妃俯身給王爺抹藥,宛清就站在那裡等着王妃擦完藥,在綁繃帶的時候,瞧見一滴淚珠掉落在繃帶上,王妃趕緊的拆了準備重新換,王爺卻是握緊了王妃的手,“這樣就很好了。”
王妃努力抽回手,站起來,讓宛清幫着王爺把脈,傷的雖然不重,可也不算輕,關是上點藥怕是難好,宛清細細的幫王爺把脈,然後吩咐梳雲記藥方去藥鋪抓藥,宛清把好脈,那邊璃兒爬到宛清這邊來,宛清隨手把璃兒抱了起來,瞧王爺看着王妃,估計是有話說,乾脆抱了璃兒出門,就在走廊上晃盪着,這客棧的隔音效果差,宛清想聽見什麼,完全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屋子裡有聲音傳來,是王爺的,“你當真不肯原諒我?”
王爺說完,見王妃站在那裡半晌不答話,王爺伸手就把王妃拽了過來,忍着傷口摟住了王妃,“回答我,到底我要如何做,你纔會原諒我?!”
王妃想掙扎,可她一動,王爺就蹙眉頭,王妃不敢動,臉上有抹慟色,“你先鬆開我,你要我的原諒做什麼,我沒有怪過你,也沒有立場去怪你,你不願娶,我不願意嫁,我們只是硬生生的被綁在了一起二十年,當年我同意嫁給你是祖母臨死前的願望,爲了國公府一脈的權勢,我是不得不犧牲的那個,你懂不懂?當初我以死抵抗,娘下跪求我,我被逼無奈只想有個地方好好的活着,如他們願的靠山錦親王府這棵大樹,你討厭我,若不是因爲先王爺一眼相中我,他無論如何也會幫你搶貴妃,這是新婚之夜你自己說的話,我沒有忘記,我唯一恨過你,只因爲宸兒的腿,當年若不是你答應送宸兒進宮,他也不會斷腿,現在他的腿也好了,宸兒原諒了你,我就不會怪你。”
王爺聽的愣住,他只知道王妃不願意嫁給他,卻不知道她身上還揹負着這麼多,國公府犧牲她只爲了靠上錦親王府這棵大樹,還有他新婚之夜說的話,他不記得了,他只知道那夜他喝醉了酒,被先王爺一腳揣進她的屋子,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新婚的屋子門是壞的,他在書房睡的。
王爺想着自己這麼些年忽視她,她也不曾像那些女子一樣妖媚取寵,是因爲壓根就沒愛過他是嗎?現在呢,依然不愛是嗎?王爺想着因爲當初她那一句氣憤之言,他就信了國公夫人的話,因此錯過了二十年,王爺想着心都是疼的,心裡漸漸有股恨意瀰漫出來,握緊了王妃的手,“這些年你過的那麼苦,爲什麼你不說,我一直沒有堅信溫貴妃就是當初救我的人,可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爲什麼你不告訴我!”
王妃手被拽的生疼,眉頭緊蹙,“當年的事當真有那麼重要,我有宸兒,現在又有了璃兒,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那我呢,我不滿足,我把溫貴妃當成你愛了二十年,到現在才知道我被人給騙了,這二十年誰彌補我?!你是我的王妃,我愛你,你就必須愛我,你心裡是不是還有別人,他是誰?他是誰!”
王爺近乎發狂了,搖的王妃髮髻上的簪子都要掉下來了,王妃連着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妃的回答只有這四個字,王爺一把鬆了王妃的手,“國公府敢這麼騙我,我不會放過他的!”
王爺說着,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那邊王妃回過神來,一把抱着王爺的胳膊,哭求道,“你別把當年的事抖出來,我發過誓,若是我抖出這事,宸兒會萬箭穿心而死,你就當是爲了宸兒,放過這件事吧。”
宛清站在外面聽到萬箭穿心這四個字,臉色都不知道拿什麼形容了,王妃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發誓,還是拿她最寶貝的兒子發誓,定是被逼迫的,不知道是誰逼的,該是國公夫人吧,難怪王妃一年只回一趟國公府,還是國公爺壽辰的時候,國公夫人這麼待王妃,王妃會願意會想着回去瞧她纔怪,就聽屋子裡王爺暴戾的聲音傳來,“你到底在做什麼,連這樣的誓言你都發,宸兒是你兒子!”
王妃哭着跪了下來,“我知道,可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只要我不說,宸兒不會有事,我就是死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當年是你讓人去查雪蓮的事,不然我也不會被逼着發這樣的毒誓,你就把那事忘了吧。”
王爺看着王妃哭成那樣,也知道當初發這誓言時她的心只怕被刀絞過一樣,國公府,好,很好,權勢當真就那麼重要,爲了點權勢連欺君之罪都敢犯,拿這麼毒的誓言逼的雲謹不得不隱忍半個字不敢透露,害的他心痛了二十年,王爺蹲下去抱住王妃,“你已經與國公府斷絕了關係,你讓我放過這件事,你呢,你未透露過半個字,宸兒也不會有那個下場,放過你自己好嗎?”
王妃哭着,還是第一次趴在王爺的懷裡哭泣,王爺就那麼抱着她,半晌,王妃的哭聲才弱了下去,王爺伸手把王妃抱到牀上,看着王妃修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王爺的心有股抽痛,俯身輕吻了上去,摸着王妃那張臉,王爺真想給自己兩拳,卻是輕撫着王妃的臉,“宸兒武功比爲夫還高,又有那麼的暗衛護着,這世上傷他之人都沒有,又豈能萬箭穿心。”
王妃就睡在牀上,王爺在牀上守着,外面玉苓端着藥,見屋子裡沒有聲音了才輕叩門,然後才推門進去,讓王爺把藥喝下,看着王爺的錦袍又有了絲絲血跡,玉苓忙拿了藥來要幫王爺換,王爺擺擺手,“去準備馬車,一會兒回王府。”
宛清在外面抱着璃兒來回的走,那什麼誓言的事宛清是現代人豈會相信,只是心裡不大舒坦,很不舒坦,要是她相公知道這事,還不知道會如何,宛清給梳雲使了個眼色,梳雲抿脣點頭,言外之意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透露半個字的,那邊南兒急急忙上樓來,朝宛清福身道,“少奶奶,王府管家領着南禪寺的小和尚在樓下,說是王爺要把菩提樹挖到王妃院子裡栽,南禪寺的方丈不同意,求王爺改變主意。”
宛清聽得白眼暗翻,那邊王爺聞聲出來了,宛清忙抱着璃兒行禮道,“父王,菩提樹的事還是聽母妃的吧,母妃不會樂意把菩提樹挖到院子裡的,不如就擱在那裡,找人看着,不許外人砍伐就是了。”
王爺輕點了下頭,那邊南兒忙下去跟總管和小和尚把王爺應了的事說了,王爺吩咐完,那邊玉苓上來說馬車準備妥當了,王爺轉身進屋,抱起王妃就下了樓,王妃今兒走了大半個時辰的路,又經過這麼一嚇,一時半會兒怕是難醒。
宛清坐馬車回王府,把璃兒抱給玉苓,就帶着梳雲和南兒回絳紫軒,那邊北兒匆匆忙跑過來,然後隨着宛清邊走邊稟告道,“少奶奶,方纔二夫人派人來傳話,今兒有兩個欽天監的官員去了顧府,特地算您和少爺的八字,二夫人刻意提前了半個時辰您和少爺的八字還是相剋,二夫人說不當是您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提前一天,往後一天都與世子爺相剋,二夫人說她已經沒輒了。”
宛清聽得白眼直翻,直說她註定克莫流宸就是了,整出來這麼多的事,宛清邁步往絳紫軒走,上了觀景樓,才走到書房處,就聽莫流宸吩咐冷灼去算大街上算她和他的八字,聲音裡全是怒氣,估計後悔那日沒打折他們的腿纔好,好了傷疤忘了疼,整天閒的沒事做竟挑些亂七八糟的事來煩他!
冷灼出去,宛清才邁步進書房,莫流宸看着宛清,“父王是怎麼說服母妃回來的?”
宛清搖搖頭,“應該沒有說服吧,母妃睡着了,父王就把她抱回來了,大街上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莫流宸聽得有些翻白眼,“一些流言而已,理會做什麼。”
宛清聽了卻是挑眉看着莫流宸,“相公,我怎麼聽了有些覺得怪怪的,你也聽到大街上傳母妃的事順帶傳你昨兒抱了城吟郡主的事了?”
莫流宸臉當即黑沉,“我沒有抱她!”
宛清微撅了下嘴,“我知道你沒抱有什麼用,外面那些人不知道,不定兩三日過去,你這風流之名還不知道傳哪裡去了,我又和你八字相剋,想想腦袋就生疼。”
宛清說着,輕揉了下太陽穴,起身往外走,這會兒悠兒然兒應該在睡覺,她也該補上一覺纔對,宛清才邁步,莫流宸卻是把宛清摟在了懷裡,幫宛清揉太陽穴,“外人怎麼傳我不管,你相信我就成了。”
宛清瞥頭看着他,“你不管怕是不成了,人家城吟郡主的閨譽毀在你手裡,溫貴妃只怕會氣的想活颳了你,洛親王府或許會請奏讓你娶城吟郡主以平息流言。”
這下不當宛清頭疼,莫流宸也揉太陽穴了,宛清幫他,他幫宛清,一對苦命的夫妻啊,各自有各自的桃花,還開的一朵比一朵豔。
這邊宛清頭疼着外面那些流言,那邊宛容藉機懲治那兩個通房丫頭,一點小錯誤,小到侍藥事不小心灑了一滴在被子上,宛容一個巴掌就賞了過去,讓碧玉壓她們兩個下去跪下,宛容跟在溫貴妃身邊不短時間,溫貴妃的手段她也學的一招半式,站在七皇子的立場罵兩個通房,連侍藥這芝麻大的事都做不好,如何能伺候好七皇子?!不跪上兩個時辰怕是長不了記性!
宛容在罰通房丫鬟的時候,洛親王妃帶着城吟郡主上門給宛容道歉,不管怎麼樣,宛容都是因爲城吟纔會落水的,宛容卻是冷哼着,外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洛親王妃今兒上七皇子府給她賠禮道歉還不是變相的告訴溫貴妃,這門親事無望了,更是變相的承認了宛容所說之事屬實,證實了外面那些流言。
洛親王妃親自登門致歉,宛容對城吟郡主的怒氣卻是未見分毫,她原就不該嫁進七皇子府,卻平白無故的搭上她的孩子,宛容冷哼道,“洛親王妃和城吟郡主親自來給我道歉,是承認了城吟郡主推我入水,害我沒了孩子,洛親王妃以爲簡簡單單兩句道歉就能平復我心裡的恨意嗎?我告訴你,沒門!你遲遲不答應溫貴妃爲七皇子求娶城吟郡主,是因爲你看中了錦親王府是不是?那時候你大可直接回絕了貴妃,偏偏鬧出名聲受損的事來,顯得你們是逼不得已,溫貴妃就不會怪罪你們是嗎,我告訴你,我那個三妹妹可不是個在乎流言蜚語的人,你們還是省省吧,除非城吟郡主與人做小,送客!”
洛親王妃氣的嘴皮直哆嗦,城吟郡主都氣哭了,兩人帶着怒氣出了宛容的屋子,這事傳到溫貴妃耳朵裡,溫貴妃精心算計到這一步,如今全被毀了,城吟郡主如何頂着那麼些流言嫁給岐兒,她之前在四皇子府上求皇上削去宛容側妃之位,皇上原來應了,卻不料碰到宛容和城吟郡主鬧出來這一出,還落水沒了孩子,皇后和賢妃還有淑妃她們憐惜宛容,認爲她已經受到了懲罰,沒有什麼痛痛過沒了孩子,再說了,當時錦親王世子妃說找宛容問個清楚再下定論,皇上也就沒讓公公擬旨了,宛容小產,沒個三五日如何下牀?!
溫貴妃想起這事腦殼就生疼,更讓她生氣的還是皇上說不挖菩提樹了,皇上還是第一回跟她出爾反爾,那麼多人都再查二十年前雪蓮一事,好在她及時招了,不然回頭還不知道會如何,今兒她又派了人去南禪寺,結果被告知錦親王要將那棵樹挖了送給雲謹!
那棵菩提樹她看着就厭惡,當初她定親的時候,還曾和雲謹去拜過,她許的兒女齊全,將來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母儀天下,雲謹同是希望兒女齊全,外加一輩子沒有爭鬥,沒想到這麼多年她膝下只有宸兒一個兒子,沒想到她還能再懷個郡主!許願樹,許願樹,她什麼都有了!
溫貴妃依靠在貴妃榻上,外面一個宮女笑嘻嘻的進來,福身行禮道,“貴妃娘娘,奴婢方纔聽說皇上在御書房大發雷霆呢。”
溫貴妃現在哪有那個心思去管皇上發不發脾氣,要是皇上發回脾氣她就跑上一回御書房,腿還要不要了,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誰將那些流言散播出去的,她可不相信有人敢傳洛親王府和錦親王府的流言,溫貴妃吩咐道,“去查清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溫貴妃身邊的丫鬟點頭下去,溫貴妃繼續依靠在那裡,進來稟告皇上發脾氣的宮女見溫貴妃沒有搭理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奴婢打聽到皇上之所以發脾氣是因爲世子爺和世子妃八字相剋的事,欽天監那幾個老頑固把脖子拴在褲腰帶上聯合上奏,更是彈劾顧府捏造世子妃八字的事。”
溫貴妃聽了眉頭微擡,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如何捏造的八字?”
那宮女脖子微昂,“尋常人出生也就一個八字,世子妃卻是有二三十個呢,欽天監那幾個官員在顧府整整算了幾個時辰纔出來,結果都是相剋,更是聯名上奏皇上了,這會兒皇上的怒氣應該還沒消,不知道氣的是誰。”
溫貴妃坐直了,揮手吩咐道,“去看看血梨燕窩燉好了沒有。”
一旁站着的宮女立馬福身道,“半盞茶的功夫前,血梨燕窩已經燉好了,就等稍涼點兒端上來。”
溫貴妃點點頭,讓宮女端上來,起身往御書房走,果然還沒進門,就聞見皇上的怒氣了,“朕都下旨說他們兩個八字不相剋,你們還鬧出這麼多事出來做什麼,是不是嫌命長了!”
很快就有迴應聲傳來,“那時候是世子爺揮拳頭打的我們不得不屈服,可世子爺是東征大將軍,性命不當是他一個人的事,我們這些臣子手無縛雞之力,無力上場殺敵,但求護住世子爺周全,皇上您也聽說了不少八字相剋的事,最後非死即傷的數不勝數,不然也不會有成親前先合八字之舉。”
皇上眉頭緊蹙,一拍龍案,“這是讓朕出爾反爾?將朕的金口玉言當成什麼?!”
那些臣子連連磕頭,“錯在我們,是我們誤導了皇上。”
皇上揉着額頭,也不能將跪在御書房中間的幾個臣子給全轟出去,或是砍了殺了,他們也是爲了宸兒的生命安全考慮,宛清怎麼就這麼能克宸兒,三天就沒一個合適的時辰,就這樣,錦親王妃也不管不問就直接定了親給宸兒,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想着怎麼辦好,那邊溫貴妃拎着食盒進來,福身給皇上行禮,臉上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他們幾個怎麼惹着皇上了,國家大事雖然重要,皇上的身子纔是國之根本。”
說着,把食盒擱在龍案上,把血梨燕窩端上來,讓皇上趁熱喝了,皇上接過擱在一旁,溫貴妃卻是請求道,“既然皇上心裡不順暢,不如去御花園走走吧,多散散心,回來或許就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呢。”
皇上擺擺手,嘆息了一聲,“今兒這事朕就是把皇宮踏遍了也沒辦法解決,宸兒和宛清八字相剋的事又被這幾個老頑固重新翻出來了,還一籮筐的大道理,朕恨不得趴了他們的皮!”
皇上此言一出,那幾位大臣冷汗涔涔的說他們是爲了大御考慮,溫貴妃勸道,“皇上,他們也是心繫大御,宸兒揍他們都不能使他們屈服,可見心中以大御爲重,他們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該好好獎賞他們纔是,至於宛清和宸兒八字相剋的事,這個當真不好處理,雲謹中意宛清,性子又一根筋到底,怕是我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王爺現在又什麼都圍着雲謹打轉,這事最後只怕會不了了之。”
皇上聽的是連連點頭,他就是知道錦親王不會管宸兒和宛清的事,上回還逼的他親口說不再管錦親王府的雜事了,偏偏有人把事往他跟前湊,還跟大御的江山社稷掛上了,他管吧,可要說是錦親王府的私事,誰能說不是,回頭惹毛了宸兒那小子,直接把東征大將軍的印鑑給你端上來,袖子一甩,人家說走就走,不是成心給他找事嗎?!
皇上眼睛冒火的看着那幾位大臣,溫貴妃手撫上皇上的肩膀,“可臣妾並不否認這幾位大臣說的不在理,宸兒現在是東征大將軍,議和的事才進行到一半,上回臣妾還聽說東冽賊心不死,宸兒必須好好的活着,萬一宛清將他給克了怎麼辦?王妃由着宛清,可咱不能縱容,就算惹人嫌棄也得去做這事。”
皇上現在一聽到錦親王府句腦殼疼,隨後拿了一推奏摺過來,“你瞧瞧吧,這是御史臺的奏摺,昨兒錦親王妃抱着璃兒出走錦親王府住進客棧,據他們探聽,王妃還是哭着出的王府,御史臺想去查清楚,連門都進不了,那羣老匹夫估計還蹲在錦親王府門前守着,這還是芝麻大的事了,前兒錦親王和肅王打起來,東冽太子一再強調要幫肅王討公道,肅王的胳膊到現在也沒人幫着治,太醫一批一批的去,全被轟走了,肅王的胳膊也不知道傷的如何,誰知道會不會就此廢了,再就是宸兒和城吟郡主的流言,現在都漫天的飛了,一半的奏摺全是彈劾錦親王府家風不嚴的,說上樑不正下樑歪的都有。”
溫貴妃瞅着皇上跟前擺着的匿名奏摺,眸底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也不知道誰把奏摺送到皇上跟前的,像這樣的奏摺不是該由左右相先瞅一眼的麼,怎麼今兒全都到皇上跟前了?溫貴妃輕嘆了一聲,“錦親王府是鐵帽子,樹大招風,不少人瞧着眼紅了,平素就一個鐵帽子,現在宸兒又是東征大將軍,除了皇上和太子之位,只怕備受天下關注的就是錦親王世子了,也難怪人們對他諸多要求,在其位就該以身作則,他不上朝這一點,皇上當真不該由着他,哪有皇上天天早起處理朝政,臣子拿着俸祿偷閒不辦事的?”
皇上聽了忍不住搖頭笑着,很是無奈的笑,“這你就不知道了,朕哪裡沒有要求,別說是俸祿了,朕加倍給他,可錦親王府稀罕嗎?錦親王扔了一萬兩銀子,給宸兒請了半年假,宸兒一年的俸祿也沒一萬兩銀子。”
國庫不僅不用付銀子,錦親王府還倒給銀子,皇上看着那銀票真的想去撞牆,若是可以,他也想花兩個銀子休息幾天,也不知道老祖宗怎麼定的規矩,錦親王府雙倍付罰銀,多久不上朝都成,先祖皇上竟然也應了,他就是三不五時的見不到王爺都沒辦法拿他做罰,人家每年的俸祿和罰銀恰好持平了,不用國庫給他半個銅板,要是能有錦親王那麼清閒,他還做什麼皇帝,還不如當個王爺來的舒坦,還好沒允許他倒貼銀子,不然怕是三年五載不見人都有可能。
跪在地上的欽天監官員聽得汗滴滴的,錦親王府果然富可敵國,敢拿銀子跟皇上請假,還一請半年,一萬兩銀子啊,世子爺整日悶在家裡和世子妃膩歪,也不嫌悶的慌,那邊溫貴妃倒還不知道這個,眉頭忍不住蹙了蹙,絕對皇上太過縱容錦親王府了,不然錦親王府上到王爺下到一個庶女也敢無視龍威,將來岐兒若是繼承了皇位,還不是被宸兒騎在頭上耀武揚威,皇上當真半點血性沒有!
溫貴妃輕輕推攘了下皇上,嗔怪道,“這就是皇上的不對了,不是臣妾想後宮干政,臣妾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御綱法嚴明,皇上怎麼能允許錦親王府例外,要是拿點銀子就可以不上朝了,哪一日權臣百官都效仿,朝廷還如何處理國家大事了,正因爲皇上縱容,宛清和宸兒纔敢不將皇上放在眼裡,皇上的尊嚴和龍威都被他們兩個小輩踐踏的差不多了,皇上如此,將來太子登位,也由着錦親王府一脈壓着,將來只怕大御誰是正主都弄不清楚了。”
溫貴妃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雖是指錦親王府權勢過大,人也囂張,可還不至於分不清君臣,再說了,錦親王府沒有哪一回是無理取鬧啊,之所以蠻狠了點,也全是被逼的不得不那麼做,只要皇家不挑事,錦親王府最是知禮守法的了,跪在御書房的大臣連着道,“溫貴妃這話說的重了些,世子妃是脾氣差了些,但是也不是無緣不顧,世子爺就更是了,若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裡,怎麼還會上戰場保衛大御擊退敵人,皇上當初和文武百官那麼不看好他,就是當着他的面也沒少說他無才無能,世子爺也沒頂撞過皇上半句,這些臣等都看在眼裡,錦親王府是大御的頂樑柱,懷疑誰也不能懷疑錦親王府有異心,這是大御朝綱最後一句寫的,還是聖祖皇帝親手提書,有玉印爲證。”
欽天監雖然主管觀星測相,可大御禮法也是要熟記於心的,這樣別出的話只要過一眼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欽天監的官員做這一行的,自然相信天命輪迴,纔是真正的一根筋呢,大有溫貴妃不信,他們去取了朝綱來給她瞧,氣的溫貴妃暗暗咬牙啊,他們到底站誰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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